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所長，還有一件事情，”科德微微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猶豫的神情，似乎在糾結該不該說。

“有話就直說。”蘇文的目光從車窗外收了回來，看向后視鏡里的科德。

“是關于事務所的，黑色戰車準備出售他們在伯恩斯的分公司，但是市面上沒人接手，聽小道消息說，分局想讓事務所接手黑色戰車，這件事情外面已經吵了一陣子了。”

“羅斯特所長每天都在分局開會，分局的雷頓局長一直在施壓，讓事務所肩負起負的責任。”

“我是聽說的。”

“據說黑色戰車的負債規模超出了資產水平，處于資不抵債的地步，只不過因為肩負著教區的治安業務，一直處于不能倒閉的狀態”

司機科德吞吞吐吐地說著，

這件事情真真假假，他也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說出來。

“嗯？”

蘇文聽到這則消息，眼前一亮，此類的消息有真有假。

要知道伯恩斯教區最初的警務承包方案，可是他設計出來的，只不過最終被黑色戰車截胡了！

“喬尼，通知羅斯特和格蕾絲，等我回去開個辦公會。”

“好的。”

喬尼連忙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通知這兩位事務所的高層開會。

蘇文隨后下線休息。

幾個小時后，伯恩斯偵探事務所。

天色已黑，車子停在事務所門口后，蘇文蹭蹭蹭的走進了事務所三樓。

聽到了腳步聲后，羅斯特和格蕾絲走出了值班室，來到了蘇文的面前，主動和蘇文問著好，蘇文則帶著兩人來到自己辦公室，鎖起了房門。

羅斯特·杰斐遜，81級

格蕾絲·卡森博格，40級

蘇文看著眼前的兩人，

羅斯特身穿著一身警服，肩膀上掛著警司警銜，頭頂的職業已然變成了‘高級特工’，格蕾絲到是一如既往的畫著精致的妝容，穿著一身辦公套裙。

“羅斯特，說說黑色戰車的事情。”蘇文首先發問，這消息他聽了之后還沒來得及驗證真偽。

他必須得盡快了解。

“這件事我正準備和你說，去年，黑色戰車在富爾頓商業區開了分公司，那邊的業務越做越大，最終把公司本部搬到了那邊，這邊變成了伯恩斯子公司。”

“有獨立法人的那種。”

“去年年底，他們的財報就顯示是虧損狀態，今年連續三個季度都是虧損，累計虧損達到了400萬。”

“九月份他們向分局申請破產，”

“現在資產規模是2600萬，其中凈資產1100萬，負債1500萬。”

“分局的意思是讓我們事務所全盤接手黑色戰車伯恩斯子公司的資產和負債，有幾筆貸款是分局擔保的，一旦破產，分局很多人都得進去。”

羅斯特坐正了身子匯報道，

這件事情事關重大，他一直都在拖著，為的就是等奧托回來了詳細商量。

“怎么這么多負債，他們到底干了什么？”蘇文皺眉詢問。

玩家們經營的公司，一般都以盈利為目的，很少有人會奔著虧損去經營。

黑色戰車肯定想跑路，

依靠著《地球OL》中的公司法律，早早將優質資產剝離出去，留下了這個資產2600萬規模的爛攤子，其中1500萬的負債。

這是典型的資不抵債，賣都沒人要的那種公司。

“奧托，我被分局聘請為專家審查了黑色戰車伯恩斯子公司的流水，他們的賬務和經營都是合規的，沒有任何的缺點，唯一的缺點就是，部分文件是第26分局偽造的。”

“黑色戰車跑路了，留下了獨立法人的伯恩斯子公司，一旦進入破產清算程序，第26分局必然會被清算，幾個中層都會被批捕。”

“具體來看，他們在辦公樓的改建和人員招聘方面投了太多錢，實際能力和產出并不成正比。”

“再就是高額的廣告費，投了太多廣告，但營收沒有增長。”

“還有就是薪水不合理，一個普通的安保經理，竟然開出了五十萬的年薪，而且還配備著六個人的服務團隊，下面的一般職員，普遍薪水低于市場價15%。”

“再加上搞砸了幾起安保業務，被雇主起訴賠了數百萬，這就導致公司瀕臨破產了。”

格蕾絲匯報著掌握的情況，

作為事務所的所長助理，她也應邀參加了幾次分局的會議。

對黑色戰車安保公司在伯恩斯的子公司經營狀況，有了充足的了解，甚至比羅斯特警司還要清楚一點。

羅斯特沒關注這么細的。

“他們的核心業務是什么？”蘇文瞇著眼睛追問。

聽著格蕾絲的介紹，黑色戰車似乎搞的有點雜，一開始他設計承包方案，只是為了承包第26分局的沖鋒隊。

但是聽這介紹，黑色戰車攤子鋪的太大，導致直接給搞砸了。

“根據雙方簽署的初始合同和后續的補充合同，黑色戰車提供三支沖鋒隊，人員不少于50人，車輛，裝備，薪水自理，第26分局出讓了分局的后勤維保和裝備1000美金以上的采購權。”

“根據我的了解，黑色戰車的一部分利潤就來自于采購代理，以低于市場價30%的水平采購，再以市場價出售給分局。”

“對了，還有10%的代理服務費。”

格蕾絲回答道，

“我測算了一下成本，光是供養3支沖鋒隊，每年的成本就將近1400萬刀。”

“代理采購和后勤維保這兩項加起來，每年的收入是2000萬刀，從這一項業務來看，黑色戰車是盈利的，虧損項目主要是開展了其他的業務。”

“就比如有一項會議安保合同，約定金額是10萬刀，結果出現了紕漏，殺手闖進會場干掉了參會嘉賓，導致被追索100萬刀。”

“還有一份護送合同，押運一輛豪車去外地，半路被暴徒炸成了廢鐵，賠償了50萬刀。”

“奧托，我有時候不明白，他們怎么可以這么蠢。”

格蕾絲繼續吐槽著業務，

通過梳理黑色戰車伯恩斯子公司的業務，她發現這家公司幾乎沒有經營能力。

完全太不專業了。

“他們在富爾頓商業區經營得如何？”蘇文了然，繼續詢問。

他大概猜到玩家在轉移資產，

一家優質的公司，絕對不會頻繁的爆發出這么多的問題，尤其還是一家負責安全的安保公司。

“我們調查過了，資產規模大概有七千多萬，雇員一千多個，通過市場手段變成了獨立的母公司，和這邊幾乎沒有任何關系，也查不到不合規的東西。”

羅斯特匯報道。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們洗走了伯恩斯教區的現金流，留下了一地爛攤子的伯恩斯子公司。

但是律師們說一切都是合規的，起訴他們不會獲勝的那種。

“果然。”

聽到這個匯報內容后，蘇文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

黑色戰車轉移了自己的根據地，放棄了對伯恩斯教區的經營，前往了更加富裕的富爾頓商業區。

這也符合玩家們的流向，

從相對貧窮的伯恩斯教區，前往相對富裕的富爾頓商業區。

除去伯恩斯子公司之外，還有個規模超過七千萬的安保公司，這樣的人怎么會沒有經營能力？

他們是刻意放棄了這里。

“說說伯恩斯子公司目前的情況，資產和負債構成，人員結構。”

蘇文繼續打聽著相關消息，

他得掌握足夠多的信息，才能決定要不要接手這個爛攤子。

格蕾絲拿出了一份文件，清了清嗓子，念道：

“伯恩斯子公司目前的資產里，固定資產主要是警局隔壁的辦公樓，外加3處分部在各個街道的沖鋒隊休整站，估值大概在800萬左右，但因為改建投入過大，性價比并不高。”

“沖鋒車、警用裝備、辦公設備之類的流動資產大概有200萬，剩下的就是一些未結清的應收賬款，大概有100萬。”

“負債方面，各個銀行的貸款約1100萬，供應商的欠款100萬，還有100萬左右預計負債。”

“人員規模方面...”

“不對，我記得黑色戰車有很多店鋪，警局周邊的門店，很多都是黑色戰車經營的啊。”

蘇文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他很確定有這回事，之前的店鋪都懸掛著黑色戰車的logo.

槍店，裝備店，藥劑店...

“我們調查了資產變動情況，伯恩斯子公司名下的資產都被出售了，用來彌補經營中的虧損，查詢了所有的記錄，都是合理的，名下確實沒有其他的固定資產。”

格蕾絲匯報道，

她之前試圖找出關聯方的痕跡，但并沒有找到存在關聯的依據。

每一筆資產業務都是獨立進行的，按照市場價格處置的。

“繼續吧。”蘇文吩咐道。

“目前，公司共有員工 200多人。高管12人，中層干部 30人左右，基層員工160多人，高管和中層的薪水偏高，基層員工的偏低。”

“今年的預計營收是3600萬，各類經營成本大概是4400萬，預計虧損800萬。”

格蕾絲繼續匯報著。

蘇文聽完，陷入了沉思，伯恩斯子公司的情況比想象的還要糟糕。

能產生現金流的高價值店鋪已經被變賣了，剩下的資產質量不高、負債巨大、人員結構臃腫，運營成本高，收入低，基本公司可能有的問題都有。

“分局那邊什么意思？”思索了一陣后，蘇文問向羅斯特。

“雷頓局長的意思是伯恩斯子公司絕對不能破產，必須得平穩落地，剩下的事情都可以談。”

羅斯特回復道，

“讓我們肩負起社會責任。”

通過每日的調度會議，雙方都會不斷的試探彼此的底線。

只是事務所的事情，還得聽奧托的意見，他作為名義上的所長，沒法獨立決定這種大事。

“格蕾絲，你記一下，我們的談判條件，羅斯特，你負責去和分局談。”

“好的。”

格蕾絲連忙拿出了筆紙，等待著奧托副所長的安排。

“第一，打包分局所有類型的對外采購業務，由偵探事務所作為分局采購獨家供應商。”

“第二，打包沖鋒隊承包合同和現有雇員派遣合同，整合為分局人力資源承包權，分局提供崗位，由伯恩斯偵探事務負責派遣人員，分局方面只負責使用。”

“此兩項合同需紐約市警局批準，由第26分局負責公證手續。”

“就這兩個條件。”

蘇文沉吟道，

他本來還想讓分局任命羅斯特為副局長，但好像羅斯特的警銜不太夠。

副局長起碼得是警督級。

分局一旦同意這兩個條件，事務所將徹底拿下分局的采購和人力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