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三人整頓行裝，踏上前往洛水山的旅途。

洛水山位于洛水城外十余里，山勢不算高峻，卻林木繁密，溪流縱橫。一路上，三人警惕地觀察著周圍，避免陷入潛在的埋伏。

走到半山腰時，曦顏忽然停下腳步，指著前方：“你們看，那是什么？”

沿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一棵大樹上釘著一張殘破的告示，字跡已經模糊不清，但還能辨認出幾個關鍵字——“官府束手無策”、“山賊猖獗”、“生死勿進”。

曦顏眉頭緊鎖，輕聲道：“看來，這伙山賊確實不是普通的流寇，連官府都奈何不了。”

衛凌云嗤笑一聲：“官府的無能，不代表他們有多厲害。”

楚無瑕目光掃過周圍的林木，語氣依舊溫和，卻透著一絲謹慎：“但也不可大意，山賊能在官府的追捕下依舊橫行，定然有些手段。”

曦顏點頭，深吸一口氣，調整心神，隨兩位師兄繼續前行。

洛水山的山路崎嶇陡峭，林木茂密，晨霧仍未散盡，朦朧間透出幾分陰森的氣息。鳳曦顏、楚無瑕和衛凌云緩步前行，目光警惕地掃視四周。這里是傳聞中山賊活動最頻繁的地帶，他們不得不小心謹慎。

當他們走到半山腰時，曦顏突然注意到前方的山路斷裂了一截，一座原本應該架在山澗上的木橋，此刻只剩下半截殘破的木樁，像是被人故意砍斷的。

“這橋……是被人為破壞的。”她皺眉說道，心中警鈴大作。

衛凌云微微瞇起眼睛，手緩緩搭在腰間的刀柄上，眼神如鷹隼般銳利，低聲道：“有問題，很可能是埋伏。”

楚無瑕輕輕點頭，聲音低緩卻充滿警告之意：“小師妹，你走中間，我們護著你。”

曦顏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移動步伐。空氣仿佛變得凝滯，四周靜得連鳥鳴聲都聽不見，令人心生不安。

突然，密林間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來了。”衛凌云輕哼了一聲，手中長刀已緩緩出鞘，刀鋒映著晨光，透著一股冰冷的寒意。

下一刻，山道兩旁的草叢猛然竄出十幾名蒙面的山賊，他們個個手持彎刀、長矛，將三人團團圍住。

“站住！把錢財和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否則別想活著下山！”為首的山賊頭目大喝，聲音粗啞兇狠。

曦顏第一次面對這種劫道的場面，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下意識地握緊劍柄，強迫自己鎮定，但指尖仍有些微微發涼。

她悄悄看向楚無瑕和衛凌云，卻發現他們神色如常，絲毫不見慌亂，仿佛眼前這些氣勢洶洶的山賊不過是微不足道的障礙。

衛凌云冷冷一笑，語氣中透著輕蔑：“看來他們不打算好好談。”

他拔出長刀，微微側身，刀光如流水般滑過刀鞘，流露出一股迫人的鋒銳。

楚無瑕卻依舊溫和從容，微笑著走上前一步，目光平靜地看著山賊頭目：“我們不是來惹事的，只是路過此地。如果你們愿意放我們一條路，我們可以留下些銀兩，算是過路費。”

“哈哈，路過？”山賊頭目仰天大笑，滿臉猙獰之色，“少來騙我們！帶著這么精良的兵器，身上不知藏了多少寶貝，竟說只是普通路人？”

他大手一揮，臉色陡然一沉，冷聲喝道：“兄弟們，先把他們拿下再說！”

話音剛落，山賊們齊聲吶喊，揮舞著兵刃沖了過來。

曦顏目光一凜，瞬間拔劍迎敵。她雖然緊張，但這些年在靜虛觀的修行讓她的身體本能地做出反應，劍鋒劃破空氣，迎向第一個沖來的山賊。

“叮——！”劍鋒相撞，火花四濺，曦顏被巨大的沖擊力震得手腕發麻，連連后退。

“別慌，穩住呼吸。”楚無瑕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身影飄忽，長劍如清風掠影，輕巧地擋開了幾個山賊的攻擊，動作既優雅又精準。

另一邊，衛凌云的刀法凌厲狠絕，每一刀都直指要害，幾個山賊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倒在地上。他冷哼一聲，目光如冰：“你們太弱了。”

然而，這群山賊顯然不只是烏合之眾。雖然前排的人接連被擊退，但他們的進攻并未停歇，反而越戰越勇，顯然經過一定的訓練。

曦顏心中一凜，她看到山賊的戰法開始變化，他們試圖將三人分開，各個擊破。她瞬間意識到，如果被他們得逞，自己將陷入極大的危險。

“不能被他們分散！”她急忙出聲提醒。

楚無瑕輕輕一笑，似乎早已洞察這一點。他腳下輕點，迅速回到曦顏身邊，劍勢一轉，將逼近她的敵人逼退。

衛凌云則毫不猶豫地選擇最直接的方法——刀光一閃，攔截了沖向楚無瑕的敵人，冷聲道：“一群廢物，也想用戰術？”

山賊們見正面對抗無法占上風，頓時有人吹了一聲口哨。緊接著，從兩側的樹林中又沖出一批人馬，將他們包圍得更加嚴密。

“這下有點棘手了。”曦顏低聲說道，眼神中卻透著一絲戰意。

楚無瑕握緊劍柄，輕聲道：“準備突破。”

衛凌云沒有說話，但握刀的手微微發力，顯然已經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山賊頭目見他們仍不肯投降，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上，活捉他們！”

瞬間，山賊們潮水般涌來，刀光閃爍，殺氣逼人。

曦顏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緊張，按照楚無瑕教的方式調整呼吸，腳步輕盈地穿梭在敵群之間，尋找敵人的破綻。

楚無瑕的劍光輕柔如風，專挑敵人的破綻點出，身影如游龍般穿梭戰場，每一劍都不浪費分毫。

衛凌云的刀則是截然不同的風格，力道剛猛，刀刀斬斷敵人兵器，讓敵人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

很快，地上倒下的山賊越來越多，剩余的人臉色一變，紛紛后退。

“撤！”山賊頭目終于意識到情況不對，猛然揮手，帶著殘兵敗將消失在密林深處。

曦顏收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剛才的一戰雖然艱險，但她的眼神中卻透著一股前所未有的自信。

“不錯。”衛凌云難得贊賞地點頭，“雖然還很嫩，但起碼沒有拖后腿。”

楚無瑕溫和地笑著，看著她說道：“小師妹，戰斗不僅是技藝的比拼，更是心境的錘煉。今天，你邁出了重要的一步。”

曦顏看著兩位師兄，深吸一口氣，鄭重地點頭：“我明白了。”

戰斗雖然結束，但洛水山的秘密才剛剛開始。他們整理了一下裝束，繼續向山的更深處走去，尋找傳說中與九霄圖錄有關的線索。

戰斗結束后，曦顏靠在一棵樹上，大口喘氣。她第一次經歷這樣的生死搏斗，雖然成功擊退了敵人，但心中依然有些后怕。

“這就是江湖嗎？”曦顏低聲問道。

“這只是江湖的一部分。”楚無瑕走到她身邊，遞給她一壺水，輕聲說道，“江湖有好有壞，有正有邪。你要做的，就是在這混亂的江湖中找到自己的路。”

衛凌云擦了擦長刀上的血跡，冷冷說道：“你今天的表現還算可以，但別忘了，這只是開始。以后會遇到更強的對手，別掉以輕心。”

曦顏點了點頭，目光變得更加堅定：“我會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