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谷鎮長并沒有身體不適，所以公子叫我來這，是有話要對我說？”

面對祝余，白鳳樓不像以前自然，或許是因為面對心悅之人，多了些拘謹。“小余兒，咱們好像好長時間沒有在一起聊天了。真沒想到你竟是方丈少主。你在問鼎禮上的表現非常出色，修為和舅舅不相上下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祝余不想和白鳳樓有太多交集，直接問:“公子你究竟想說什么？”

白鳳樓直言道:“余兒，那我就直說了。我后悔了，我后悔當初你向我表明心意，我礙于舅舅，拒絕了你。其實我是喜歡你的。”

“不要說了，”祝余意識到不對，緊忙拒絕，不想讓白鳳樓挑明，“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心悅南宮，娘親已經在著手操辦我們的婚事，公子值得擁有更好的姑娘，沒有其他事，我就回了。”

白鳳樓見祝余要離開，緊忙拉住她的胳膊，將她帶到自己懷里，“余兒，你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祝余被白鳳樓突然的動作驚得渾身一僵，指尖下意識攥緊了袖口，連聲音都帶了幾分冷意：“公子，請放手！”

她用力掙了掙，可白鳳樓的手臂像鐵箍似的圈著她的腰，溫熱的呼吸落在她頸側，帶著幾分急切的灼熱：“余兒，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你當初明明先喜歡的是我！”

“喜歡從來不是論先后的。”祝余偏過頭避開他的靠近，語氣斬釘截鐵，“我如今滿心都是南宮，婚事已定，絕無更改的可能。你這樣糾纏，不僅會讓我難堪，也會壞了你的名聲。”

這話像是戳中了白鳳樓的痛處，他手臂的力道松了些，卻仍不肯放開，聲音里多了幾分委屈：“我知道當初是我錯了，可我這些日子沒有一天不在后悔。我每次看到你和舅舅在一起時，心里像被針扎一樣，可你本該是我的。”

祝余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只剩疏離：“沒有什么本該。當初是你親口說‘不喜歡我’，如今我終于如公子的愿，讓南宮來做護我一生的男人，你又憑什么來說喜歡我？”

她抬手用力推開白鳳樓，后退兩步拉開距離，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堅定：“公子，過去的事就像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我與南宮彼此相愛，婚事已定，還請你日后自重，不要再做這些讓彼此難堪的事。”

說完，她不再看白鳳樓瞬間蒼白的臉色，轉身就要快步離開。

白鳳樓并不想讓祝余就這樣離開，畢竟和她單獨相處的時間少之又少。

他白鳳樓快步上前，再次攔住祝余的去路，指尖甚至還帶著幾分未散的顫抖，語氣里藏著不易察覺的懇求：“余兒，再留片刻也好，我還有好多話沒說，我只是想……想多和你說說話。”

他垂眸看著祝余緊繃的側臉，聲音放得更柔，帶著一絲近乎卑微的試探：“我不會擾你和舅舅的婚事，就只是像從前那樣，聊幾句家常，總可以吧？”

祝余腳步一頓，眉頭皺得更緊，卻沒立刻打斷。白鳳樓見狀，連忙又補了一句，語氣里滿是急切的挽留：“就一盞茶的功夫，喝完茶我便讓你回去，絕不多留你，也絕不再提從前的事，好不好？”

他望著祝余的眼睛，眼底翻涌著不甘與不舍，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能和她多相處的稻草。

祝余沉默著，目光落在白鳳樓攥緊衣擺的手上，那雙手曾教她讀書，教她識字，在教她學習時，他一向很有耐心。終究她還是松了松眉頭，聲音卻依舊平淡，“好，一盞茶功夫。”

白鳳樓眼中瞬間亮起微光，忙不迭點頭，怕她下一秒就改變主意。他帶祝余回到青廬。

迷谷鎮沒有變化，依舊是以前的模樣。一路上有人認出他們都會打招呼。到了青廬涼亭，以前的一幕幕歷歷在目。祝余將糕點籃子放在石桌上，坐下來，繼續問白鳳樓想說什么。

白鳳樓端起石桌上的茶水，分別倒了兩杯。“這茶是余兒送的，我一直沒舍得喝，你嘗嘗可還是那個味道。”

祝余記得和果兒出過迷谷鎮，采過野茶，也確實送了白鳳樓一些，已經好長時間了。

祝余端起茶水淺嘗了一口，味道苦澀，不像野茶的味道。又深喝了一口，她才品出不對勁的地方。確實是野茶，只是摻了什么東西。

祝余指尖猛地攥緊茶盞，指節泛白，喉間那點苦澀里藏著的細微麻意，她再熟悉不過，瞬間清醒。

她站起來，涼茶杯甩了出去:“我一直敬重你，視你為兄長。你竟然像他們一樣，給我下藥。”

白鳳樓詭計被戳穿，非但沒有慌亂，反而緩緩起身，眼底那層偽裝的溫和盡數褪去，只剩赤裸的占有欲。他緩步逼近，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拭過唇角，聲音低沉如蠱惑：“我也是沒有辦法，誰讓你的眼里只有舅舅。”

他伸手想去碰她的臉頰，卻被她猛地偏頭躲開。白鳳樓也不惱，只是盯著她因警惕而微微泛紅的眼尾，笑意里帶著偏執：“我只想把你留在身邊，讓你眼里只能看見我。”

喉間的麻意越發濃重，她踉蹌著后退，后腰撞上冰冷的桌沿。白鳳樓趁機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生疼：“你的心里眼里只有舅舅，可舅舅呢？你是他的唯一嗎？你別忘了，他與樂瑤早就有了實質關系，你為何非要跟著一個對你不忠的人。

“放開！”她掙扎著，卻感覺力氣在一點點流失。白鳳樓低頭，溫熱的氣息掃過她的耳畔，語氣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別鬧了。今日之后，你只會是我的人。”

力氣順著指尖一點點抽離，她看著白鳳樓眼底那勢在必得的光，喉間的麻意混著怒意翻涌，卻連抬手推拒的力氣都快抓不住。

桌案上的燭火暈成一片模糊的光。白鳳樓收緊了扣著她手腕的手，另一只手輕輕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語氣里帶著幾分得逞的溫柔，卻更顯刺骨：“余兒，只有我才是真心愛你，。”

他低頭，目光落在她泛白的唇上，指尖輕輕摩挲著她手腕內側的肌膚：“你放心，我會把你護得好好的，好到讓你再也離不開我。”

她想罵，想掙扎，可意識終究抵不過藥性，眼前的人影漸漸重合，最后徹底陷入黑暗前，只聽見白鳳樓在她耳邊輕聲說：“這次，你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