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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以女皇陛下的名義命名而來的王朝

西林乘著馬車駛入盛林皇宮之中,她要親自會面女皇,在王朝內有些事只能跟女皇達成共同的理念才能真正施行,不過既然王朝內施行制度是議會制,其實關鍵的議題繞開女皇由議會討論甚至決策也并非不行,但現在還礙于女皇在世,在那些西方國家中,君主這個必要元素也不能真的忽視,不然則是會引起友邦詫異。西林沒有什么能同女皇觀念一致的話題,正常與女皇親自商榷國事也只是按流程提出意見、女皇簽署、下放執行這么一個循環,但要真同女皇談論關于王朝其他事項,比如軍隊執行方案到底由哪一方真正掌控,法令的施行是否由女皇一人決定,或是女皇能在制定法律中占多少權重之類的細枝末節的問題,就連裁決城內市民們的報案是否“有罪”,那也不全都是女皇一人能決定的了的事。

西林的馬車在內城一路暢通無阻的駛入宮內,就連剛剛在內城城門口喧鬧的市民跟守衛將士這時都已恢復了秩序,那些門衛士兵端正的站著,仿佛剛才什么事情都沒發生。西林撩開馬車的窗簾往外看,城內的繁華景象令人印象深刻,在當初禾盛家族還是外來的一個并不起眼的“偏遠族群”,那時由科技發展帶來的曙光還沒有照亮到這座森林古都——盛林,宮內的各種血腥的政變以及充斥著暴力與猜忌的那段時期,也正是王室爭相引入外部家族勢力的機遇,正是通過盛林城諸多王室貴胄們的眾叛親離的屠殺,才造就了禾盛家族的輝煌。

“真是有些麻煩,對女皇議會幾乎容忍到極限了,等女皇二十歲真正加冕,議會也很難真正左右女皇的想法了”西林眼神閃爍,她一直在盯著窗外頗為緊張的看著什么,她有一些對女皇并不太友好的想法,也許是這一點她的面容倒有些焦慮。而同乘馬車的另一位禾盛家族的人員,她的堂兄弟——西勒斯卻面不改色的在馬車窗外隨意眺望著,西勒斯并不十分同意西林的意思,他認為議會在掌控了除盛林城外的其他地方,才有足夠的底氣說這種狂妄的話。

“妹妹,你能這么想那就是打算取而代之?可是你忘了禾盛家族的發展一直是以外人的身份參與王朝內的事務中,我們從根源上來說只是區別于皇室外的大臣而已,甚至我們成立的議會制也只是取巧女皇對宮斗的害怕,現在皇室幾乎只剩下女皇一人,讓她繼續做民眾喜聞樂見的“可愛的公主”才是我們最為實際合理的方法。作為禾盛家族的掌舵者,你不會不清楚深入這里面泥潭的危險吧”西勒斯把目光盯向西林,他這次是略微嚴重的警告。

“依我看,倒不如讓對皇室內熟悉的人來處理,比如議會上同情著女皇的潔琳家族安娜同女皇溝通,這件事還是放到議會上對我們更為有利”西林的堂兄弟手中拿出提早寫好的對話薄,上面非常委婉的寫了一些請求女皇撤銷繼續駐守的命令,還有釋放通知先皇邀請宴會信件的阿琴,而剩下的就是對女皇最近身體健康的詢問之類的話。

“我要你來可不是為了半途而廢的,我沒有什么取代的想法,只是女皇說出的口諭按照王朝的規定,只能由女皇親自改口才能撤銷,為此我還帶著幾封空白的文件等著女皇簽署。現在我更好奇的是以女皇在宮中的情況,她是怎么把學院內那兩名學生帶到宮中的,喊你來就是為了討論那兩名學生的事,希望你能進宮中查看一下他們的情況”西林為此也平靜地反駁到,這時馬車也正好抵達宮中,西林正要打開門下去。

“不要插手皇室的事太深,否則必會產生反噬”西勒斯同步跟了下去,他看到西林這時徑直往宮內趕了過去,她并無心情再同西勒斯繼續攀談,西勒斯嘆了一口氣,西林總是個性太強硬,就算是她堂兄也沒法真正勸住她。這封對話薄看來是沒必要繼續拿著了,這張紙上面第一句就寫著:“以女皇陛下的名義命名而來的王朝……”西林是不會真正念出來的,她自視與女皇地位平齊。

“也許有辦法,西林做的太莽撞,我或許能阻止這場災難性的會談,只需要一點小小的謊言”

西勒斯快步跑向守衛皇宮的禁軍那里,禁軍在議會出臺的法令中是明確屬于保護女皇而成立的,但禁軍真正的歸屬權卻并非是女皇一人,能指揮且向他們下達命令的事情,禾盛家族也能做。

“把這本信箋傳到安娜手中去,告訴她立刻面見女皇陛下,此事關乎那群叛亂軍隊的處置!”

這些守衛軍自然知道這本文書要先交給誰,他們只是低級的守城憲兵,所有將執行的命令只能由他們的長官親自“手諭”,因此他們這時首先要找的長官就是博卡,而非安娜。

“西林,情況有變,女皇真的在宮里嗎?我受到的電報上寫著她似乎出城了!”西勒斯因為剛才急匆匆奔跑的原因加之內心的亢奮,他說的話帶有強烈的激動情緒,似乎真的出了大事件。

“你說什么女皇不在宮內?”西林狐疑地看著西勒斯說的這個驚天事實,但她并不信,就在出發前西林已經跟在宮內記錄的女官們核對了皇宮內的具體情報,西林十分確信女皇就在宮內,除非她有能傳送的魔法,而西林知道女皇根本沒有魔法天賦,她身邊也并沒有會魔法的仆從,女皇最長去的地方一個就是書館另一個則是吃飯的鏡廳,而非是在專為皇帝建造的單獨餐廳。女官能記錄的如此詳細怎么會搞錯女皇現在在哪的問題。

“不管怎樣我都要先過去看看,要是情報有誤——我自會處理”西林依舊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宮內走,在長廊里等候已久的記錄皇室內務事情的幾名女官們,也都向西林圍了過來,漸漸的隨著西林鈍感的腳步聲,西勒斯也毫無辦法阻止西林。

“她的沖動遲早會害死禾盛,禾盛在盛林城內經營了這么多年,難道西林就非要去招惹女皇嗎?在盛林城外,在圖拉在雅羅格皇帝的號召力,禾盛根本沒辦法那么從容處理”西勒斯心中甚是不滿,但愿西林做的事情不要太過。

西林聽著周圍女官們輕聲、柔和的報告,大致了解女皇現在處于一個什么樣的狀況,聽聞女皇其實有些后悔做出如此嚴苛的政令,女皇沒想到禾盛家族代表著的議會竟然先一步傳達了輪換班次的命令,因此導致的這場禁軍叛亂,女皇心有愧疚。西林看似無所謂的說:“這就好辦了,處理起來省事了不少,看來西勒斯倒是有其他想法。”女官們繼續透露女皇現在早在鏡廳等著了,而女皇剛要接見的那兩名學生,也因為這個事情而被推遲。

盛林鏡廳內,二十多支紅蠟在鍍金的浮雕間跳動,宮內細膩、整齊、玲瓏的各色家具,此刻都被廳上掛著的水晶吊燈的鏡面撕碎成無數細小的光影片段。謝菲爾德女皇透過周圍的明鏡反射的鏡像畫面也是如此吧,這些光潔的鏡面本應將宴會的所有歡樂給反映如故事里的繪本圖畫般美好,但卻因撕裂的隱喻刺痛了她的靈魂。謝菲爾德看向鏡中的場景并沒有多大的感觸,因為這本質上就是對現實虛假的復刻,況且這些鏡子扭曲的廳中場景也并非是哀傷的美感,看多了自然也會從內心抵觸,可這個世界上既然是有魔法,那么也會有靈魂這類東西吧,這些隱隱約約被殺死的“家具”,也會在某一地方要撕裂我的靈魂?我知道這里曾經的故事。

謝菲爾德平復了自己的心緒,她要跟議會的代表西林進行一場嚴肅的面談,不要表現得像一個小孩子,不要太感性。“好像今天會有陣雨,還是有點冷。”謝菲爾德挪動輪椅試圖往長桌上慢慢靠,她今天應該不穿洋裝,應該再換一件厚的刺繡長袍,這樣即使是熱的話也能脫下來。

紅木地板上的波斯地毯上,印染著古老的蟒蛇圖騰,這是謝菲爾德的皇室成員之前在波斯國精挑細選的圖案,而正是蟒蛇的圖案讓謝菲爾德再一次想起了莫爾,自從莫爾在她體內不知植入了什么東西,就自此之后無聲遁入宮內的墻體再也沒出現過。謝菲爾德還想到許多其他事情,只不過這些大多都是無意義的瞎想,或許吧,往后有時間的話能慢慢理清這其中的密因……

“女皇殿下為何要如此焦急把遺跡給封存,可能女皇殿下也沒想到這些禁衛軍已經在地下駐守了許多天,今天我來就是跟女皇殿下探討這件事,不過我很希望能跟殿下以輕松的語氣談論這些……正如隆冬季節的冰封的鱘河會在暖春融化一般,我同議會上的其他家族都更加期盼著王朝能回歸平和”西林端坐在鏡廳的一角,她離女皇殿下的距離還是挺遠,他們之間隔了一個長桌,西林所穿著的薄薄的長袍也沒有仔細收起來,黑灰色的長袍直接垂到地板上。

西林一般這時候還會繼續說著打圓場,比如問那個被問了無數遍的開場白——天氣情況對女皇殿下的影響很大——女皇近來身體如何?不然就是跟這差不多的話題。西林其實也有其他的問題想問,比如鏡廳內的地板可能會受潮,隆起的木板會對女皇殿下的輪椅車行動造成不便,女皇殿下對臣民的想法如何等等。就這樣西林隨意地說著什么,在連續閑聊著,她們之間的話題才逐步進入正軌。

“女皇是在擔心這件事對您的權威造成影響嗎?雖說那些亡命之徒不會出現在宮內對女皇產生威脅,可禁衛軍的叛變畢竟不是什么好的事情,若是守衛宮內的那些……”西林再說下去就感覺是有點暗諷女皇的用意,因此也是點到為止。

“我的這次命令卻是是過于莽撞了,這的確是我未經熟慮做出的決定,但也幸好能有補救的機會,作為一國,一個王朝的君主,我希望能做些更合適的政令進行補救,你剛才所說的是一則廣為流傳的名言吧,我知道的。人之間冰封的內心的確是如隆冬般冰冷,我并不希望這樣——春日的暖流會帶著人們的疑慮跟寒冷沿河流順流而下”謝菲爾德非常溫柔且柔和的微小,同時為了緩解談論的疏離感女皇用手勢示意附近女仆倒一杯茶。

西林心領,也移步向前與女皇的距離也更近了一步。盛著濃郁的紅茶跟雪白的放糖的樺樹盒匣,也在合適的時間內送到她們兩人手中,古樸代表傳統的禮儀——用樺樹皮制成的一切物品,都與皇室在前王國內所制定的傳統有關,從另一種角度,從側面來看,女皇真是在無時不刻地提醒外來者,自己女皇的身份。

“女皇想必已經有了該怎么處理的方案,我們應該達成一項共識在這個問題上。我正巧也把這個問題的解決方案帶了過來,就是這些文件,只需女皇您的一句話跟親筆簽字,這件事就能很好的處理完畢”西林走到女皇身旁只有一兩米的位置,這個位置剛好卡在兩者雙臂伸直夠不到文本,只留極短的空余距離,西林放到長桌后自己也往后退了一步。

“那真是太好了,不過……我想能不能添加一下自己的想法?”看似天真訴說請求的語氣,謝菲爾德似乎是拿不定主意,但這已經算是非常溫柔的提醒,她不想什么都由議會而決定,如果自己的加冕典禮上是有西林把代表王朝至高權力的皇冠遞給她,那么真是謝菲爾德能想到的最令人恐懼的事情。我的命運最后是否也由議會的一句話而……

哦,女皇沒有過來。還是小孩子啊,清高加上自大可是會要了您的姓名啊,女皇陛下您所有的一切都由議會決定不好嗎?至于權力,能指揮盛林外城那一圈地方難道也不夠嗎?的確是(微小),依照我的情緒我也會厭惡外部勢力分走利益,但作為商人的后代,前代再怎樣揮霍也不會真的會丟了性命,而女皇您啊,沒搞清現狀嗎?

西林順勢再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王朝究竟需要裝配多少齒輪,才會永久使這個發條機器永續運動?”西林走向前把文本單手遞給謝菲爾德,謝菲爾德也單手接過,她明亮的眼眸似乎是暗淡了一些。但謝菲爾德清楚,從宮廷政變的那一年,她所一直練習并流露出的情態多少真真假假,而她更多的時候表情則是像蟒蛇一般的凝固——這只是殘疾的身體照應了內心而已,她會這樣解釋。

這些未被女皇親筆簽署的文件在她天鵝絨質感的洋裝下熱的發燙。她移動輪椅像移遠處的地方,最好不要在盛林皇宮,在雅羅格地區的極東宮,在那苔原與湛藍的天空之下的遙遠之地,在那里霧氣會不會隱逸她的身份,但卻能隱藏她的行蹤,她能號召更多的力量。

“殿下,當暴風雪遮蔽了北極星,真正的水手會依靠六分儀而非直覺——這才是應變之策”西林的目光移向謝菲爾德。廳內紅燭突然搖曳著在鏡廳穹頂映下巨大陰影,漆黑的積雨云包裹了整個盛林,天色沉寂但又有幾絲異響,天邊無光的閃電所帶來微弱轟隆聲帶來的是盛林的變化,房間內的金箔烙印的雕像都在側耳傾聽,也包括她們腳下深色的地毯。

“五十年前在西方‘從楚’國的維阿那皇宮里,那些由天文學家所指出的彗星現象并非是由魔法而造成的,在這宇宙間還是有魔法不能及的事情。我深切的希望女皇您能更加現實一點,我等臣民也必會忠心聽命于女皇殿下的命令。”謝菲爾德握著的那幾張文件都輕微卷曲了起來,廳堂內開始變得陰冷,侍從們像提線木偶玩具般依次進去鏡廳內,他們攏起壁爐中的篝火,嗶嗶啵啵的樺木燃燒的聲音,騰起一陣火星般的流火,侍從們緊接著添入枯槁的雪松木塊,然后用火鉗往木炭下撥弄著上方的柴火,空氣中飄蕩著一陣濃厚的香氣。

“雅羅格平原的樵夫都懂的,只有燒到枯枝,新芽才能迎接春光”

暴雨將來,宮城屋頂刮來一陣陣風鋒,風聲像是在撕咬著盛林王宮的尖頂,謝菲爾德似乎聽到了禁衛軍的皮靴踏過回廊的聲響,那聲音不大不小,皮靴踏著木板的聲音通過地板傳遞到謝菲爾德的腳尖上,她能感受來的人不多,震動太輕了。

“遺跡中那些精美的的金箔器物中,議會需要拆下幾噸重,用來鑄成投票用的小箱?就算是青銅做的小騎士,也能聽到議會中那公正的辯論吧”

“女皇殿下!有人要向您覲見”一位男仆突如其來的沖開房門進來,說了這么一件突兀的事件,洛倫也沒料到禾盛家族的人會來,在踏入房間內,他就一眼見到了西林,而女皇應該就是坐在輪椅上的那名小女孩。

“臣民參見……”洛倫這時單膝下跪,想說些恭敬女皇陛下的話,但他這時候卻啞言了,口中被什么東西給堵住了一般,相好的詞這時卻堵在喉嚨里。

“那么既然當事者來了,那就很好解決了。女皇殿下,洛倫柯克士官的事情就全權交給您處置了——我能退下嗎?”西林不露聲色的微笑著。

來的人意料之中,而兩者的回答卻意料之外,謝菲爾德輕輕地轉過半邊身,她沒依靠輪椅帶著身子轉動;謝菲爾德看起來有些憂愁。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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