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六娘深知自己處境艱難,她小心翼翼地應對著各方的刁難。面對小妾們的挑釁,她不卑不亢;面對老夫人的指責,她恭敬聆聽。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每一句話都斟酌再三。那謹慎的模樣,仿佛是在懸崖邊行走,稍有不慎便會墜入深淵。她那纖細的身影在侯府的深宅大院中顯得如此單薄,卻又透著一股堅韌不拔的勁兒。
一日,陽光透過雕花窗欞,斑駁地灑在侯府的庭院里。小妾柳氏扭著腰肢,來到了林六娘的住處。她身著一襲艷麗的綾羅綢緞,裙擺上繡著的花朵栩栩如生,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擺動。那花朵繡得極為精細,每一片花瓣都仿佛在微風中輕輕顫動,花瓣上的絲線閃爍著珠光,顯然是用了上好的材料。柳氏眼神中透著一絲狡黠,嘴角掛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她頭上的金釵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搖晃,發出細碎的叮當聲,那金釵上鑲嵌的寶石熠熠生輝,晃得人眼暈。柳氏每走一步,身上佩戴的環佩也隨之叮當作響,聲音清脆卻透著幾分囂張。
“姐姐這幾日可真是風光啊,連給老夫人準備禮物都這般上心。”柳氏陰陽怪氣地說道,聲音尖銳刺耳,如同劃過玻璃的利刃,劃破了這原本寧靜的氛圍。她的聲音又尖又細,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難聽又刺耳。柳氏的眼神斜睨著林六娘,充滿了不屑和嫉妒。“姐姐莫不是以為,憑著這一份禮物,就能在侯府站穩腳跟了?”柳氏微微仰頭,臉上的妝容精致卻透著刻薄。
林六娘微微一笑,回應道:“妹妹說笑了,這是我身為兒媳應盡的孝道。”她的笑容溫和,眼神卻透著堅定。那堅定的目光仿佛在告訴柳氏,她不會輕易被這些言語所動搖。林六娘的眼神清澈而明亮,宛如一泓清泉,雖身處渾濁之中,卻依然保持著自己的純凈。她的雙手交疊放在身前,姿態端莊優雅。“我從未有過這般心思,只是想盡自己的一份心意罷了。”林六娘的聲音輕柔卻有力。
柳氏輕哼一聲,走近放置禮物的桌案,看似不經意地擺弄著上面的物件。“姐姐準備的這禮物,也不知老夫人會不會喜歡。”說著,她故意手一滑,將那精心準備的禮物摔落在地。那是一尊精美的琉璃花瓶,瞬間破碎成無數片,清脆的聲響在房間里回蕩。花瓶的碎片在陽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芒,卻刺痛了林六娘的心。這琉璃花瓶乃是林六娘花費了許多心思尋來的,瓶身上的紋理細膩而獨特,如今卻成了一地殘渣。林六娘的心猛地一揪,仿佛那破碎的不是花瓶,而是她的一片真心。
林六娘心中一驚,但面上仍保持著鎮定。“妹妹這是何意?”她的聲音微微顫抖,顯示出內心的憤怒,但她努力克制著。她的手指不自覺地抓緊了衣角,那潔白的手帕在她手中被揉成了一團,手帕上繡著的一朵小花也被揉得變了形。林六娘的呼吸微微急促,但她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妹妹如此魯莽,就不怕老夫人怪罪?”林六娘緊盯著柳氏,眼中閃過一絲質問。
柳氏卻裝作無辜的樣子,嬌聲道:“哎呀姐姐,真是對不住,我這手笨的。”她的眼神中沒有一絲歉意,反而充滿了挑釁。那挑釁的目光仿佛在說,你能拿我怎么樣?柳氏的眼神充滿了惡意,像是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她輕輕擺弄著自己的衣袖,絲毫不在意林六娘的感受。“姐姐可莫要怪妹妹,妹妹我真不是故意的。”柳氏嬌嗔地說著,卻沒有半分誠意。
林六娘看著地上摔壞的禮物,深吸一口氣,說道:“罷了,妹妹想必也不是故意的。”她的拳頭在衣袖中暗暗握緊,指甲幾乎要嵌入掌心,手心里已滿是汗水。林六娘的牙齒輕輕咬著下唇,努力不讓自己的情緒流露出來。“只希望妹妹日后小心些。”林六娘的聲音中透著一絲無奈。
柳氏得意地笑了笑,轉身離去,留下一串得意的笑聲。那笑聲在走廊里回蕩,讓林六娘感到一陣寒意。柳氏的笑聲尖銳而張狂,仿佛在炫耀著自己的勝利。她的裙擺揚起一陣風,吹得地上的碎片微微晃動。“姐姐慢慢收拾這殘局吧!”柳氏的聲音遠遠傳來,充滿了嘲諷。
林六娘沒有聲張,而是默默吩咐身邊的丫鬟:“冬兒,把這摔壞的東西收拾了,我們重新準備一份禮物。”
冬兒憤憤不平地說:“夫人,這柳氏也太過分了,您就這么忍了?她明擺著是故意的,您不能讓她這么欺負。”冬兒的臉漲得通紅,眼睛里滿是怒火。她手中的掃帚重重地掃著地上的碎片,仿佛在發泄著心中的不滿。掃帚劃過地面,發出刺耳的“唰唰”聲。冬兒的動作粗魯而急促,顯示出她內心的憤怒。“夫人,您怎么能讓她這么囂張!”冬兒氣得聲音都變了調。
林六娘輕輕搖頭:“此時聲張,只會讓事情更糟。我們且先把禮物重新準備好。”她的聲音平靜,但眼神中透著堅決。林六娘的目光堅定地看著前方,仿佛已經有了新的計劃。“我心里有數,冬兒,莫要沖動。”林六娘輕輕按住冬兒的手。
于是,林六娘親自上街挑選材料,精心構思禮物的樣式。
在一家綢緞莊里,林六娘仔細地比較著各種綢緞的質地和花色。
掌柜的熱情地介紹:“夫人,您看這匹綢緞,質地柔軟,花色也極為雅致,很適合做禮物。”掌柜展開一匹繡著繁花的綢緞,色彩鮮艷,那花朵仿佛要從綢緞上跳出來一般。綢緞在陽光下閃爍著光澤,如夢如幻。掌柜的臉上堆滿了笑容,期待著林六娘的回應。“夫人,這可是今年最新的樣式。”掌柜滔滔不絕地夸贊著。
林六娘微微皺眉:“這花色雖好,但不夠穩重,老夫人怕是不喜歡。”她輕輕撫摸著綢緞,感受著質地。那細膩的觸感在她指尖滑過,但她還是搖了搖頭。林六娘的手指在綢緞上輕輕滑動,感受著那絲滑的質感。她的眼神專注而挑剔,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還有沒有更素雅一些的?”林六娘抬頭看向掌柜。
“那您看看這匹,淡藍色的底,繡著如意紋,端莊又大氣。”掌柜又拿出一匹。
林六娘思索片刻,說道:“還是不夠,老夫人喜歡素雅一些的。”她的目光在一匹匹綢緞上掃過,始終沒有找到滿意的。林六娘的眼神中透著一絲焦慮,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她在店內來回踱步,心中急切地想要找到合適的材料。“掌柜的,難道就沒有更合適的了?”林六娘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
經過一番挑選,林六娘終于選到了滿意的綢緞。回到侯府,她又親自指導繡娘在上面繡上寓意吉祥的圖案。
“這里的針腳要再密一些,圖案才能更生動。”林六娘耐心地說道。她站在繡娘身邊,目不轉睛地盯著刺繡的進度。林六娘的眼神專注而認真,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她時不時地伸出手,指出需要改進的地方。“這處的顏色再淡一些,莫要搶了整體的風頭。”林六娘認真地指導著。
繡娘點頭應道:“夫人放心,我們一定盡力做到最好。”
終于,新的禮物準備好了。這是一幅精美的刺繡屏風,針法細膩,圖案栩栩如生,繡的是松鶴延年,寓意長壽吉祥。
當林六娘將禮物送到老夫人面前時,老夫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六娘,這份心意難得。”老夫人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贊賞。她仔細地端詳著屏風,手指輕輕撫摸著上面的刺繡。老夫人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滿意,臉上的表情也緩和了許多。老夫人身旁的嬤嬤也湊過來,不住地點頭稱贊。“夫人,這林六娘倒是用了心的。”嬤嬤在老夫人耳邊輕聲說道。
林六娘恭敬地回答:“能得老夫人歡喜,是兒媳的福分。之前的禮物出了些差錯,兒媳心中愧疚,這才重新準備了一份,還望老夫人莫要怪罪。”
老夫人微微點頭:“你有心了,日后做事可要更加謹慎。”
林六娘應聲道:“兒媳謹記老夫人教誨。”
從老夫人房里出來,林六娘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氣。但她知道,這只是在侯府艱難生存中的一小步,未來還有更多的挑戰等著她。
回到自己的院子,林六娘對冬兒說:“冬兒,這侯府的日子不好過,但只要我們沉得住氣,總會有轉機的。”
冬兒點頭道:“夫人,我相信您一定能應付得來。只是那柳氏實在可惡,咱們不能一直讓她這么欺負。”冬兒的眉頭緊鎖,眼中滿是擔憂。冬兒一邊說著,一邊給林六娘倒了一杯茶。“夫人,您喝點茶,消消氣。”
林六娘輕輕嘆了口氣:“冬兒,現在不是和她計較的時候,我們要先穩住自己的地位。等我們在這侯府站穩了腳跟,還怕沒有機會對付她嗎?”林六娘接過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我相信,只要我們用心做事,總會得到認可的。”林六娘的眼神中充滿了希望。
冬兒皺著眉頭說:“夫人,我就是心疼您受這么多委屈。”
林六娘拍了拍冬兒的手:“我知道你的心意,但在這侯府,忍一時才能風平浪靜。我們要學會等待時機,不能因為一時的沖動而壞了大事。而且,我相信只要我真心對待每一個人,總有一天他們會看到我的好。”林六娘的目光堅定而溫暖。
冬兒咬了咬嘴唇:“夫人,那您也要多保重自己,別把自己累壞了。”
林六娘微笑著說:“放心吧冬兒,我心里有數。我相信只要我們堅持下去,未來一定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