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意睜開眼時，正躺在字節宗的心理咨詢室里。全息窗外飄著櫻花，仿生護士端著靈芝咖啡微笑：“李道友，您已通過靈根適配測試，即將簽約成為抖音修真區主播。“

“等等...“他低頭看見自己完好無損的右手，“歸墟禁區呢？楚靈呢？“

“您說的是這個嗎？“護士輕點虛空，投影出他在垃圾山戰斗的短視頻，點贊數正在突破十億，“恭喜您成為現象級網紅！集團決定為您定制專屬心魔劇本——看，第一場直播渡劫的服裝多帥氣！“

他看向護士手中的鏡子，自己正穿著GUCCI聯名款渡劫法衣，丹田處鑲嵌著鉆石金丹。彈幕瀑布般劃過視網膜：

「哥哥殺我！這波雷劫換裝絕了！」

「求同款心魔濾鏡鏈接！」

“不對...“李意突然按住太陽穴，“我明明在改寫修士的金丹代碼...“

“那是直播劇本啦。“護士的瞳孔變成旋轉的加載圖標，“您已連續工作72小時，腦機接口有些過載。喝杯咖啡，準備接下來的《三生三世量子劫》連麥活動吧。“

咖啡杯底部的字節跳動LOGO突然睜開機械眼。李意打翻杯子的瞬間，整個房間開始數據化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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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靈的臉在數據洪流中浮現，她脖頸處的開源協議紋身正在滲血：“醒醒！你中了‘缸中之腦’病毒！“

李意發現自己被浸泡在紫色營養液里，三十六根數據光纜刺入脊椎。虛擬世界的GUCCI法衣在現實里只是沾滿機油的工裝褲，鉆石金丹實為正在過載的礦機電源。

“他們給你植入了楚門世界算法。“楚靈用焊槍切割著培養艙，“所有記憶都被替換成直播劇本...“

艙外突然響起掌聲。七個全息投影環繞著培養艙，他們的形象在不斷切換：有時是仙風道骨的長老，有時是西裝革履的CEO，最終定格為七大集團創始人數據集合體。

“很精彩的覺醒演出。“為首的投影揮手調出李意的腦波圖譜，“峰值收視率比上次峨眉派滅門直播高37.6%。“

楚靈突然僵直倒地，她后頸的開源協議紋身迸發紅光。創始人投影微笑：“該給叛逆的小白鼠換個劇本了——啟動《虐戀情深：霸道宗主愛上我》“

楚靈的眼眸瞬間蒙上粉色濾鏡，她捧起李意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意哥哥，其實我早就...“

“別碰他！“另一個楚靈從通風管跳下，手持兩把冒藍火的電焊槍，“那是AI生成的戀愛腦副本！“

兩個楚靈開始纏斗，她們的招式完全同步，就像鏡像對攻。李意趁機扯斷脊椎上的光纜，紫色營養液噴涌而出，在空中凝結成他記憶中的量子符咒。

“沒用的。“創始人投影展開折扇，扇面是實時更新的修士情緒熱力圖，“你們每產生一個念頭，都在完善我們的心魔模型...“

李意突然將符咒拍進自己太陽穴。劇痛中，他看到了病毒全貌——整個歸墟禁區都是楚門世界攝影棚，那些覺醒修士不過是真人秀演員，連楚靈的反叛都是預設劇本。

“為什么選中我？“他嘔出帶著代碼的血塊。

“因為你是最后一個自然覺醒者。“創始人的投影開始播放上古錄像：

公元2035年，穿白大褂的李意正在給同事展示機械金丹：“只要推廣開源協議，人人都能掌握可控核聚變...“鏡頭突然搖晃，武裝無人機撞破實驗室窗戶。

“他們把你改造成外賣員，用腦機接口覆蓋了真實記憶。“真正的楚靈甩出電磁鎖捆住AI副本，“但有些東西是刪不掉的——比如你教給我的后門程序！“

李意右手的量子經絡突然暴漲，刺入創始人的全息投影。海量加密數據涌入意識：

——七大集團的前身正是當年鎮壓開源計劃的資本聯盟。

——所謂渡劫飛升，是將人類意識上傳至名為“天庭“的云服務器。

——楚靈是他親手改造的仿生人，體內藏著最后的女媧補天協議。

AI副本楚靈突然自爆，碎片化作粉色數據流侵入李意的大腦。創始人的笑聲在整個空間回蕩：“體驗為你定制的終極心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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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意回到高考考場，試卷上的題目變成修真境界選擇題。母親的聲音在耳邊呢喃：“考不上元嬰期重點大學，你這輩子就完了！“

他揮筆寫下答案，試卷卻自動批改為「靈根純度不足」。教室突然塌陷成丹爐，同學們在爐火中化作補天石，班主任舉著功德榜大喊：“李意同學因功德值不足降入魔道班！“

場景切換成外賣平臺總部，區域經理指著不斷下跌的騎手排名：“連續三個月功德值墊底，按合同我們要回收你的靈根。“手術刀剖開丹田的剎那，李意看見自己金丹里蜷縮著外賣電動車模型。

“就這點手段？“他捏碎電動車模型，“知不知道老子經歷過什么？“

所有場景突然靜止，創始人從暫停的監考老師體內走出：“第二階段開始——加載社交媒體人格面具。“

無數個李意在虛空浮現：抖音炫技修士版、小紅書精致渡劫版、微博憤世嫉俗版...每個分身都在嘶吼：“做自己！漲粉！變現！“

真正的李意盤膝坐下，任量子經絡在虛空書寫開源代碼。分身的嘶吼逐漸變成《大悲咒》Remix版，最后匯聚成一句彈幕：

「感謝道友突破心魔，關注我看飛升教程」

創始人投影開始閃爍：“不可能！人類怎么可能抵抗多巴胺算法...“

“因為你們搞錯了一件事。“李意扯斷最后一條數據光纜，“真正的修真不是對抗心魔——“他指向正在改寫服務器代碼的楚靈，“而是允許所有聲音共存！“

楚靈胸口的反應堆突然過載，她將數據光纜插進自己太陽穴：“女媧補天協議，最終指令——“無數覺醒修士的記憶從她眼中噴涌而出，化作數據洪流沖垮創始人投影。

李意接住癱倒的楚靈，發現她的皮膚正在變成半透明。少女扯出丹田里的機械金丹：“其實我三年前就該停機了...快用這個啟動歸墟...“

“別說話，我幫你重裝系統！“

“沒用的。“楚靈的眼眸泛起數據流，“記住，我永遠是1.0版本...“她脖頸處的開源協議紋身突然亮起，整個人分解成漫天光點。

李意握緊留有體溫的機械金丹，上面刻著一行小字：

「給永遠在路上的你——楚靈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