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來人之后，顧子年的氣焰這才落了下去。

謝安親自接過工具，不發一言。

直到將顧子年打暈了過去，顧子年也沒想明白為什么。

顧夫人同柳姝說了很多話，柳姝聽著蒼白的面上牽扯出淡淡的笑意。

叫人看起來有些違和。

顧夫人瞧她這副模樣更是心疼。

柳姝有意想提出婚約的事情，卻聽見顧夫人說道：“歲歲，你莫要擔心，子年是我從小看到大的，本性不壞，你放心，你們成親之后，他若是……”

后面的話柳姝有些許聽不進去，剛到口中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顧夫人囑咐柳姝要好好休息，缺什么盡管和綠枝說。

夜半時分，柳姝起身，她喉嚨發干的緊，揉了下睡眼惺忪的眸子，剛想下床，唇畔遞過來個茶盞，

再看向遞杯子之人，杏眼沒忍住瞪圓了幾分。

也幸虧自己沒有心疾，若不然自己可能真的就被嚇得一命嗚呼了。

即使是在黑夜之中，謝安的眼眸也能視物，因此他精準捕捉在少女的面頰上的表情，見他被自己嚇傻了的憨樣，唇角沒忍住上挑幾分。

說出來的話倒是格外的冷清：“不是要喝水么？”

柳姝不敢大叫，怕引來守在外間的綠枝。

“謝謝……王爺，我，我自己來。”

柳姝想伸手去接，可是謝安并沒有松手的意思。

她自己倒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雖然生了一副好容貌，可是卻是個無賴性子，也是長這么大，頭一次碰見有比自己還無賴的人。

兩人僵持了半晌，謝安似乎是站累了，他也不客氣，直接坐在了床沿上。

陌生男人的氣息撲面而來，那股冷香似乎包裹著自己，柳姝渾身都有些發燙，最終喉嚨實在是發干得緊，只好“乖順”喝了那茶盞中的水。

謝安的動作很熟稔，仿佛已經做了千百次似的。

急于喝水的柳姝并沒有注意到這個詭異的地方。

謝安見她喝完，站起身將茶盞擱置在桌案上，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柳姝抓緊被褥往后縮了幾分，警戒之意寫在臉上了。

半晌之后，柳姝才聽見他出聲說道：“事到如今，你還想嫁給顧子年嗎？”

柳姝沉默了，沒有說話。

她也曾設想過，若是不靠顧家，靠自己去京城。

可是薛家如今在朝堂的地位舉足輕重，她不過是一介孤女，有什么實力能和整個薛家抗衡？

況且，身上中的毒未解，每過一日，自己的生命就少一分。

可……

想到今日發生的種種，柳姝猶豫了。

她向來不是個委屈自己的性子，今日可以忍，可是明日后日呢？

好半晌，謝安才終于如愿以償從女孩口中聽到弱弱的詢問：“民女愚鈍，求王爺賜教。”

謝安坐在木椅上，單手摩挲著茶盞，似是沉思，片刻后才冷淡說道：“我說了你就敢做么？”

謝安故意沿著柳姝喝過的地方不緊不慢的摩挲，就好像是在摩挲她的唇瓣一樣。

果然，謝安說出來的話不是什么好話。

他要自己對著顧夫人說，自己心悅于他，不愿意嫁給顧子年。

瞧見柳姝一句話都沒說，謝安面色又沉了幾分，既然如此，那他也沒必要多管閑事，提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