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姝被他訓斥,只能低頭,乖巧應聲。
她的外表十分具有欺騙性,更別提現如今她還中了毒,整個人看起來脆弱無比。
謝安并沒有因為柳姝的乖巧而緩和了神色,不知怎的,見她這副模樣,反而面上的陰沉越來越明顯了。
無形之中,似乎有一雙大手絞住了柳姝的脖頸。
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不過好在最終謝安并沒有說什么,只是負手離去了。
瞧著謝安遠去的背影,柳姝這才覺察自己緩過神來。
“你便是那個死死纏著子年要嫁與他的鄉野女子?”
柳姝回到被安排居住的院落時,甫一進門,才瞧見院落中的所有擺件被打碎,一片狼藉。
綠枝自那日之后就被顧夫人撥給柳姝作貼身丫鬟了。
只是今日是顧夫人帶柳姝參觀顧府,所以綠枝并沒有跟上去。
“姑娘……”
綠枝喚了一聲柳姝,聲音細弱,她是只是個婢女,阻擋不了身份尊貴的人。
柳姝對著綠枝點了點頭,以示寬慰,而后才抬眼看了眼身前的美貌少女。
“你一個無父無母的人,怎么妄想攀附顧家的?我與子年的感情深厚,豈是你能攪合的,識相一點,我勸你自己退親,若你不識相,下次看見你,我便不是砸東西這么簡單了!”
少女發完狠話,瞪了一眼柳姝,然后這才離去。
等那跋扈的少女走后,院落中的仆人才敢上前收拾東西,只是他們還未動作,便傳來少年戲謔的聲音:“柳姑娘自幼做慣了粗活,你們收拾這些干什么,還不如讓她自己收拾呢,你說對吧?”
后面這句話擺明了是沖著柳姝說的。
柳姝并未回話。
她沒有身份,如今在顧家也是寄人籬下。
綠枝看不下去,想要上前幫忙,但是被顧子年的一個眼神便嚇得沒有動作。
遠處,青年淡漠的注視著一切。
身旁的侍衛余白看著沉默不語的男人,抿唇說道:“都督,可要屬下出手?”
謝安睨了余白一眼,眸光又盯向了院中的女孩。
白玉似的一雙手被碎片割破了皮膚,幾顆血珠涌現出來。
而顧子年似乎是為了刁難她,特令下人不準給她工具,故意強迫她用手去撿。
謝安只是看了一眼,默默收回視線,卻沒有動作。
“多嘴。”
謝安提步離去,眼神冰冷。
余白撓頭,難不成真的是自己多想了?
可是都督性情一向冷淡,對什么事都不大上心。
他跟在都督身旁這么久,都督怎么會因為參加侄兒的婚禮而要耽擱半個月?
按理說,他現在應當是在江州才對。
直到親眼看見自家主子一臉平淡的將顧子年的所作所為告訴顧夫人之后,他才緩過神來,自己壓根沒有多想。
顧夫人氣的眼眶通紅,先是連忙找府醫給柳姝治病,而后又對顧子年家法伺候。
顧子年尋常就皮慣了,就算說是家法,那些仆人也不敢真的打自己屁股。
可唯獨這次……
不過十板子下去,那精貴養著的皮肉便已經血肉模糊了。
痛的顧子年齜牙咧嘴,哇哇大叫:“你們怎么回事!下手沒有輕重嗎……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