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澄玉還不下來?!?
小區門口的豪車內,宋邢連再度看了眼三樓,低聲抱怨了幾句。
今日,他本打算約好友顧澄玉小酌幾杯,不料這家伙心情不佳,一直喝悶酒。
路過此處,破天荒地要求司機拐到這里,說見個人,讓他在車里等。
這一等,就是半個小時。
宋邢連之前問他,見誰?顧澄玉不肯說,但見到那個背著書包的少年后,宋邢連明白了。
等的是他家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啊。
作為一同長大的發小,宋邢連比別人知道更多早年顧家的秘聞。
比如那個小三——邊顧的媽媽,并非狐貍精出身,而是被顧宏鐵騙身騙心的可憐人。
若非她身患絕癥孩子沒人托付,邊顧不可能來的顧家、并在那個所謂的家受了七八年的委屈。
“澄玉從來都不待見小邊顧,怎么這次還想主動交心?”
宋邢連敲了敲玻璃,隨后下車,走進小區。
當初他陪顧澄玉來過一次,憑借良好的記憶力,宋邢連順利找對大門。
和他想的一樣,開門的是小邊顧。
這孩子似乎被刺激到了,眼眶微紅,圓潤的杏眼含著淚,訴說著心中難以言說的悲哀。
“怎么了這是?你哥欺負你了?”
宋邢連假裝震驚,隨后笑著揉了揉邊顧的頭發,扶著他的肩一同走向客廳。
“你說什么了?他好歹是你弟弟,難得是個好脾氣的,你可別太過分?!?
宋邢連主動打圓場,但效果不佳。顧澄玉眼高于頂不肯低頭,邊顧自持人微言輕不敢開口。
“好了好了,我們小邊顧最善解人意了,別跟你哥一般見識。”
邊顧低頭不語,過了一會兒,才輕輕點了一下頭。
“澄玉,你先出去吧,我見了小邊顧倒是有許多話想說?!?
“快點?!鳖櫝斡裨缇筒幌氪粼谶@了,有了臺階,他走得毫不留戀。
“你怎么這么瘦?皮包骨頭的,這里沒有阿姨伺候?”
宋邢連捏了捏邊顧的胳膊,發現這孩子身上沒二兩肉,好像皮膚直接覆蓋在骨頭上,瘦得嚇人。
“嗯,但是我會自己做飯?!?
“那也不行,高中本來就累,回來還得自己做飯干活……哼,顧家真是會刁難人?!?
宋邢連說著,語氣中依然帶著怒意。
他雖是顧澄玉的好友,但關于邊顧的事他向來不敢茍同顧家人的所作所為。
邊顧剛被接到顧家時,無依無靠,他一個人面對無情的渣爹,強硬的顧夫人,陰晴不定的顧少爺……
光是想象那副光景,宋邢連都覺得胸口沉悶。
若邊顧是個頑劣不堪的主,也算是惡人自有惡人磨??蛇咁櫶蕴铝耍煨陨屏?,太容易同情他人。
宋邢連至今都印象深刻,年僅八歲的小邊顧淚眼婆娑,卻抽抽噎噎地說:“是我的到來讓夫人和少爺生氣,都是我的錯,如果罵我幾句他們就能變開心,那就隨便罵我吧?!?
如此一個好孩子,宋邢連真替邊顧感到惋惜。他真是運氣不好,這樣的出身,真是耽誤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