高山之上,丁懷仁與一名身著藍色長衫身材高大的男子站在群山之巔。
山下竹林中的狀況二人都看在眼中。縱使下方動靜被典秸遮蔽,但這對二人來說在不弄出動靜的前提下窺探其情況并不困難。
丁懷仁望向下方竹林,沈清風已經落入下風陷入了苦戰,杜和心中慌亂了起來但只能站著干著急。
丁懷仁向身旁男子詢問道:“還不出手嗎?如果在不出手沈清風這家伙可能就會出些意外了。”
那位高大男子淺笑搖了搖頭道:“不著急,不著急。沈清風他有保命的招術不用擔心的,而我們只需要等個合適的機會把事情鬧大就行了,”
丁懷仁皺眉道:“那要等到什么時候?”
那人笑道:“等到他們將沈清風重傷,到時候我們就算真把事情鬧大也是天庭不講理,追殺舊天庭余孽時還妄圖殺害我北晉的修士。想想如果事情鬧大了怎么辦,天庭如此行事其它王朝會怎么想?天庭他們只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裝作不知道此事,然后讓大齊去當替罪羊。”
丁懷仁笑道:“這好像不符合你繆悟醒的行事風格吧,若是以前你就算只有八重天修為也要不管不顧沖上去,從不管他們身后靠山是什么。怎么現在十重天的修為了反而畏首畏尾了。”
聞言名為繆悟醒的男子只是笑了一下道:“畢竟現在局勢嚴峻了許多不是,不得在像之前一樣意氣用事了。”
丁懷仁望向竹林問道:“繆兄你覺得陛下與沈清風關系怎么樣?”
繆悟醒回復道:“那自然是極好,二人從小一塊長大,感情早就超過了一般的君臣關系。”停頓了一下,繆悟醒笑了笑繼續道:“不過想當親家的話可能還不夠,只能說沈清風還得多努力努力,不,是長公主要多努力努力。”
丁懷仁笑出了聲:“這也確實。”
繆悟醒袖子里拿出一盒點心,對丁懷仁笑道:“你瞧。”
“這是什么?”
繆悟醒笑道:“這個是我們秘密出發來劍閣前長公主讓我幫忙帶給沈清風的,哈哈。”
不過隨后他的臉上出現了絲怒氣,憤憤道:“話說回來,這次出訪劍閣原先說是暗中前往,結果呢?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哼,看來朝中有些大臣拿著我朝的俸祿卻吃著別國的口糧。”
丁懷仁沒有說什么只是靜靜望著竹林。實際上繆悟醒所說的也正是當下北晉國的無奈之處。
繆悟醒平復了一下心情說道:“其實,你想問的是陛下對沈清風暗中與舊天庭舊神有所勾結這事,是什么態度吧。”
丁懷仁笑了一下道:“正是。”
繆悟醒答非所問道:“陛下并非不想成全長公主與沈都城使,事實上他并不反對二人在一起反而比較贊成。不過,沈清風可不只是沈清風,他是陛下用了十幾年時間才培養出來的,是制約劍閣豪強與土著,‘工具’,邊疆的穩定沈清風可以很好控制。”
丁懷仁點頭表示贊成。
繆悟醒繼續道:“所以說沈清風是陛下用了大心血培養出來的,原本的目的就是維護北晉對邊疆的管理。結果好不容易培養好的下屬,卻要去拱自己的姐姐,你是陛下你怎么想?而且以后二人見面了怎么辦?總不可能沈清風對陛下說咱倆以后各論各的,你管我叫姐夫,我管你叫陛下。”
丁懷仁忍不住笑了。
繆悟醒面帶笑意望向竹林,沈清風仍強撐著與四人不斷換招,但無論如何都撐不了多久了。
繆悟醒長舒一口氣面色嚴肅的說道:“所以說,陛下并非討厭沈清風。兩人關系也很好,所以說哪怕沈清風勾結舊天庭的人,他依舊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沈清風的目的也是保護沈家安危,只要沈家還安隱他仍可以為陛下所用,所以陛下并不想殺他。”
丁懷仁靜靜聽著,態度認真。
繆悟醒繼續道:“陛下本意并不想與齊國妥協,縱使其身后是天庭,陛下仍想搏一搏。”
丁懷仁聽得更認真了。
繆悟醒道:“也就是說沈家不會有事,相反甚至還會因此受到獎賞,這件事沈綾空那個老家伙賭對了。”
丁懷仁不解道:“可過,以我們與大齊的軍事實力能打得過嗎?更何況大齊背后還有天庭暗中幫助。”
繆悟醒道:“正是因為有天庭暗中幫助,所以陛下才會這樣做。”
繆悟醒手中出現了一團環繞在其手臂上,細長的流水緩緩道:“這人間帝王做夢都想擺脫天庭的掌控,陛下自然也不例外。可是在天庭的威嚴下我們又能做些什么呢,而現在不一樣了。”
丁懷仁有些困惑。
繆悟醒繼續道:“近年來天庭威嚴已不同過去一般強盛了,所以很多王朝對天庭的命令并不是太愿意接受了,更別說一些蒸蒸日上的王朝其本身實力可以勉強與天庭抗衡了。這使天庭想要扶持一個王朝用于制約其它王朝的發展。大齊便是最合適的選擇。”
丁懷仁若有所思。
繆悟醒道:“但不過天庭只敢暗中幫助大齊,畢竟這事若是讓其它王朝得知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說上次天庭讓北晉與大齊在邊僵圍剿那名舊天庭修士還有一層用意,便是讓大齊有理由與北晉開戰,而它又假裝不干涉此事。”
繆悟醒目光冷峻,把玩著手臂上的流水道:“所以哪怕馬亦在劍閣與沈清風如此行事陛下也裝作不知此事,為的就是希望馬亦將事情鬧大,到時候天庭只能放棄大齊,而北晉也可渡過當下難關。”
丁懷仁道:“但讓陛下沒想到的是馬亦卻是個變數,對吧。”
繆悟醒點頭道:“沒錯,馬亦猜到了陛下的心思所以他故意讓自己身處險境,就是為了逼我們出手,逼我們自己將事情亂大,而他馬亦也可以因此成為我們的盟友。”
丁懷仁問道:“可若以我們北晉國力根本沒有辦法與其抗衡,事情亂大了保不齊日后會被天庭清算。”
繆悟醒嘴角有一絲得意道:“之前可能會,但現在不同了。”
丁懷仁不解的皺起了眉頭。
繆悟醒道:“那就是另一個變數。”
“那個沈修仁?”丁懷仁忍不住說道:
繆悟醒道:“沒錯,沈修仁擁有輪回石這一點已經肯定,雖然他已身死但有輪回石在一定不會完全死亡,可以知道的是他人就在北晉。輪回石的能力我不清楚,但能讓天庭如此重視定不是凡物,我不清楚但陛下身為人間帝王卻一定知道更多的內容,也就是這些內容陛下才有了與天庭對峙的信心。”
丁懷仁還想說些什么,繆悟醒卻伸手制止了他。
“好了,不說了,再說下去我們未來的駙馬爺就要沒了。”
丁懷仁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繆悟醒手臂上流淌著的流手突然聚攏于手心化作一把長劍,劍身細長銘有“流曦”二字。
望著其手中的長劍丁懷仁當然知道其來歷,繆悟醒身為一名十重天圓滿的劍修北晉國無可厚非的第一人,其佩劍也同樣不同凡響。
長劍“流曦”是一把水劍,其蘊有極強的殺傷力,且劍本身無形,招式千變萬化,是一把集殺傷力與靈活力同在的法劍。
繆悟醒手握“流曦”淡淡道:“好了,該去把事情鬧大了,在這等我,可以先泡一壺熱茶,茶水涼透之前我也就回來了。”
丁懷仁拱手送行。
繆悟醒御劍空中,朝著竹林處一指一條條細如銀絲的劍氣如雨水般聚集而去。
待劍氣歸攏,繆悟醒手持劍訣淡淡道:“劍開。”
話音才落,一道耀眼的劍氣直沖云霄,然后便是如雨點般墜入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