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公告欄前人聲鼎沸。

秦暮炎倚著走廊欄桿，目光穿過攢動的人頭尋找那個清瘦熟悉的身影。

當看到江晨站在紅榜前對他比出大拇指時，胸腔里炸開的喜悅比盛夏的橘子汽水還要沸騰。

公告欄上，“他們的證件照片并排放在頂端格外醒目。江晨還是校第三，但總分比上次高30分。

秦暮炎總分躍升200多分，與江晨的互助組以230分斷層優勢摘下桂冠。

秦暮炎擠到江晨旁邊，手指劃過榜單上緊挨的兩個名字。

陽光穿透香樟樹葉，在他肩頭灑下躍動的光斑。轉身時正撞上江晨含笑的眼眸。

“我們做到了！“少年清朗的笑聲震得江晨耳膜發癢。

江晨臉上也洋溢著難以抑制的笑容，這段時間的努力得到回報，不僅有獎金，還能去B市旅游，這對他來說意義重大。

“秦大少!你開掛了？！“白羽抓著成績單跑到秦暮炎面前大呼小叫，“怎么期中一下子反超我這么多？“

白羽也算學習不錯，在重點高中里也不上不下。他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短短半個學期，明明還倒數的秦暮炎能直接跑到比自己還高的位置。

“他底子不差，明明能考好，結果開學考那么敷衍。現在又認真考，肯定分提升快。”江晨替秦暮炎解釋道。

白羽聞言，看向江晨，他才認出來。眼前的人就是曾經被自己以為是情敵的江晨，自己還曾經傻乎乎和讓沒搞清楚狀況的秦暮炎過去“撩架”。

白羽連忙道歉，表示自己很抱歉江晨。

江晨擺擺手：“沒事，而且如果不是因為那件事，我還認識不了秦暮炎呢。”

秦暮炎聞言又是一陣臉發燙。他其實挺感謝白羽的。要不是白羽，到了畢業他也可能不知道，自己心念念的寒江逸晨就是江晨。

江晨感覺后面有誰拍了拍自己，回頭一看，是葉舟。她溫柔笑著，旁邊還站著一個氣質文靜的高挑女生，江晨看出來這是葉舟天天嘴里念叨的謝柚玲。

“恭喜啊江晨，居然真的能拿第一。”葉舟一臉崇拜。

“謝謝。”江晨道謝，并對謝柚玲點點頭，算是初次見面打招呼了。

秦暮炎偷偷帶了手機，興高采烈把這件事告訴秦悅晨和父母。

秦家也高興的不得了，秦悅晨說什么也要請江晨吃飯。為了感謝江晨對自己弟弟的幫助。學習萬年倒數，現在終于開竅了。

江晨再三推辭，還是拗不過秦悅晨的性子，只能應下。

放學，江晨和秦暮炎并肩走向校門口。遠遠就看見那一頭紅發的女人，張揚熱烈，紅發隨風。

秦悅晨英氣逼人，容貌出眾。再加上她的紅發，屬于那種在人群里可以一眼注意到的存在。格外引人注目，經過的學生頻頻回頭看她。

她站在豪車旁，身姿挺拔，臉上帶著難掩笑意。看到秦暮炎和江晨走來，秦悅晨立刻揮起手。

“可算把你倆盼來了。”她幾步上前，一把摟住秦暮炎的肩膀，另一只手親昵地去拉江晨。

慶功宴選在學校附近的火鍋店。暮色初臨的火鍋店里，霓虹燈牌在玻璃窗上暈開暖黃光暈。

秦悅晨將菜單推給江晨時，銅鍋里的紅油正翻涌出細密氣泡，蒸騰的霧氣模糊了少年泛紅的耳尖。

“要麻醬還是油碟？“秦暮炎忽然傾身靠近，制服襯衫蹭過江晨的手背。說話時喉結在修長脖頸上輕輕滑動，混合著薄荷漱口水與運動后的陽光氣息撲面而來。

江晨低頭在蘸料碗里劃著圈：“都可以。”旁邊玻璃杯外壁凝結的水珠滑落，在木質桌面上洇出深色痕跡。

當秦暮炎第三次把涮好的雪花肥牛夾進他碗里，江晨終于忍不住抬頭：“我又不是小孩。“

話未說完就被塞進嘴里的蝦滑噎住，辛辣湯汁嗆得他眼角泛淚。

抬頭時正撞上秦暮炎含笑的目光，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江晨立刻低下頭，裝作什么事也沒有。

“慢點吃。“帶著薄繭的指腹突然擦過唇角，秦暮炎舉著紙巾笑得狡黠。

江晨僵在原地，隔著蒸騰的熱氣，看見對方琥珀色瞳孔里晃動的光斑。

秦悅晨直接搬來啤酒。“未成年人禁止飲酒。“江晨拍開秦暮炎偷摸酒瓶的手，遞過冰鎮檸檬茶時指尖相觸，沁涼水珠順著交疊的掌紋滾落。

秦悅晨晃著啤酒罐湊過來時，紅發在吊燈下流轉著楓糖般的光澤：

“你可不知道，小炎以前學習那叫一個讓人頭疼，都愁死了。沒想到你一來，他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姐！“秦暮炎抄起冰鎮酸梅湯堵住她的話頭，玻璃杯相撞發出清脆聲響。江晨低頭悶笑，抬眼視線再次看見秦暮炎微紅的耳尖。

也不知道是被熱氣熏得，還是這家伙臉皮真這么薄。

店外飄來烤栗子的甜香，晚風卷著銀杏葉撲進店門，他望著少年挺拔的背影穿過斑駁樹影，忽然希望這條灑滿月光的路途永遠沒有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