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富急急離去，連綁在樹上的驢繩都來不及解開，他是趕著驢車來的，主要是擔心沈微不聽話，準備用繩子綁回去。

方回家在半山腰，驢車走著蠻煩。

劉大富走了，劉能還站在院子里，靠近門口的位置，他原本干凈的衣服沾滿了泥土，歪著頭流口水，神情中透露著一種奇怪的興奮，“媳婦，媳婦。”

方回一挑眉毛，“王桂花，你還不走？”

方回家和二哥方想家是鄰居，當初方想娶了王桂花就搬出家在旁邊另起了三間茅草屋，后來方回娶了沈微，方兆國和滿菊麗便搬到了后山。

倒不是王桂花不想走，是劉能不想走，她擔心方回傷害這個傻子。

“方回，我告訴你，你惹上事了。”王桂花幸災樂禍，“你敢動刀砍劉大富，一會兒帶人回來，能將你家掀個底朝天。”

“村里也沒一個人敢幫你。”

方回走到井水旁，彎腰端起磨刀的銹水，嘩啦一下，雙臂用力，直突突澆在了王桂花身上。

“啊！”

王桂花發出尖叫聲，被澆了個落湯雞，濕漉漉棉質衣衫緊貼身上，胸前蔚為壯觀便十分明顯，剛好此時劉能轉頭看戲，一下子就被王桂花的山峰吸引，眼睛一眨不眨，口水更是流出了大片，滴在胸前。

方回敏銳捕捉到這個細節，瞇了瞇眼睛。

“方回，你找死。”王桂花用手扒拉了一下粘在臉上凌亂的長發，聞了一下手上的味道，惡心的她想吐，對著方回破口大罵。

這一瞬間，王桂花想沖過去抽方回嘴巴，可是看到他冷漠的面孔，心中莫名一顫。

這狗東西瘋了。

王桂花堅信沈微這件事惹怒了血氣方剛的方回，畢竟才二十歲的小伙子，做事不知道考慮后果，下手更是沒輕沒重。

沒關系，狠狠教訓一頓就好了。

人教人教不會，事教人一遍就會。

“走，走，跟我回去。”王桂花聞著身上的酸味，要回家洗澡。

可。

劉能就像一個大石頭，任憑王桂花拖拽都不動，眼睛直勾勾盯著王桂花隨著動作而產生輕微幅度晃動的胸脯。

王桂花也沒在意。

“你個傻子。”王桂花拗不過，只得轉頭看向方回，“你要是敢傷害劉能你爹你媽沈微都要倒霉。”

王桂花回家燒水洗澡，嘴里罵罵咧咧。

院子里，又一次莫名安靜下來，偶爾有帶著海蠣子味的風吹過，透過茅草屋的洞穴發出嗚嗚聲。

方兆國從地上無力站起來，低著頭，“小回，你趕緊帶沈微逃吧。”

“逃？”

“是啊，斗不過的，不管是劉大富還是王桂花，我們家都斗不過的。”方兆國微微佝僂著的身子顫抖起來。

對王桂花的恐懼根植心底。

方回拿起剛才放在水井旁鋒銳無比的菜刀，緩步走向劉能，低聲道，“逃，有用嗎？”

方兆國心中一驚，以為方回要對劉能動手，連忙攔住方回，“小回，你，你別做傻事。”

沈微也張了張嘴巴，最終什么話也沒說。

“放心，爹。”方回眉角閃爍難有的狡黠。

重生前發生的事情，方回從未恨過方兆國，主謀并不是他，推動者也不是他，王桂花實在太可恨了，把一個老實人一步步逼上絕路。

唯一可恨的只有王桂花！

他走到劉能面前，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劉能猛地點頭，拍手道，“好啊，好啊。”

“噓...”方回豎起食指貼在嘴邊，示意劉能安靜。

劉能竟然心領神會點點頭，口水甩到了額頭上。

“爹，你去上工吧，時間不早了。”

“可...”方兆國很擔心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無力長嘆一聲，“我去找村長方建軍吧。”

方兆國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低頭悶聲趕路。

方回站在自家門口抬頭看了看隔壁廚房煙囪青煙已經消散，才帶著劉能來到王桂花家門口，二哥方想已經去上工了，他現在就是王桂花手中的驢，第一個去生產隊上工，最后一個下工，回家還得好生伺候王桂花，不敢抱怨一句。

灰色的木院門有著風吹雨打的痕跡，農村土房子的大門造型簡單，關上門也只有一個簡單的插銷，正常情況下，外面的人打不開。

方回輕輕推門，門縫間的縫隙由一根鉛筆粗細的寬度變為兩指寬，插銷插在門上。

透過門縫，院子里模糊的場景逐漸在眼中清晰起來。

隱約能夠聽到水流的聲音。

方回回頭，對著劉能又一次豎起食指貼在嘴邊，示意他一定不要發出聲音。

劉能小雞啄米點頭。

鋒利的菜刀插著縫隙頂住了木制插銷，一點一點撥弄，僅僅三十秒，院門被打開，方回輕輕推了右邊那扇門，身子一縮，進了院子。

劉能此刻也成了靈活的胖子，擠進來沒發出一點聲音。

王桂花洗澡的地方是廚房。

廚房門閉著，窗戶是敞開半扇，方回矮下身子挪到窗戶底下，劉能照貓畫虎。

方回一點點探起身子，看到一副白花花的身子正在彎腰洗頭發，嘴里還小聲咒罵著方回死全家，方回自然對王桂花不感興趣，不過心中還是震驚王桂花的大臀和胸部，夸張的過分。

方回輕輕點了一下劉能，劉能這才緩緩抬起腦袋，一覽無余。

“嗡~”的一聲，劉能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他直勾勾看著王桂花一舉一動，將她的身子一點一點刻進腦海中。

未經人事的少年總會對第一次記憶猶新。

就像初戀總是人生中最好的女人，沒有之一。

劉能的氣息逐漸粗重起來，方回知道差不多了，在他耳邊嘀咕了好幾句，索性王桂花洗澡時咒罵聲沒有停，掩蓋住了方回的聲音，劉能這才百般不情愿離開。

出了王桂花家，方回緊張的心情也長舒一口氣，雖說是想出了今天的應對計謀，可是萬一被王桂花當場抓住，跳進黃河洗不清。

“記住了，媳婦，就要找又白又大的，剛才你見到那個太瘦了，沒意思。”

劉能點頭，嘿嘿傻笑，漆黑的眼瞳中好似還在放映王桂花的一舉一動，“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