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們去審訊室聊吧，這里不太方便?！?

霍華德擺了擺手，兩個獄警從外面走了進來。

夏特列被兩個獄警左右架著，帶到不遠處的審訊室。

臨時拘留室到審訊室的距離不過二十米，不過由于腳鐐的緣故，夏特列走的很慢。

“進去。”

一個獄警粗暴地推了他一把。

審訊室更小，只有一張鐵桌，兩把椅子。

“給我站直了?！?

兩個獄警上前一步，其中一個伸手就扯夏特列的衣領。

這是第二次搜查。

從警車上到拘留室的路上，他們已經把他渾身上下搜了個遍，連鞋子里面都扒得一干二凈。

此刻，一個獄警手滑過他的腋下和后腰，伸進褲兜兜底翻轉，確認沒有藏匿刀片或微型錄音器。

另一個獄警扒拉著夏特列的發絲，檢查是否有東西。

“媽的，真干凈?！?

見什么東西也沒搜到，一個獄警往地上啐了一口，后退兩步，靠在墻上。

另一個獄警沒說話，只是走到墻角，伸手按了一下墻上的電源開關。

原本亮著的監控攝像頭指示燈瞬間滅掉。

房間里瞬間安靜下來。

霍華德是在這時推門進來的。

他沒看兩個警察，只是徑直走到鐵桌后坐下，動作慢條斯理。

“你們出去。”

他開口，命令道。

兩個獄警對視一眼，沒說話，轉身離開了審訊室，帶上門。

霍華德抬頭，目光落在夏特列身上，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沒立刻說話，而是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塊白色手帕，輕輕擦拭著桌面的灰塵。

“佩斯。”他終于開口，語氣帶著幾分惋惜，“我真是沒想到?！?

“你這么年輕，”霍華德放下手帕，身體前傾，雙手交叉放在桌上，

“嘖嘖嘖，在律所前途無量啊，怎么就和那幾個黑幫扯上關系了呢？”

“傳播犯罪情報，危害公共安全。”

霍華德拿起桌上一份文件，晃了晃，“證據確鑿啊，你說說你怎么就這么不小心呢？！”

他站起身，繞過桌子，走到夏特列面前。

夏特列猛地抬起頭，銳利的目光掃過霍華德的臉，卻一言不發。

“不說話？”

霍華德笑了，“也好。”

他伸出手，指尖幾乎要碰到夏特列的下巴。

“你知道嗎？根據聯邦刑法有關條例，你這種情況，最高可以判二年?！?

“二十年啊佩斯，你才二十三歲，這輩子毀了！”

夏特列的睫毛顫了顫，依舊沒說話。

“不過嘛，”霍華德話鋒一轉，手指突然用力，狠狠捏住了夏特列的下巴。

“我估計你也活不了那么久了，沒準你都等不到開庭審判那一天就得死在拘留所里?！?

“我今天是特意來看你的，原本是沒那個必要的，畢竟在這里，有的是人往死了收拾你，我找你是核實一下信息。”

霍華德的手指力氣很大，捏得夏特列下頜骨生疼，被迫抬起頭。

“張嘴！”

霍華德眉頭突然一橫，命令道。

夏特列頭一扭，無視了他。

“張開！”

霍華德加重力道，另一只手的大拇指粗暴地撬開夏特列的牙關。

指尖探入口腔，檢查著牙齒、舌下，甚至按壓著上顎，生怕里面藏著一些小東西。

佩斯的狡猾他是見過的。

不可不防。

“嘶——”

霍華德收回手，指尖上留下一道清晰的牙印。

他臉色一沉，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不識抬舉的東西。”

“你以為我不知道？”

霍華德再次開口道，“蝰蛇幫的貨，碼頭的火拼，還有帕瓦是怎么死的！”

“都是你干的，是你給毒龍幫通風報信，引骷髏會入局，借刀殺人……好手段啊！”

“把我的計劃都給打亂了，以為你真的能跑嗎？沒用的，我有的是弄死你的手段！”

果然。

夏特列在心里冷笑。

位置信息是霍華德調出來的。

在蒂華納，金錢和權力能打通一切關節。

其實見怪不怪了。

“你想干什么？！”

夏特列終于開口。

這是他被抓進來后說的第一句話。

“想干什么？”

霍華德挑眉，重新坐回椅子上，翹起二郎腿。

“我只是來‘關心’一下我的好員工，順便讓你認罪?！?

“等你認罪后，我們再來談談那件事，關于法官奧本的事兒?！?

霍華德拿起桌上的筆，在桌子上輕輕敲擊。

“簽了這份認罪書，聽見沒有！”

夏特列死死的瞪著霍華德，眼里沒有恐懼，只有徹底的殺意。

他在心里一遍遍發誓，只要有機會，他會把霍華德碎尸萬段，用機槍掃成篩子。

霍華德感到無趣了。

他站起身，繞著桌子走了兩圈，停在夏特列的身后，兩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你很奇怪，佩斯。”

“非常奇怪?！?

“你簡直就像變了一個人，之前咱們兩個可是沒少打交道的，那時的我對你有一個大概的印象。”

“現在我對你也有一個印象?！?

“這兩個印象差的實在是太大了，你的改變也太大了，我都不敢相信?！?

霍華德說的是實話。

每一個在倫德薩律師事務所工作的律師，在他的心里都有一個印象。

他時常喜歡觀察別人，深入研究一些細節，并做出自己的判斷。

到目前為止，霍華德幾乎洞穿了夏特利的任何心思，知曉他的任何事情。

但唯一霍華德感到疑惑的是，他始終搞不清楚夏特列究竟是怎么搞到蝰蛇的洗錢賬戶，以及碼頭毒品的位置。

他做了許多次猜測，想了許多條路子，全都行不通。

唯一能解釋通的，可能就是佩斯做夢夢到的這些情報。

但顯然那不可能。

霍華德從不信任上帝，他是一個唯物主義者。

雙方都沉默許久之后，

站在夏特列身后的霍華德俯下身子，嘴巴貼著夏特列的耳朵，壓低聲音：

“你不是真的佩斯，是吧？”

“說，你到底是誰！給我認真解釋一下，不然我要你死！”

嘶！

夏特列的瞳孔微微收縮，倒吸了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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