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隕澤·戊戌年冬月初三
地宮穹頂的螢石映出詭異藍光,蕭淵的劍鋒抵在巫女咽喉。少女頸間玉玨泛著溫潤白光,與他懷中那半塊龜甲產生共鳴。巖壁藤蔓突然分泌出琥珀色黏液,將兩人傷口包裹成繭。
“這是...共生蠱?“蕭淵驚覺體內毒素正在消退。
“噓——“阿蘅指尖點在唇間,耳墜銀鈴無風自動。地磚縫隙鉆出萬千碧磷蠱,組成南疆古文字:【蕭氏罪血,擅入者死】
祭壇中央的命盤碎片突然浮空,投射出星空幻象。阿蘅割破掌心按在蕭淵額頭,鮮血順著蓮花印記流淌:“看仔細,這是你母親用十年陽壽換來的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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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十七年前
暴雨傾盆的竹樓里,身懷六甲的美婦人正在調配蠱皿。她小腹浮現出蓮花光紋,赫然是未覺醒的九轉輪回體。窗外閃過青銅鬼面人的黑影,檐角鎮魂鈴瘋狂作響。
“阿姊,快走!“少女時期的阿蘅破門而入,袖中飛出本命金蠶蠱,“離火教發現孩子是...“
話音未落,鬼面人掌心離火焚盡金蠶。蕭母突然捏碎胸前玉玨,磅礴靈氣注入腹中胎兒:“以吾魂為引,封汝輪回!“
畫面戛然而止。現實中的祭壇劇烈震顫,命盤碎片迸發七色霞光。蕭淵踉蹌跪地,口中泛起腥甜——那玉玨分明是母親剝離自身命魂所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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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時·地宮第一重
阿蘅點燃鮫人燈,火光映出甬道壁畫的真容:上古先民跪拜星圖,為首者額間蓮花與蕭淵如出一轍。當燈影掠過某個持劍祭司時,蕭淵瞳孔驟縮——那人相貌與自己有七分相似。
“蕭氏本是守星人后裔。“巫女撫過壁畫上的星軌,“你們的血能打開天路,直到五百年前...“
突然,她袖中蠱蟲集體暴斃。甬道盡頭傳來機括轉動聲,十八尊青銅傀儡破壁而出。它們關節處鑲嵌著離火晶,攻擊軌跡暗合周天星斗大陣。
“坎位三步!“蕭淵本能地喊出破陣方位。秋水劍刺入傀儡眉心時,他竟看到自己前世持劍征戰的記憶碎片。
當最后一具傀儡倒地,地面裂開散發著藥香的暗格。阿蘅臉色劇變:“這是涅槃蠱的伴生草,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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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時二刻·蠱池
暗格下的密室布滿血管狀藤蔓,中央血池沸騰著無數蠱蟲。池底沉著具水晶棺,棺中女子與蕭母容貌一模一樣!不同的是她額間生有龍角,雙手被刻滿咒文的鎖鏈貫穿。
“小姨?“阿蘅的銀鈴炸成粉末。她顫抖著掀開棺蓋,女子頸間赫然是蕭氏玉玨的另一半。
蕭淵的龜甲突然飛入血池,與玉玨拼合成完整命盤。棺中女子猛然睜眼,瞳孔是妖異的豎瞳:“終于等到你了,鑰匙。“
血池翻涌成巨手抓向蕭淵,阿蘅甩出本命蠱阻攔卻被震飛。生死關頭,蕭淵丹田雙漩渦逆向旋轉,竟將蠱池能量瘋狂吸入體內!
“你竟能吞噬蠱神之力?“女子龍角寸寸斷裂,“不...這明明是蒼冥大人...“
“因為你們都被騙了。“蕭淵雙掌按在棺槨,輪回之力順著鎖鏈反噬,“五百年前所謂魔尊,不過是竊取蕭氏傳承的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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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時·星樞殿
沖破蠱池的兩人站在青銅巨門前,門環是銜尾雙蛇造型。阿蘅將染血的玉玨嵌入凹槽,門縫溢出的星光竟凝成實體文字:
【星歷四千七百載,守星人蕭氏第七代族長刻】
【九轉非劫,輪回非苦,破命盤者當斬天道】
殿內星圖開始流轉,蕭淵的命盤虛影自動展開。當第八枚齒輪與紫微星重合時,穹頂降下光柱籠罩他全身。阿蘅看見少年白發轉黑,眉心蓮花蛻變成星辰印記。
“這是...星靈灌體?“她想起族中古訓,“難道預言中的...“
地面突然塌陷,滔天魔氣自深淵涌出。鬼面人腳踏骨龍現身,手中提著天權長老的頭顱:“乖侄兒,這份重逢禮可還滿意?“
蕭淵看著對方面具碎裂后露出的面容,渾身血液凍結——那分明是自己二十年后該有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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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時·宿命對決
骨龍噴吐的幽冥火被星圖阻隔,鬼面人手中凝出與蕭淵相同的命盤虛影:“你以為掙脫了枷鎖?這千年輪回,不過是我重生的溫床!“
雙命盤碰撞迸發的沖擊波震碎殿柱,阿蘅的蠱蟲在余波中灰飛煙滅。蕭淵七竅滲血,卻狂笑著將本命精血注入星圖:“那就看看,誰才是真正的輪回之主!“
星樞殿穹頂突然透明,漫天星辰投射下三萬六千道銀芒。鬼面人驚覺體內魂力正在流失,那些星光竟在修復蕭淵破碎的命盤!
“不可能!“他怒吼著撕開虛空裂縫,“本尊能殺你一次,就能...“
話音未落,阿蘅的銀簪貫穿其后心。女子燃燒神魂催動禁術,周身浮現出與蕭母相同的封印陣紋:“姐姐,阿蘅來陪你了。“
鬼面人肉身崩解時,蕭淵看見他神魂深處藏著枚黯淡的命盤碎片——上面刻著“蒼冥“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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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時·雨夜
蕭淵背著昏迷的阿蘅走出地宮,懷中星圖指引向東海方向。暴雨沖刷著少女臂膀新浮現的守宮砂——那是南疆情蠱反噬的印記。
“你早知道我是鑰匙?“他停在界碑前。
阿蘅虛弱地笑了笑,扯開衣領露出心口疤痕。透過猙獰傷口,可見半枚嵌入心臟的青銅齒輪:“從你出生那刻,我的命盤就與你同頻了。“
遠處傳來急促馬蹄聲,兩人同時望向北方。地平線上升起的不是朝陽,而是包裹在離火中的巍峨城池——那正是蕭氏滅門前所在的瑯琊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