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曹澍涵第二次在這么早來到醫院，而上一次是外婆去世的那天，依然是路燈中朦朧的街道。

白熾燈下，蒼白的大廳，曹澍涵背著張雨莉利用“行走閃電術”一瞬間閃現在了校醫院的急診室。值班醫生替張雨莉檢查身體時，他才發現自己額頭上全是汗水，嚇得快要站不起來了。

“醫生，她怎么樣，會死嗎？”說完他才發現自己聲音有一點顫抖。

醫生抬頭看他，“嗤”地一聲笑了出來，“怎么可能，不過是低血糖，打個葡萄糖休息一下就好了。”

心臟終于不再亂跳，曹澍涵松了口氣：“那就好?！?

“不過，你跟這個小姑娘是什么關系？”結束檢查，醫生有些好奇地發問，“怎么這個時候才來醫院，你們家大人呢？”

“我是他同學。”猶豫了一下，曹澍涵并不想讓張雨莉知道是自己送她去的校醫院，反正平時他們之間也不對付，跟仇人差不多，要是張雨莉跑來跟自己道謝，場面也是想想就尷尬，于是撒了個謊。

“哦，那你能聯系到她舍友或家人嗎？”

“她舍友或家人？我又不認識她。”

“她不是你同學嗎？”

“我們是一個學校的，她是新一屆學生會候選成員，我見過她，但不認識她，今天早上我出來晨練，剛好看到她暈倒在路邊，就送過來了?！?

這樣啊，醫生有些皺眉，接著機器人護士過來展示出患者身份信息登記表，順便自動彈出一張二維碼圖片，并發出“請繳費”提示音。

“什么？還要繳費？”

“這里是醫院，當然是要繳費的。”醫生面無表情地回答。

曹澍涵從驚訝中清醒過來，他現在錢包里一分錢都沒有，讓他拿什么去繳費？他要是有錢，就不會大冬天的睡學校了。

遲疑片刻，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曹澍涵來到張雨莉身旁。在她外套口袋里掏了掏，找到一個呈解鎖狀態的指紋防盜變色錢包，外面的屏幕上顯示著余額，果然是天無絕人之路。

他心里一喜，急忙拿著錢包去了繳費口，也是他運氣好，各種費用加起來是90塊，剛好把張雨莉的錢給花光。

醫生那奇怪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曹澍涵臉上一陣發熱，一時間無地自容，他知道在他們眼里，自己肯定是個極小氣的人，可是又能怎么辦呢？辦完手續，趁張雨莉還沒醒來，他悄悄離開了校醫院。

張雨莉醒來時，發現自己竟然躺在陌生的床上，針頭扎在血管里，液體一滴一滴輸入身體。同病房的其他學生和陪同者已經在香噴噴地吃著早餐，窗外的陽光透過明亮的玻璃溫暖地照在雪白的被子上。

她努力地回想，卻只記得自己送完奶之后突然頭暈想吐，之后就暈過去了，其他的就什么也想不起來了。

好在不久后，醫生發現她醒了過來解釋了一下，告訴她身體狀況，讓她休息。至于是怎么來的，醫生也只知道聽說是同校一個男生送來的，并沒有留下名字和聯系方式。

會是誰？打完葡萄糖，她走出醫院，意外地發現她的自行車和牛奶箱子，被安靜地放在臨時停車位，摔碎的牛奶瓶也被清理得干干凈凈，心里越發好奇。

將空的牛奶瓶回送回去之后，張雨莉再次回到學校宿舍，王小璐和李夢琪也不在宿舍，而她也非常聽話的遵循校醫的叮囑，打電話到班級請假一天。

雖然最近要忙的事太多，打工、準備考試和衍紙比賽，還要操心曹澍涵的事，根本沒工夫閑著休息。但是沒有好的身體，一切都是空談，何況她也不想讓別人看到她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大腦有些昏沉，或許還有些感冒，張雨莉閉上眼睛再度入睡，她完全忘記了今天學校有一個重要的約定在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