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兒才做選擇，蘇硯全都要。

聽到蘇硯的話，江離先是錯愕，繼而沉下臉來，肅然道：

“貪多嚼不爛，什么都想學，往往什么都學不精，天才的隕落，往往就是從此開始。”

他不知蘇硯如何考量才做出全都要的選擇，但決計不會讓他走上歧路，將天資悟性還有時間浪費在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上，最終歸于平庸。

蘇硯的確有自己的考量，見江離神色凝重，他并未做出退讓，只正色道：

“師尊有所不知，空靈根沒有屬性，并非只是讓我有資格修行任何屬性的功法，也意味著我能輸出任何屬性的靈氣。”

塵寰界中對空靈根的記載不多，一方面是因為空靈根本就稀少，另一方面則是因為空靈根普遍的功法適配，恰恰是因為沒有真正適配這種靈根的功法。

這就導致了空靈根修士通常都是被當成某一屬性的天靈根去培養(yǎng)，至于是何種靈根，就看擁有空靈根修士的那個勢力擁有的最高級的功法以什么屬性為主了。

“嗯，然后呢？”

江離對蘇硯所說不置可否，只淡淡點頭，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道出自己的想法：

“如若真的修成了兩種功法，或許會讓你在同境界更有優(yōu)勢，但是……”

聽到但是，蘇硯心都提了起來，不管前面說的多好，但是之后才是重點。

果不其然，江離話鋒一轉：

“修行是爭先，一時強不是強，你若分神，可能你還在參悟如何煉氣之時，旁人就已經筑基，甚至金丹，縱然你煉氣無雙，在他們面前仍是螻蟻……這個理由說服不了我。”

修行界中并不是沒有同時修煉多種屬性功法的先例，但幾乎都是那些雜靈根的修士在進無可進的情況下才會這么做，以充實底蘊。

而且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那種情況也不是同時修行，而是在不同的時間段修煉了不同的功法。

江離的視線，讓蘇硯感受到了不小的壓力，在江離面前，他就是門外漢，各種意義上都是。

他知道江離的見識遠超過自己，即便存有私心，其安排十有八九也好過自己瞎搞，可他有不得不選的理由。

【煉氣入門，得傳《九陽真經》，你參悟此經，輔以通脈丹，貫通周天，不過數(shù)月便煉氣圓滿，氣盈經脈，只待氣種凝聚，突破筑基，是否消耗心力錨定可能？】

【煉氣入門，得傳《玄陰問道錄》，你參悟此經，輔以通脈丹，貫通周天，不過數(shù)月便煉氣圓滿，氣盈經脈，只待氣種凝聚，突破筑基，是否消耗心力錨定可能？】

【煉氣入門，得傳《九陽真經》、《玄陰問道錄》，你同參兩經，凝陰陽氣旋，只待煉氣圓滿，氣盈經脈，便可直入筑基，是否消耗心力錨定可能？】

就在方才，他靈機一動，想著能不能根據(jù)當前的選擇不同，繼而捕捉到幾種不同的可能。

隨著其念頭轉動，面板上竟真的接連跳出來上面幾個提示。

不管是單獨修煉哪種功法，都只需要數(shù)月時間就能煉氣圓滿，無疑給了他極大的信心。

即便此時仍然只是可能，但以他現(xiàn)在所擁有的條件，要將可能化為現(xiàn)實，不難。

也正是因為看到了其中的可能，他才做出了全都要的選擇。

煉氣直到圓滿都只是小境界的突破，屬于水磨功夫，唯有筑基才是大境界的突破，也只有突破筑基，他才能擁有更多的壽元！

而第三者雖沒有說他多久煉氣圓滿，但卻打通了筑基之路，再結合前兩者，他估計要突破筑基，不會太久。

但這光幕只有他自己看得到，并不能作為他說服江離的理由，而且他本身也不想讓人知道。

見蘇硯沉默下來，江離也不想因為這種事讓彼此生了嫌隙，面色緩和了許多，語重心長的道：

“為師非是舍不得一本功法，也不是非要你走純陽路線，實在是仙路難行，處處爭先，一時慢，便是一世慢，為師不想見你泯然眾人。”

說著，他搖了搖手中的卷軸，淡淡的說出自己對蘇硯的期待：

“你若修煉《九陽真經》，我雖不曾具體修行，但指點你綽綽有余，待你元嬰，共參陰陽，只要稍有所得，便可鋪平合體之路。”

說完，《九陽真經》便從其手中飄起，懸浮在蘇硯面前，他則伸出另一只手，繼續(xù)道：

“你若選擇《玄陰問道錄》，我于此道小有建樹，有我領路，縱使你沒有玄陰之體，我亦有把握將你培養(yǎng)到我的境界，讓你見到我看過的光景。”

不管選擇哪一種，他都信心將蘇硯培養(yǎng)出一方巨擘，可蘇硯偏偏選擇了都要，這就有點搞心態(tài)了。

見江離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蘇硯也知道他的確是為自己考慮，但他實在不愿意放棄，沉吟稍許，小心翼翼的道：

“師尊，你就讓我試一試唄，三年，最多三年，要是三年時間我沒什么成就，您說什么就是什么。”

見蘇硯像是聽不懂話一樣，一味堅持，饒是以江離的養(yǎng)氣功夫，也不由氣結：

“你這人怎么就不會聽話呢？算了，你愛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吧。”

他感覺自己再留下來，保不準會做出什么事，不由起了破罐子破摔，想要放養(yǎng)蘇硯的念頭。

當即將《玄陰問道錄》也一并丟給蘇硯，眼不見心不煩，一個閃身消失在此間，唯有清冷的聲音在蘇硯耳邊環(huán)繞：

“大典之前，你若沒有煉氣后期的修為，就別怪為師不給你機會了。”

他自己就是天才，如何會不知道天才都有的通病，總會莫名奇妙的就有“別人不行，我未必就不行”、“我就是例外”之類的念頭。

一但升起這種念頭，就很難再把旁人的話聽進去，唯有親自去經歷，撞了個頭破血流才知道自己不是例外。

聽到江離話中極力壓制的怒氣，蘇硯不由一陣激靈，他毫不懷疑，若自己沒達到要求，江離鐵定會讓自己好看。

“只是煉氣后期嗎？”

蘇硯倒是沒有太過慌張，甚至還覺得要求太低了一些：

“還行，先自己練一練，要是實在不行，就用心力提升一波。”

他有掛，一點兒也不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