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照雪猶豫了幾息。

最后還是朝劉湛靠了靠，把耳朵伸了過來。

“小姐，咱們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劉湛說完。

公孫照雪猛的點頭。

“這個法子真好，縱是有些驚險，但戰場應該就是這樣的吧……”

劉湛無語，這是帶大小姐體驗戰場來了。

“那就請小姐依計行事吧！”

……

片刻后。

公孫照雪將所有人都集中到篝火旁。

開始發號施令。

“傳我命令，五日后巳時，隨我攻取常山?！?

“小姐，您說什么？”

一時間，在場士兵全都被震驚，除了馬副將之外，無一人能夠淡定，或是瞪大了眼，或是張大了嘴。

劉湛端坐在一旁，雙眼微微瞇起，目光掃過每一張面孔。

停在了馬副將那張長臉上。

與其他驚掉下巴的士兵不同，馬副將雖然也有些驚訝，但是卻并不慌張，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見此情形。

劉湛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想。

附近肯定還有人。

一刻鐘后，雖然還有一些質疑的聲音，但是卻無一人反對。

軍令如山。

不虧是訓練有素的精銳部隊。

劉湛和公孫照雪相視一笑，各自回到營帳。

劉湛的營帳并不大，但一個人睡一晚，還是十分愜意了，總好過破廟。

次日一早。

天才蒙蒙亮，北地平原的冬風，也愈發的冷了。

“照雪小姐，我先回常山，三日后北門見?！?

“保重！”

公孫照雪望著遠去的劉湛，輕輕呼出一口氣。

白霧在面前散開。

她兀自呢喃，“真能拿下常山嗎？”

……

劉湛騎在老黃背上。

來到官道上之后，他放開馬韁，任由老黃慢吞吞地走著。

這一路不遠，倒是不能太著急回去。

可以跟裴元紹說在幽州境內遇到了公孫將軍，但絕不能說直接在冀州遇到，那就太過于巧合了。

他想在沿途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義子可以收一個。

可是一連三日。

他都沒有遇到合適的孩子。

常山北門。

劉湛長長呼出一口氣，調整好狀態。

撥馬入城。

“不知道子龍那邊，是否順利。”

這時，一個黃巾兵迎了上來。

“先生回來了，請先生巡視城樓，指點我們一下，我這就去稟告裴將軍。”

劉湛眉頭微皺。

這什么情況？為何突然要我巡視城樓，這顯然是要拖延我。

莫非是發生什么事情了？

他不動聲色，心底盤算一番后，還是決定順了對方意思。

“好，我這就去看看?！?

他跳下黃驃馬，隨意丟出韁繩，邁步上了階梯。

這還是他第一次登上常山的城頭。

城頭并不高，土坯鑄成，泛著斑駁的土黃色。

城內橫豎也就兩三條街道。

死氣沉沉。

向北望去，約莫三五里的平原，再遠處，則是一片樹林。

冬天的北方。

樹林光禿禿的，一片灰白色。

“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謀劃一場戰爭，雖然規模很小，對手也很弱?！?

“但卻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啊?！?

“今天的常山，有點怪！”

這時，城墻下飄來裴元紹熟悉的聲音。

“先生！”

劉湛堆起一絲微笑。

轉身下了城頭。

“將軍，一切順利，我們回郡府再詳說。”

“太好了，先生請。”

二人撥馬就走，很快便回到府衙。

還未下馬，就聽到了黑子的聲音。

“義…義父，你回來了！”

“嗯?！眲⒄刻埋R，摸了摸黑子的腦袋。

“公子！”

小奴也走了出來，懷里抱著小曦。

看到兩個孩子和小奴都安全，劉湛心里稍稍安心了許多。

“趙云，出來見見先生?！?

裴元紹突然朝院中喊了一嗓子。

劉湛心下暗笑。

看來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

子龍從院中走出，走到裴元紹馬前，躬身行了一禮，始終都沒有看劉湛一眼。

“趙云，快見過先生?！?

“哼！”

子龍輕哼一聲，不屑地轉過身，昂著脖子拱了拱手。

“云，見過先生。”

“哼，豎子小兒?！?

劉湛大袖一甩，直接抱起黑子走入院中。

“少爺，等等奴婢。”

小奴也抱著小曦跟了進去。

“趙云兄弟，你可要對先生尊重些，他的計謀很重要?！?

“我只管聽大哥的?！?

趙云不情愿地轉過頭，語氣有些不耐煩。

裴元紹沾沾自喜，認為自己收服了一個死心塌地的手下。

“好吧，你且回城南吧。”

“是！”

不等趙云離開，裴元紹直接進了院子。

來到正堂，他屏退左右。

“先生，公孫將軍可是許了什么？”

“將軍，那公孫瓚許諾你做他的副將，咱們這一千兄弟依舊跟著咱們?！?

劉湛故意直呼公孫瓚的名字，又用咱們自稱。

裴元紹聽的很滿意，不過他還是試探性地問了句。

“那先生呢？就沒有什么許諾嗎？”

劉湛早有準備。

“我還是跟著將軍，我算出公孫瓚將來會死于非命，咱們跟著他并非長久之計，將來還須另謀出路的，我們還是不分開的好，以便于日后謀事?！?

“先生所算之事，我向來不疑，不知將軍可為我算過？”

裴元紹忽然轉頭，盯住了劉湛。

“將軍是個福將，自當長命百歲，我沒有什么大志向，只希望能夠富足一生，還望將軍不棄?！?

裴元紹哈哈一笑，“好，定然不負先生。”

劉湛拉回話題，“將軍，我與公孫將軍約好，后日巳時，在北城外迎接白馬義從，公孫將軍的愛女親自前來。”

“太好了，那我們該如何準備？”裴元紹問道。

“不必隆重，屆時我與將軍一同出城迎接便可。”

“好！”

裴元紹很是高興，滿臉笑意地走了。

這兩日，一切平穩度過。

子龍并未來找自己，說明沒有發生意外。

約定的日子很快到了。

劉湛一大早就在城門觀望，他倒是不擔心公孫照雪放他鴿子，他擔心的是裴元紹會不會有什么幺蛾子。

這次回來，總感覺怪怪的。

說什么來什么。

身后傳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

他轉身望去。

街道上，黃巾軍一窩蜂地涌出。

裴元紹就在最前面。

“先生，我決定把兄弟們全都帶出去，一起迎接公孫小姐，以表示我們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