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的燈光有些刺眼，林默盯著手機屏幕上的郵件發呆。那是荷蘭鹿特丹勇士隊的試訓邀請函，落款日期是三天前。

“默默，“王磊的大嗓門從背后傳來，“發什么呆呢？該上場了！“

林默迅速鎖屏，把手機塞進儲物柜。今天是中超聯賽最后一輪，他效力的海港隊只要取勝就能奪冠?？磁_上的歡呼聲穿透墻壁，震得儲物柜微微顫動。

比賽進行到第70分鐘，比分依然0:0。林默接到隊友傳球，面對兩名防守隊員的包夾，突然用右腳外腳背輕輕一磕。這個出人意料的動作讓全場驚呼，足球穿過人縫，精準地找到埋伏在禁區的前鋒。

“球進了！“解說員激動地喊道，“林默用他標志性的雙足魔術創造了奇跡！“

終場哨響時，全場球迷高呼“林默“的名字。他舉起冠軍獎杯的瞬間，閃光燈如星河般璀璨。但沒有人注意到，他的目光總是不自覺地飄向看臺某個角落——那里坐著鹿特丹勇士隊的球探。

慶功宴結束后，陳遠教練把他叫到天臺。夜風裹挾著黃浦江的濕氣，吹散了酒意。

“他們找過你了？“陳遠遞給他一罐可樂。

林默點頭，易拉罐在手中發出輕微的咔嗒聲。

“三年前，我阻止你去歐洲，是怕你重蹈覆轍?！瓣愡h望著江面，“但現在...“他掏出一份體檢報告，“你的右腳恢復得比想象中好，肌肉強度提升了37%?！?

林默的手指微微發抖。報告最后一頁夾著張老照片，是17歲的他站在國青隊訓練場的模樣。

“知道當年我為什么收你嗎？“陳遠指著照片，“不是因為你天賦多高，而是你摔倒了37次仍然要完成訓練的那股勁兒?！?

手機突然震動，是李想發來的郵件。附件里是鹿特丹勇士隊最近20場比賽的戰術分析，每頁都標著密密麻麻的批注。

回到宿舍已是凌晨，王磊四仰八叉地睡在沙發上，手里還攥著半瓶香檳。林默輕手輕腳地收拾行李，卻在衣柜深處摸到個鐵盒。里面是野狼隊的第一件隊服，還有張泛黃的紙條：“我們永遠是你的狼群?！钕搿⑼趵凇⒅苄〈ā?

窗外的天空泛起魚肚白時，林默撥通了父親的視頻電話。鏡頭晃動著對準醫院走廊，母親推著輪椅匆匆走來。

“爸，我...“

“去。“父親打斷他，聲音沙啞卻堅定，“像你十二歲那年，翻墻出去踢野球那樣?！?

母親突然把鏡頭轉向病房窗戶。晨光中，十幾個穿著野狼隊舊球衣的身影正在樓下草坪列隊。王磊舉起條橫幅，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荷蘭語：“Voorwaarts， onze wolf!“（前進，我們的狼?。?

機場安檢口，李想塞給他厚厚的筆記本：“這是荷甲所有后衛的弱點分析。“周小川把守門員手套拍在他胸口：“幫我帶雙范德薩的簽名手套！“

當飛機沖破云層的剎那，林默打開手機相冊。最后一張照片是冠軍獎杯上的倒影——那個模糊的、眼里有火的少年，正在對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