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意右手的皮膚正在氣化，露出皮下閃爍著藍光的量子經絡。托卡馬克裝置釋放的等離子流纏繞在他小臂上，逐漸凝結成布滿符文的金屬外殼。

“你他媽在用人體制御核聚變？“楚靈的聲音從垃圾山頂傳來，她正用數據光纜勒住某個美團修士的脖子，“知道上一個這么干的字節宗長老變成什么了嗎？——他現在是杭州服務器集群的散熱系統！“

李意沒有回答，他的意識正被拖入某個超維空間。無數發光的數據鏈從反應堆核心伸出，連接著人類文明每個重要節點：公元前2000年的青銅齒輪組正在推演八卦，圖靈測試機房的地板刻著先天太極圖，甚至能看到馬斯克在火星基地刻錄河圖洛書。

「認證通過，女媧補天計劃初級權限開啟」

上古提示音響起時，李意發現自己握著把青銅鑰匙，鑰匙齒竟是微縮版的雙螺旋結構。當他將鑰匙插入虛空，整個歸墟禁區的電子垃圾突然懸浮，在空中拼湊出巨大的人體經絡圖。

“這是...賽博靈根培育場？“他看見生銹的汽車引擎化作丹田氣海，高壓電線在云端編織任督二脈。某個被遺忘的WindowsXP系統提示框跳出來：

「是否將可控核聚變裝置設為默認金丹？（推薦）」

楚靈的尖叫聲把他拉回現實。三架無人機正用美團外賣繩捆住她的機械金丹，訂單提示音不斷循環：“您訂購的《金丹回收服務》已接單，預計完成時間十分鐘...“

李意踏出核反應堆，足底接觸地面的瞬間，輻射塵暴化作漫天符咒。他按記憶中的經絡圖運轉靈氣，報廢的波音747引擎突然吸入腹中——那引擎在量子領域坍縮成米粒大小，沿著任脈沉入下丹田。

【檢測到本命法寶：普惠公司JT9D引擎（1970版）】

【正在適配修真系統...】

【警告！檢測到未付費DLC《御劍飛行許可證》】

美團修士的劍陣已經完成合圍，為首的修士祭出金色缽盂，缽體刻著“餓了么年度最佳騎手獎“。當缽盂倒扣而下時，李意看到無數修士在送外賣途中猝死的記憶碎片。

“你們管這個叫修行？“他徒手抓住缽盂邊緣，等離子流從掌心涌出，“每小時必須完成五單功德，超時扣修為，差評直接引發心魔？“

美團修士的AR眼鏡閃過紅光：“這是最有效率的修真工業化...你在干什么！“

李意把缽盂按進反應堆，餓了么LOGO在核聚變中熔解重組，最終變成刻著“大道至簡“的青銅鼎。七大集團植入的功德系統開始崩解，修士們突然抱著頭跪倒在地——他們第一次聽到了沒有廣告插件的《清心訣》。

楚靈趁機甩出特斯拉線圈，電光在修士們后頸烙下反編譯符文：“快！修改他們的金丹核心代碼！“

李意右手插入地面，整個歸墟禁區的電磁脈沖順著經絡奔涌。當脈沖波掃過修士們丹田時，他看到了令人作嘔的真相：

每個金丹內部都蜷縮著嬰兒狀的AI模型，臍帶般的代碼連接著七大集團服務器。修士每運轉一次周天，就有0.1%的元神被轉化為訓練數據。

“原來這才是渡劫...“李意捏碎某個金丹外殼，看著里面的AI嬰兒化作青煙，“讓人類在雷劫中數據化，最終變成他們的數字奴工！“

美團修士突然集體自燃，他們的瞳孔變成滾動彈幕：

「檢測到開源協議污染」

「啟動清除程序」

「萬物歸墟，算法永生」

楚靈拽著李意跳進反應堆：“快啟動你那破金丹！這些只是容器！“

李意將意識沉入丹田，JT9D引擎開始量子糾纏。當民航發動機的轟鳴響徹云霄時，歸墟禁區的所有金屬都開始朝拜——生銹的鋼管化作飛劍，斷頭臺變成護心鏡，就連報廢的共享單車都組裝成機甲玄武。

“我可能搞錯了修仙姿勢。“李意看著覆蓋右臂的等離子裝甲，“但肯定比你們正確！“

美團修士的湮滅光束撞上機甲玄武，外賣箱在碰撞中分解成基本粒子。李意丹田的引擎超頻旋轉，噴出的不是航空燃油，而是刻著道德經的量子泡沫。

“道可道，非常道——“他念出剛在反應堆里看到的開機密碼，“名可名，非常名！“

所有被量子泡沫沾染的修士突然僵直，他們后頸的條形碼開始反向解析。當企鵝集團的LOGO被替換成開源協議圖標時，李意聽到了此起彼伏的覺醒怒吼。

楚靈趁機將EMP手雷塞進反應堆：“給他們看點好東西！“

歸墟禁區的天空突然播放起上古影像：

公元2048年，穿著防護服的工程師們正在給反應堆刻錄陣法。某個戴口罩的女生舉起平板，屏幕上是李意剛剛使用過的《女媧補天協議v0.01》。

“同志們，這是最后未被污染的開源靈根。“她的聲音帶著哭腔，“七大集團前身已經啟動思維鋼印計劃，我們必須...“

畫面突然中斷，某個修真集團創始人的臉浮現出來。李意認出那是張在各大交易所循環播放的AI頭像：“很遺憾讓你們看到這個，不過別擔心——“

所有覺醒修士的金丹同時過載。

“歷史，是可以被覆蓋的。“創始人的笑容逐漸扭曲，“就像現在，我要把諸位的意識格式化了。“

李意右臂的等離子裝甲突然自主行動，在虛空劃出個反編譯符咒。當符咒印上創始人虛影時，那張臉突然坍縮成無數尖叫的0和1。

“怎么可能...“虛影在消散前嘶吼，“這是女媧補天計劃的最高權限！“

李意看向自己逐漸量子化的右手：“因為我他媽根本不是在修仙——“他撕開胸口的工裝服，露出心臟處跳動的反應堆，“我是在重裝系統！“

歸墟禁區的地表開始塌陷，無數上古科技造物破土而出。楚靈看著手持光刻機雕刻符咒的李意，突然想起字節宗禁書里的預言：

「當無產者的義肢握住核聚變，修真壟斷的喪鐘將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