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暴雨夜
- 替身直播:在陸先生心上縱火
- 永恒的夜神
- 1772字
- 2025-01-30 16:13:26
暴雨傾盆的夜,姜晚跪在柏油路上,手機支架碎成三截。淺紫色假發(fā)黏在額角,睫毛膏暈成墨色溪流,在煞白的臉上蜿蜒。
“家人們點點關(guān)注......“破碎的屏幕里,打賞特效還在自顧自綻放。她伸手去夠浸在水洼里的美顏燈,卻被人攥住手腕。
黑色傘面遮住天光,傘骨墜著銀鏈,在風(fēng)雨里叮當(dāng)亂響。男人西裝褲腳纖塵不染,定制皮鞋踩碎水洼里支離的霓虹倒影。
“要錢不要命?“低沉的嗓音裹著薄荷冷香。
姜晚仰頭望去,傘沿陰影里露出半張棱角分明的臉。狹長鳳眼微挑,眼尾綴著顆朱砂痣,在雨幕中艷得像一滴血。她突然想起三天前那個深夜,直播間突然闖入的神秘用戶。
ID叫“Z“的人連刷二十個嘉年華,卻在她道謝時留下句:“你的眼睛,很像她。“
此刻這雙眼睛正映著她狼狽的倒影。姜晚掙開他的手,染著丹寇的指甲掐進(jìn)掌心:“先生,我在工作。“
“工作?“男人嗤笑,傘面微傾。順著他的目光,姜晚看見自己裂開的漁網(wǎng)襪,膝蓋上凝著暗紅血痂。直播穿的JK制服浸透雨水,布料緊貼著顫抖的身軀。
遠(yuǎn)處傳來救護車鳴笛,紅藍(lán)燈光刺破雨簾。男人突然俯身,高定西裝裹著雪松香籠罩下來。姜晚被他打橫抱起時,聽見他胸腔震動:“現(xiàn)在你的工作,是活著。“
加長林肯后座,真皮座椅殘留著體溫。姜晚縮在角落,濕漉漉的裙擺在地毯上洇出深色水痕。車載香薰是冷調(diào)的烏木沉香,混著他身上若有似無的消毒水味。
“擦干凈。“一方絲帕扔在她膝頭,暗紋刺繡的字母Z泛著銀光。姜晚攥著帕子沒動,透過后視鏡看見男人正在擦手。修長指節(jié)裹著消毒濕巾,連指甲縫都細(xì)細(xì)擦拭。
醫(yī)院走廊慘白的燈光下,姜晚終于看清他西裝翻領(lǐng)上的家徽。雙頭鷹銜著鉆石,她曾在財經(jīng)雜志封面上見過這個標(biāo)志——陸氏集團,掌握著半個娛樂圈命脈的資本巨鱷。
“急性淋巴細(xì)胞白血病。“主治醫(yī)師推了推眼鏡,“骨髓移植需要八十萬,后續(xù)治療......“
消毒水味突然變得刺鼻。姜晚盯著繳費單上的數(shù)字,那些零像毒蛇吐信。三天前弟弟咳在紙巾上的血花,此刻在她視網(wǎng)膜上不斷放大。
“姜小姐考慮得如何?“VIP病房的門悄無聲息合攏,陸綏之靠著檀木辦公桌,鋼筆尖在合同上輕點。窗外暴雨未歇,他的側(cè)臉在臺燈暖光中明明滅滅,像尊慈悲的玉雕。
姜晚望向床上昏睡的弟弟,呼吸機規(guī)律的嘀嗒聲切割著沉默。她伸手去翻合同,腕上輸液的針頭回血也渾然不覺。
“契約婚姻,期限一年。每月五十萬生活費,治療費用全包。“陸綏之的鋼筆敲在甲方簽名處,“作為交換,你要成為她的替身。“
皮質(zhì)文件夾里滑出照片。姜晚瞳孔驟縮——畫面里的女人戴著威尼斯面具,唯獨露出那雙杏眼。與自己七分相似的眼型,連淚痣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林小姐下個月回國。“陸綏之忽然捏住她下巴,拇指擦過她眼尾,“在那之前,你要學(xué)會用玫瑰味的香水,喝咖啡不加糖,以及......“他俯身貼近她耳畔,“在接吻時閉上眼睛。“
姜晚猛地后退,后腰撞上輸液架。藥瓶搖晃著投下詭譎陰影,她看清合同補充條款里的一行小字:若甲方提前終止協(xié)議,乙方需返還所有費用。
“陸先生找替身還要簽婚前協(xié)議?“她扯動嘴角,“是怕我演得太好,假戲真做?“
陸綏之輕笑,金絲眼鏡鏈掃過她鎖骨:“我是怕你入戲太深。“他摘下眼鏡,那雙鳳眼褪去斯文偽裝,露出猛獸般的侵略性,“畢竟上一個替身,現(xiàn)在還在精神病院。“
手機在此時震動。姜晚瞥見房東催繳房租的短信,還有直播平臺發(fā)來的違約通知。弟弟在夢中囈語“姐姐別哭“,呼吸面罩上白霧聚了又散。
她抓過鋼筆劃破指尖,在乙方簽名處按下手印。血珠滲進(jìn)紙張纖維,綻成一朵紅梅。陸綏之抽走合同時,指尖若有似無擦過她腕間針孔。
“明天十點,民政局。“他披上大衣,走到門口又回頭,“記得把頭發(fā)染回黑色。“鎏金袖扣閃過冷光,“她最討厭艷俗的顏色。“
凌晨三點,姜晚在洗手間沖洗假發(fā)染劑。紫色汁液順著瓷磚紋路流淌,像一道潰敗的銀河。手機屏幕忽然亮起,特別關(guān)注提示跳出來——神秘用戶Z進(jìn)入直播間。
她望著鏡中素顏的自己,眼下淚痣被揉得發(fā)紅。突然想起那晚Z送完禮物后,私信框里閃過又撤回的消息:“你相信世界上有另一個自己嗎?“
冷水撲在臉上時,隔壁病房傳來儀器刺耳的嗡鳴。姜晚攥著驗孕棒大小的染發(fā)劑,突然笑出聲來。原來從那個嘉年華開始,自己就成了棋盤上的卒子。
窗外暴雨漸歇,東方泛起魚肚白。她打開手機前置攝像頭,對著晨曦瞇起眼睛。這個角度,剛好能拍清鎖骨下方被陸綏之掐出的紅痕。
“早上好呀家人們。“她按下直播鍵,甜笑比朝陽更晃眼,“今天帶大家體驗民政局一日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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