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鐵匠的傳承
裴遠跪在青州城地脈裂縫前,鐵錘吸收的初代天神脊柱粉在掌心灼燒。錘柄浮現的弒神者圖騰突然活過來,順著血管爬滿右臂。他看見三百年前的畫面:初代人族匠師將青銅柱碎片鍛造成犁頭,教百姓在焦土上種出能吸收靈力的黍米。
“這不是武器...“裴遠掄錘砸向道種樹垂落的光絲,迸出的火星竟在空中凝成麥穗形狀。流民們圍攏過來,他們瞳孔的青銅色在麥穗照耀下逐漸消退。
茶娘突然按住他灼傷的右臂:“錘頭在滲血!“兩人驚恐地發現,錘面《天工開物》的殘頁正被血色覆蓋——每滴血都映出個被道種樹吞噬的魂魄。老乞丐抓起黍米塞入口中咀嚼,突然發出非人嘶吼,后背凸起七十二根青銅骨刺。
地底傳來鎖鏈斷裂聲。裴遠將鐵錘插入裂縫,錘柄爆發的洪荒之力竟將整片地皮掀翻。露出深埋的弒神者祭壇:十二尊無面石像環繞青銅鼎,鼎內沉睡著初代人族刻在龜甲上的真言。
第二幕:藤蔓噬心
茶娘用斷臂處的青銅藤蔓絞碎第五個入魔流民時,藤尖突然刺入自己心口。她看見藤蔓脈絡里流淌的不是血,而是天衍宗禁地封印的往生露——三百年前師姐親手澆灌道種樹的圣泉。
“原來我才是容器...“她踉蹌著撞上青銅柱,柱面映出的不是自己面容,而是藥王谷主煉制往生露的場景:被剝皮的幼童吊在青銅鼎上,鼎下燃燒的正是各派功法典籍。
藤蔓不受控制地纏住道種樹光絲,茶娘聽見九霄的呼喚從根系深處傳來。當她將藤尖刺入樹干時,無數記憶碎片涌入:師姐跪在初代天神面前,用金鈴換取往生露配方;自己作為藥王谷試驗品被植入青銅藤;冥惑的琉璃目正是鎮壓往生露的器皿...
地面突然塌陷。茶娘墜入弒神者祭壇,十二尊無面石像同時轉頭。她斷臂處的藤蔓自動接合龜甲真言,拼出觸目驚心的真相:「往生即往死」
第三幕:天帝歸墟
冥惑站在瑤池廢墟中央,腳下冰棺滲出金色液體。當他俯身觸碰天帝殘魂的面容時,琉璃目碎片突然從眼眶飛出,在空中拼成完整的輪回鏡。
鏡中映出九萬次相同的場景:自己率魔族攻破天界,最終都跪在道種樹下成為養料。最可怕的畫面在鏡角閃爍——某個輪回中,他親手將驚鴻劍刺入九霄心臟。
“這就是你的命數。“天帝殘魂突然睜眼,冰棺化作流光融入冥惑體內。他額間的道種印記暴漲,背后展開的骨翼上刻滿各派禁術。
赤魈的嘶吼從祭壇方向傳來:“少主不可!“但冥惑已經揮翼斬碎最后一塊命碑。碑文碎屑凝成鎖鏈纏住他脖頸,鏈墜正是藥王谷主的金鈴。
當鈴音響徹三界時,所有新生魔族痛苦跪地,他們體內的青銅柱殘片破體而出,在空中組成困住九霄的牢籠。
第四幕:神骸睜目
我懸在道種樹核心,看著初代天神的第三目完全睜開。那顆瞳孔里沒有眼白,只有不斷坍縮的星河——每個光點都是被吞噬的小世界。
驚鴻劍在手中震顫,劍身浮現師姐最后的留言:“弒神者必先弒己。“當我將劍鋒刺向心口時,裴遠的鐵錘突然破空而至,錘面弒神圖騰與劍格處的金鈴產生共鳴。
道種樹根系在此刻暴動,無數青銅手臂破土而出。每只手掌都握著各派失傳的鎮派之寶,法寶上全刻著“九霄敬獻“的字樣。三百年前的記憶突然清晰:我跪在初代天神腳下,親自將這些沾染同門血的器物埋入地脈。
“這才是輪回的起點...“我捏碎本命劍,劍刃碎片割開道種樹表皮。涌出的不是樹汁,而是被煉化的歷代弒神者殘魂。他們額間全都有與我相同的銜尾蛇印記。
師姐的虛影從殘魂中走出,她手中金鈴已布滿裂痕:“你每殺一次天道,就會成為新的天道。“
第五幕:遺跡蘇醒
弒神者祭壇的青銅鼎突然鳴響,十二尊無面石像集體轉身。裴遠看著錘柄圖騰與石像背后的刻痕吻合,揮錘砸向鼎耳。迸發的聲波震碎三千里云層,露出隱藏的弒神者遺跡:
倒懸的青銅城郭漂浮在空中,街道由各派鎮派之寶鋪就,每個屋檐下都掛著修士的魂燈。茶娘用藤蔓纏住飛來的魂燈,燈罩上映出自己前世的記憶——她是初代弒神者首領,因憐憫天神幼子被同伴封印。
冥惑的骨翼在此刻粉碎,露出背后深藏的初代天神胎記。他痛苦地抓撓皮膚,抓下的血肉落地即化為青銅柱殘片。九霄的道種樹突然調轉根系,所有光絲刺入我的脊椎。
當青銅城郭降落在道種樹上空時,遺跡深處傳出初代弒神者的戰歌:
「以魂為炬,照破虛妄以血為楔,釘殺長生萬世輪回止于此日吾等遺志終見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