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詐與背叛如影隨形,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笑著回首往昔,卻仿若迷失了自我,不知今夕何夕。你卻似能洞察我的一切,這如夢似幻的游戲,看似有趣,實則不然。我要讓你失望了,從踏入這場“游戲”起,我便深知這絕非一場普通的游戲,如此矛盾,不是嗎?哈哈,越是掙扎,越深陷其中。我曾無數次強調,這不是游戲,而如今,一切都已結束。
三年前的那個夜晚,老爺子臨終遺言猶在耳畔,那毛骨悚然的烏鴉聲仿佛仍在腦海中回蕩:不要相信任何人,因為他們不一定都是人。此刻,你再次來到這里,究竟在找尋什么?你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我后背發涼,冷汗直冒。我果然沒猜錯,這是你第十五次到來。老爺子臨死前的十五字遺言,定別有深意,絕非僅僅表面之意。當年,只有守堂人以及那陰森的烏鴉知曉,老爺子一生功績無數,卻在生命盡頭只對我一人留下只言片語。講講吧,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身后那道身影沉默片刻,毛骨悚然的聲音響起:知道了對你并無益處。我無所謂地聳聳肩,這種眼神,自小便已看慣。“玩一把游戲吧,我可以回答你一個問題。”聽到“游戲”二字,一陣強烈的眩暈襲來,我用小刀在手臂上劃了兩下,借劇痛讓意識清醒幾分,問道:“換個說法可以嗎?”那聲音由陰森轉為婉轉悅耳的少女音:“當然可以。”此時,我發現那張椅子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左輪手槍。“規則很簡單,六個卡槽,一顆子彈。來吧,證明你的勇氣。”我拿起左輪手槍,嘴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扣動扳機之時,心中五味雜陳。那道聲音再次從婉轉轉為冷哼,每個方向都傳來金屬碰撞的回響,即便如此,我依舊鎮定自若。測試結束,那道身影緩緩走出,借著微弱的燈光,我看到一張枯槁如蠟的臉。我緊緊盯著他(她),三秒之后,一枚銀針徑直射向他(她)的咽喉,那道身影詭異一笑,踉蹌倒地。我上前查看,那張臉竟與我一模一樣,確切地說,是昨天的我。我輕舒一口氣,重新坐回椅子,用先前那道聲音譏諷道:“你這個欺詐師還真是不高明,用真話的態度說假話來混淆我的視聽,可惜你選錯了,我最熟悉的事,便是用來欺詐我的,烏鴉在我的記憶中根本不存在,你卻被我引誘出了那場幻想,甚至連幻想都算不上,不過是催眠產生的。我選擇在你身后殺你,是因為在這個既非虛擬又非現實的地方,你很可能就是我,兩個時間線或許會相互沖突,我絕不能因你而改變我的記憶。老爺子是在 24:00離世的,我的記憶只在那個時候才完整,所以我可能……”
一張羊皮紙憑空出現,發出陣陣耀眼藍光。“最后一個問題,你什么時候意識到不對的?注意,不能以欺詐師的視角來回答。”我暗自思忖,若打亂真話的順序,是否便不算欺詐?我一直強調的烏鴉根本不存在。
許久,電話才被接通,一道清脆悅耳的女聲傳來:“怎么了?老地方見。”簡短的對話,卻讓我壓抑死寂的情緒煙消云散。我下樓來到咖啡店,呼吸著久違的空氣。約摸十分鐘后,一位絕美少女坐到我身旁,輕輕擁抱著我,說道:“好久不見了。”然而,她的眼眸中并無太多情緒波動,我任由她抱著,一言不發。良久,我緩緩開口:“等下去哪?”少女眼中多了一絲思索:“去哪個地方看看嗎?”我搖了搖頭:“過往的事別提了,先去吃個飯吧。”銀發少女眼中閃過一絲憤怒,卻還是點頭應允。來到昔日熟悉的餐廳,一切卻顯得如此陌生。“吃點什么?”我看向少女,眼中滿是柔情。“老樣子吧。”少女的目光依舊平淡。飯后漫步,夕陽漸落,從電影院出來,雙方眼中的淡漠已化為微紅。“娜娜。”聽到這稱呼,少女微微一愣,將頭埋入我懷中,忍不住抽泣起來:“最后一次見面了,以后照顧好自己。”話至末尾,聲音幾不可聞,只剩斷斷續續的抽噎。
我聽著她的告別,質問道:“為什么?”話未說完,便被少女打斷:“夠了,我已經不在了。別執著于過去,你每次在生死間徘徊,僅僅是為了見我一面。我不需要,也不值得。好了,這一次真的再見了。你還欠我兩件事,好好活著,我愛你。”言罷,她的身影漸漸消散。我閉上眼睛,回憶如電影般閃過,再次睜眼,已回到自己的房間,身旁卻多了一個男人。見我醒來,男子毫不避諱地說道:“真是個瘋子。在生死游戲后,通過酒精與致幻藥刺激神經,以欺詐師的身份對自己進行欺詐,只為在某種程度上見到她,你可真可悲。”我絲毫不理會他的嘲諷:“你覺得我可悲,那你呢?”無人知曉。
這個世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神嗎?在這神經緊繃的生死邊緣,若沒有對她的思念,我或許……只可惜,隨著時間推移,刺激的效果愈發微弱,以后想要見到她愈發困難。你說呢?杰思聽到我滿不在乎的回應,似乎有些惱怒:“你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如果你真的想,我有一個方法。”我眼中多了一絲希翼,卻又很快被平淡掩蓋:“先說說條件。”杰思對我的話滿意地點點頭:“你之前問過我一個問題,關于世界的目的、時間的范圍與軸的終點。我換個方式回答你,時間沒有終點,軸也沒有盡頭,這個世界的最終目的是造神。”我不禁對杰思嗤笑道:“你的條件我大概知道了,助你成神。”杰思的表情變得莊重而神圣:“我知道我的說法很可笑,但這就是事實。而且我要糾正你,不僅僅是幫我,是我們一起成神。”我依舊不以為然地聳聳肩:“清醒點,就憑我們,如何能對抗那不可名狀的生物,甚至是同類?尤其是那種毫無道理的存在。我可以運用規則,但如果有人不遵守規則呢?在這生死徘徊中,我并非怕死,只是不想讓她失望,可我已沒有太多時間去思考了。”杰思拍拍我的肩膀:“她是因你而死的,你這樣做對得起她嗎?”我漠然道:“可是她早就不在了。”
當我明晰自己欺詐師的身份后,在我眼中,你們皆如迷霧中的幻影。倘若每個人都在說謊,那便無所謂真假。玫瑰花的芬芳中,隱藏著無盡的秘密,而我,只想登上那真相的巔峰。
神經在這復雜的情境中愈發清醒,我反復思索著這句話:風吹葉落花無語,可草亦有本心。伸個懶腰,翻身下床,那些能牽動我情緒的事,或許唯有那隱藏的真相了。打個哈欠,我來到一家酒館,這里有服務生、女士、顧客、老板,還有我。每個人隨著電子機械音的響起,來到指定位置。看著桌上紙條的內容,我頓感無聊:找到說謊者,拆穿他的謊言,會有人說謊嗎?我的身份是七號,只給了數字,卻不告知身份,我早已知曉一切。
電子機械音再次響起:每人自我介紹一下,并說出紙條的內容。一名自稱本的軍人率先發言:“我的身份是一名軍人,同時也是位探險者。”話語簡短,內容平常。接著,一名顧客的自我介紹稍詳細些:“我是一名畫家,叫伊芙琳。”說罷,她還揚了揚手中的畫筆。其余幾人的話語也毫無邏輯漏洞,好似事先商量好的一般。
輪到我發言時,我抿了一口紅酒,試圖從他人眼神中捕捉一絲情緒波動,卻一無所獲。我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在腦海中迅速復盤剛才的全過程,隨即為自己編造了一個不屬于自己的身份:“大家好,我叫杰克,在床上一覺醒來便來到了這里,紙條的內容是七號,讓我找出說謊者。”我鎮定自若,毫無破綻。
下面開始投票,不限次數與方式,唯一的條件是解釋清楚投票的緣由。電子機械音再次響起。本率先投票,遺憾的是,他直接指向我,理由是:大家皆是在正常陳述,而你喝完酒才陳述,像是在隱瞞什么,試圖讓一切看起來更合理,你以愛喝酒為由,甚是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