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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重獲自由

時間如靜止在這一刻般,每個人都沒有說話,可每個人心底都有著想說的千言萬語,有驚訝有疑惑有憤怒有擔憂有算計,有玲瓏七竅心的計謀,也有赤子熱腸的掛念。

金金忽地輕輕一笑,和趙敏等人見到的柔弱可憐的金金不一樣,這一笑,含著不屑,含著對將死之人的悲憫,和一絲難以捕捉到的輕松。

“田統領,我從來沒想過你這么蠢,居然還可以坐到右統領之位,還讓你專門負責拿人,左宗正也有識人不清的時候啊。”金金從腰間錦囊翻出條手帕,也不看田統領,只漫不經心地擦著手,“我既然有把握脫身暗影衛,又何懼所謂的主子怪罪。再者說,田統領不是已經把我被張無忌一掌擊斃還放火焚尸的死訊報上去了,誰會來怪罪一個死人呢?”

田統領聞言大驚,他雙目充血,目光陰狠,“原來一切都是你的算計!你是故意的,你想脫離暗影衛,哼,你自以為天衣無縫,可天下沒有暗影衛查不到的事情,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棄暗投明助我脫險,我保證不向主子吐露半個字。”

金金擦手的動作停下,不可思議地盯著田統領半晌,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濃,她不由搖首笑道:“難怪阿卿她說一定要你來負責拿人,才能讓此事萬無一失,我到底是不如她,你愚蠢如此,那我也就直說了,天底下,只有死人才會永遠地保守秘密。”

田統領努力保持著冷靜,“你說阿卿?左宗正大人的千金?左宗正大人忠心為主,他的千金怎么會幫你,林小姐她未滿十歲且體弱多病,你……”

“行了,不必再拖延時間,其他的影衛不會過來救你的,他們聽從你的“安排”,已經前往官道驛站埋伏下來,等著張無忌一家呢。”金金終于把雙手都擦了一遍,她右手捏著帕子,驀地向上空一拋,帕子如落葉,在空中飄飄揚揚。

一道黑影快如閃電穿過田統領,帕子落地的同時,田統領怒張著雙目,一同倒在地上,已然沒了氣息,同時金金帶來的人也在帕子揚起的時候動手扭斷了被打傷黑衣人的脖子,片刻間,田統領及他帶來的黑衣人,全無活口。

趙敏殷離二人自認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輩,趙敏雖從不自己動手殺人,可在她的籌謀下,人命不過是她計劃的棋子,當年少林寺高僧空性大師就是被她下令割了腦袋。她驚訝的是金金小小年紀談笑間掌斃田統領,雖然是田統領受傷無反抗之力,可她這份決絕狠辣倒讓趙敏在心底認為,這小姑娘長大了絕對是個梟雄般的人物。

金金一言不發,走到田統領身前,招來一個大漢,命其用匕首在每個黑衣人脖頸上再補上一刀,省得有漏網之魚。

待到確定所有黑衣人確已斷氣,金金這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氣,她走到張無忌一家面前,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意,與剛才命令殺人的模樣判若兩人,此時她有著自己這個年紀應該有的笑容,靈動的聲音愉悅道:“小女隱瞞大家是我的不是,我不是什么金金,我的本名是花浮雪,喚我浮雪便是。”

花浮雪也等不及張無忌一家的回答,忽地正色道:“浮雪一路雖然隱藏身份,可的確沒有害人之心,我的一切是有苦衷的。紹敏郡主娘娘,你可還記得一個喚作劉庭魂的大人?如果你還記得,請你相信我,趕快離開這里,后面的事我已經安排好人處理,你們一家先離開是最重要的,不然,這一切就白費了心思。”

張昭遠接著道:“爹娘,表姑,你們信浮雪的話,她絕不會加害我們一家。”

殷離正欲還嘴,被趙敏攔下,她頷首:“好,我們聽你安排。”

花浮雪沖著張昭遠帶著感激輕輕一笑,張昭遠回應了她一個放心的神情,花浮雪帶來的人已經準備好了新的馬車和馬匹,她想上前幫忙,被殷離冷冰冰甩開,她倒也不介意,聳聳肩膀笑笑。

她已完成了生平最大的愿望,獲得了自由,冷眼無視對她而言不算什么。

張昭遠受了內傷,也隨著趙敏等女眷坐在車上,花浮雪坐在車轅前趕車,他挑起簾子對著花浮雪道:“你也受了傷,怎么不坐到馬車里去?”

花浮雪笑笑:“我如今是春風得意馬蹄疾,恨不得一日看盡天下景,才不要悶在車子里。”

張昭遠聞言認同地點點頭,“恩,也對,你費盡心思才有今日,確實值得慶賀,此時若不是情況危急,當……”

“當浮一大白!”

花浮雪大笑著接出了張昭遠想說的話,張昭遠笑著放下了車簾,一回頭就看到殷離表姑一臉陰沉地等著他,他的笑容僵在面上,“表姑……”

殷離狠狠剜了一眼張昭遠,“跟你爹一個德行,被美色一迷差點把命都搭進去,你現在年紀還小,等你再長大了被女人一迷惑,就要欺師滅祖了。”

張昭遠被長輩教訓,立刻恭敬地低下頭,不敢有一句辯解之語,殷離看見他這副樣子,著實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她從不怕人給她來硬的,反而最怕人服軟,她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扔給張昭遠一個大白眼,扭過頭去不再理他。

她一轉頭張無忌抱著睡著的張銘心在閉目養神,趙敏低著頭,脖頸露出優美的線條,似是在發呆,殷離輕輕開口喚趙敏:“表嫂,表嫂?”

趙敏被殷離一喚,回過神來,“恩?”

殷離有些擔心她,忙問道:“表嫂你怎么了,是不是被張昭遠這個臭小子氣到了,我罵罵他替你出氣!”

趙敏被殷離的話逗得發笑,“沒有的事,遠兒這次做得很好,有勇有謀,我是在想浮雪姑娘說的那個人,劉庭魂,我跟這個人有很大的淵源,我想我已經知道了些什么,只是還有關鍵的地方想不明白。”

殷離想了想,“劉庭魂?江湖近五十年中并未聽過這個人的名字,是個絕頂高手么?”

趙敏笑著搖首,“劉先生并不是江湖人,而且他是我母親的啟蒙恩師,是前朝太學上舍的一位文牘,文牘個官職,如今新朝已立,也不知道還有沒有這個職位了。劉先生飽讀經書,學識淵博,可惜朝廷中奸佞小人當道,劉先生后來辭官回鄉了,我母親是劉先生最后一位學生。曾經聽母親提起過,劉先生的兒子在家鄉擔任教諭之職,當時母親有意招先生一家入汝陽王府,派人去了先生家鄉逐昌,才知先生已經過世,后來母親病重去世,我也再沒聽到過有關先生的消息。”

趙敏想了想,又補充道:“我的啟蒙是母親,她當時給我開的書單就是劉先生當初給她的,所以她也要我尊一聲先生,不許我直呼其名。不過后來我跟著爹去了軍營,學習武功,在江湖上東跑西跑的,母親那里去的就少了,不過還好,學問倒是沒有落下。”

說起從前,趙敏不自覺帶了份緬懷之情,那時的她從沒想過自己會因為一個男子,背叛朝廷,拋家棄國。

趙敏到底還是趙敏,她從不后悔自己的選擇,很快就把過去的回憶放下不提,開始想當下的事情,“如果浮雪姑娘也識得劉先生,那浮雪姑娘幫我們這件事就不難理解,現在多說無益,還是等浮雪姑娘自己說吧。”

馬車很快停下,花浮雪招呼著趙敏一家人下車,花浮雪帶他們來到一個偏僻的渡口,有一座雙層大船停在河邊,花浮雪笑道:“請大家上船,我們趕快坐船離開。”

張昭遠看著大船外表與普通客船沒有什么區別,卻暗藏著無數精密機關,“浮雪,你也太小心了,船上不會還藏著大炮吧?”

花浮雪也有些驚訝,“哎,這個船可不是我準備的,這么大的船出行必須得有官府的通行令,我身份敏感怎么可能這么招搖。”

張昭遠奇道:“你不是草木皆兵嘛,居然不自己準備跑走的船,看來又是那位阿卿姑娘的杰作了?”

提到阿卿,花浮雪笑容更加燦爛,“能與阿卿為友,真的是我前世積德了。我們先上船,你受了內傷不宜久站,你也是,明知道自己不是對手還拼了命的跟人打,你慢慢周旋等我來不就好了,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這條小命啊就送人了。”

張昭遠被她打趣也是淡淡一笑,“心兒是我妹妹,我不會讓她有事的。”

花浮雪一臉不加掩飾地羨慕,“張銘心有你這樣的哥哥真好啊……”

張昭遠卻笑,“我不介意多認你這個妹妹。”

花浮雪輕啐一聲,笑道:“我比你大,應該是你認姐姐還差不多。”

二人說話間,張無忌抱著張銘心和趙敏殷離已經上了船,二人也緊跟著上去,花浮雪站在船頭吩咐渡口的人,“你們把這里的事情處理好,都回江南去便是。”

花浮雪將船上最好的兩個房間給了趙敏一行人,自己初得自由之身內心興奮,一時一刻都閑不住,不敢在船上露面,只好在船艙里亂晃,一會兒看看廚娘把飯菜做得怎么樣,一會兒回自己房間收拾自己這幾年藏下來的寶貝。

時間到了該用餐的時候,花浮雪招呼著都去二層甲板上用餐,餐桌四周她命人掛上了白紗幔子,透過細紗能看到朦朧河山景色,從外面卻看不請白紗幔子里的情形。

張銘心還在睡覺,趙敏不放心女兒一個人在房間,花浮雪心思伶俐,讓人搬了一張羅漢床靠著甲板的房間里,他們吃著飯也能看到在床上睡覺的張銘心。

眾人落座,花浮雪特地換了身新買的衫裙,朱紅色交領右衽琵琶袖襖上繡著搖曳的牡丹,荼白色織金褶裙,本是一身張揚至極的打扮,穿在花浮雪身上猶如開放在晚霞間最自在的虞美人,明媚絢爛。

花浮雪本就眉眼精致,這時的她心中再無心事負擔,比起初見之時,多了一份靈動。她盈盈起身,當著眾人先自飲三杯,當做賠罪,她酒量說不上好,只是一般,三杯喝下面頰透出淡淡緋紅,更是襯托出她姿色無雙。

只聽她道:“浮雪自知前些時日對不住各位,我現在自罰三杯賠禮道歉,也想趁這個機會解釋一番。”她剛放下酒杯,只聽趙敏突然道:“浮雪姑娘,我有幾句話想先問問你,可否姑娘為我一解疑惑?”

花浮雪忙道:“張夫人只管問,浮雪知無不言。夫人,按年紀我是小輩,您只管叫我浮雪就好了。”

趙敏微笑應下,“浮雪,我看這船上的人說話行事是朝廷訓練暗衛的法子,可你今日行事分明是要脫離暗衛,那這些人是?”

花浮雪顯然沒想到趙敏第一問題會這樣問,“紹敏郡主果真是……一句話就把浮雪的老底問出來了。”她口中毫不掩飾對趙敏的敬佩之情,“這些人是我的一位好友為我準備的,她是朝廷大宗正院左宗正林大人的女兒,我身份特殊,所以自幼訓練是和她在一起的,當然不是武功,是詩詞經書的課程與她一起,她身子弱,學不了武功。若說我的身世,不得不提起一個人,蘇坦妹。”

提起這個名字張無忌趙敏倒是從未聽過,一直混跡江湖的殷離“咦”了一聲,“不會是那個被朱元璋冤殺了的江南才女蘇坦妹吧?”

花浮雪頷首,“那是我的同胞姐姐,她被胡德濟強行帶走獻給了朱元璋,胡德濟把我們全家也抓了起來,就是為了威脅姐姐。”

殷離忍不住道:“你原來是蘇坦妹的妹妹?!我聽說蘇坦妹才貌雙全,更是絕頂聰明,好像是江南有個什么文會,蘇坦妹才壓全場,才被朱元璋看上的。你姓花,她姓蘇,她怎么會是你姐姐呢?”

花浮雪道:“這就是姐姐被冤殺后的故事了。胡德濟在軍營中與青樓女子淫樂,敗壞軍紀被朱元璋知道要處罰他,他卻說之前把姐姐獻給朱元璋,朱元璋也帶在軍營中,前有車后有轍,朱元璋不能怪罪他。可是朱元璋為了整治軍紀,以身作則就殺了我姐姐。姐姐死了,我們家的人就成廢棋,也要把我們處死,他們殺了我爹我娘,最后要殺我的時候,有人把我救了下來。”

殷離一拍桌子,“這個朱元璋,真不是東西!真是可惜了蘇坦妹這位才女。”

花浮雪看向趙敏,“夫人,我之前問你還記不記得一個人,叫劉庭魂,我趕車時都聽到了,你還記得劉庭魂大人,他教過您的母親。”

趙敏道:“不錯,可以說,我也是他教出來的。”

花浮雪有些遲疑,“那您知不知道當年劉庭魂大人為什么要辭官嗎?”

“因為朝中奸佞當道,劉先生才辭官回鄉的。”趙敏觀花浮雪神色,反問道,“難道這其中另有隱情?”

花浮雪道:“不錯,因為當時夫人的母親與劉庭魂大人的長子互相有了情意,可那是令堂大人已與汝陽王世子有了婚約,所以劉庭魂大人才辭官回鄉。不過我之所以提起來劉庭魂大人,是因為劉大人的孫子,他叫劉基。”

眾人大驚,“劉伯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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