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禿子老板王月斌一拍桌子，指著陳歡的手氣憤地發抖。

王總的辦公室里，王月斌原本在這里和侄子喝茶，順便聊一下自己兒子，王總的堂哥以后的職位，沒曾想一大早陳歡就進來遞交了辭職信。

“我們王家培養你這么多年，你現在學成了拍拍屁股就要走？你果然是跟外面的工廠有來往，你泄露工廠機密！”

陳歡罕見的沒有低頭，而是正視著年輕的王總，他面無表情地盯著筆記本的屏幕，像是什么都沒有聽到。

陳歡將目光看向王月斌，緩緩說道：“如果要說工廠的歸屬，我記得在這個工廠剛建立的時候，是我父親和你父親老王總一起建立的，我們家理應有一半股份，后來我父親去世，股份到了我姐姐手上，也就說，嚴格來講，不是你們王家培養，是我們一起在建設這個工廠?！?

“你還敢頂嘴？”王月斌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不理解的怒斥著陳歡：“誰讓你這么說的?誰叫你這么說的?你怎么敢說這種話！”

“我告訴你陳歡，你白吃白拿我們這么多年，別想這么就走！”

王月斌怒不可遏，這么好拿捏的人居然敢提離職，好大的膽子，他的兒子今年畢業正要進來實習，那個高端定制的方案是個多么完美的敲門磚，只要成功開發到第一個客戶那就是最好的鍍金履歷。

自己正和侄子聊這件事，結果干活的牛馬居然說要走，這怎么行，你走了我兒子怎么辦？王月斌果斷開始用上了一貫好使的方法，他要怒斥陳歡，后者一定會低著頭先道歉的。

但是王月斌這個禿子沒想到的是，軟弱了十幾年的陳歡，這一次竟然就這么看著自己，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都沒有。

“你！”王月斌指頭即將戳到陳歡臉上時，又話鋒一轉，滿臉堆起了笑容：“好好的，你提什么離職真的是，不就是漲薪的事情，我給你答應了，從今天開始，不對，下個月開始，漲薪5%，陳歡啊，這可是只為你的特例啊。”

陳歡依舊不為所動，他的腦子里都是外甥昨天說過的話：“放心大膽做吧舅舅，你值得更好的，我幫你兜底！”

想到自己外甥，陳歡臉色柔和了一些，他的語氣堅定：“我要離職，這是通知不是商量，30天我會把工作交接完?！?

禿子的臉色漲紅，他沒想到自己都這么低聲下氣了陳歡居然還不知好歹，他指著后者的鼻子怒罵：“你敢離了這里你就只能去掃大街，還想漲薪，做夢吧你，這輩子你就只能拿這點，我說的！而且你記住，是老子開了你，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

陳歡立馬開口：“可以，我在這等工齡28年，請你補償吧?！?

禿子被噎地忘記開口，他看著陳歡，又看向自己的侄子，最終還是沒有說什么，罵罵咧咧地摔門而出。

當王月斌離開，辦公室再次安靜了下來，王總拿起離職報告看了一眼嘆了口氣，問道：“一定要走嗎？”

陳歡反而感到詫異：“這些事情你不是不知道，你能解決嗎?”

王總沉默許久緩緩開口：“他畢竟是我大伯?！?

陳歡點頭，什么都沒有說，轉身離開，在他打開門的時候，王總的聲音再次傳來：“你是什么時候開始對公司有不滿的?”

陳歡沉默了兩秒，沒有回頭，語氣淡淡說道：“22年前，我想要請假給我姐姐和姐夫辦葬禮沒有被批假的時候?！?

說完，陳歡關上了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

王月斌氣憤地從辦公室里出來，臭著個臉一路上見誰都不爽，正想著去哪里找個茬罵罵人發泄一下，就看到辦公樓門口站著兩個眼生的人，立刻走了過去：

“去去去，工廠要地閑雜人等別進來！”

齊誓看了一眼腳下，距離辦公樓的臺階還有好幾米遠，尋思著也沒進去呢，結果舅媽突然嗓門拉了起來：“死禿子你他媽說誰閑雜人等！”

王月斌被舅媽姜槐的彪悍嚇的一愣，他認真看去認出了那是陳歡的老婆，而另一個身姿筆挺又高又壯的想必就是他們收養的那個留級七年的廢物騎士。

“哼，還敢找外援？誰家沒個騎士了?！蓖踉卤罅⒖剔D身掏出電話撥打了出去，一陣低三下四好話說盡后，滿意地掛斷了電話，轉過頭來和姜槐對噴起來。

因為每個工廠車間的隔音都很好，所以導致園區里一向很安靜，二人吵架的聲音立刻吸引了不少人，一生愛看熱鬧的白輝嶺人紛紛離開崗位湊了過來。

齊誓無聊在一旁扣耳朵，他長這么大還沒見到哪個人能在舅媽嘴里討到好的，只是聽著聽著，他的臉色沉了下去。

被舅媽罵到紅溫的王月斌徹底拋下了一個商人該有的教養，用盡一切腦回路來組織最惡毒的謠言：“你這個沒有教養的，沒人要的婊子，在我們白輝嶺還敢這么囂張，你給我滾回……”

話沒說完，他只感覺一陣劇痛，然后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面前的世界似乎開始搖擺，從越來越多的人群擺到了天空，又擺到了一個面無表情的男人的面前。

男人伸出手，一道血飆射出來濺到了王月斌自己的眼睛里，他看清那個男人手指頭抓著的是一個金牙，是自己的金牙。

“嗚嗚嗚嗚！”王月斌驚恐扭曲地想要發出聲音，但是他的聲帶似乎卡死了完全動不了。

齊誓沒有說話，一顆一顆掰著王月斌的牙齒，每掰開一顆，就當著他的面用手指捏碎，口腔里的血全部被附加了滿滿的辛辣標記，無形的腐蝕灼燒著每一處傷口。

一顆又一顆，齊誓輕輕捏住禿子的牙，沒有直接拔下，而是左右搖擺讓他沾滿了唾沫和血，“你不會說話，就不要說了。”

看著王月斌痛苦且驚恐的表情，齊誓突然意識到，這就是有力量的人對弱者的視角么?或許當初瞿凌和王星漢就是這么看自己的，這個禿子也是這么看舅舅的，而他現在就這么被自己看著，食物鏈一直沒有變，只是齊誓主動加入了進來，變成了降維打擊。

所以又是屠龍者成惡龍的故事，我也是成了惡龍……“不過沒關系，我也不是什么好人，老子努力變強就是為了不讓人欺負，我有兩個家被高高在上的傻比毀了，我不會讓你毀了我第三個家?！饼R誓就這么想了一秒，手上動作一點不停。

身后的氣氛似乎突然被中止了，人群們緊閉著嘴，自動讓開一條路，一位穿著潔白軍裝，胸口別這一個二字印記徽章的騎士緩慢地朝著這里走來，他眼神中帶著對所有人都不屑以及深深的不耐。

面前的螻蟻們讓出了路，王傳看著前面那個施暴的背影和正在掙扎扭動的胖子，悠哉悠哉地轉了一下脖子，輕輕吐出五個字：

“你想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