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夜郎竹影
- 秦起:穿越者的霸業(yè)征途
- 靈影幻客
- 1686字
- 2025-04-29 00:01:26
陳長生勒住烏孫馬,望著峽谷中若隱若現(xiàn)的竹樓村寨。這里是夜郎國邊境,青竹掩映的吊腳樓下,幾個夷人孩童正用竹箭射著畫有秦弩手的靶子。他摘下頭盔,任由巴蜀的濕熱浸透衣甲,腰間鹿盧劍的穗子上,李纓新結(jié)的竹紋繩結(jié)在風(fēng)中輕輕搖晃——那是她照著夜郎圖騰編的,說能“避瘴氣,招歸人”。
“將軍,夜郎侯派來竹使。”副將趙佗遞過一根刻著符文的竹筒,筒身浸透了蘭草香氣。陳長生摸著筒身上的秦篆與夜郎文對照刻痕,想起三年前在滇國遇見的竹王傳說:“告訴夜郎侯,秦軍此來不為征服,只為打通牂牁江航道。”他指了指隨行的船隊,船上載著蜀地的鐵器與關(guān)中的粟種,“用這些換他的枸醬與筇竹,如何?”
竹使離開后,趙佗皺眉道:“末將聽聞,夜郎侯自恃‘漢與我孰大’,恐怕不會輕易答應(yīng)。”陳長生卻望著竹樓間晾曬的秦式布帛,上面繡著夜郎的太陽紋與秦的玄鳥紋:“當(dāng)年在番禺,百越人也問過類似的話。”他拍了拍趙佗的肩膀,“去把咱們的‘五尺道’圖紙給夜郎侯看看,告訴他,這條路能讓他的枸醬十日到咸陽,比馬幫快三倍。”
當(dāng)夜,陳長生被邀請至夜郎竹寨。火塘邊,夜郎侯捧著青銅酒樽,樽身上鑄著秦滅楚時的戰(zhàn)象紋飾:“武安君的劍,曾斬過我族三個勇士。”陳長生放下酒碗,碗底刻著醒目的秦半兩圖案:“他們的妻兒,如今在蜀郡屯田,每畝地比夜郎多收三斗粟。”他忽然取出李纓托人帶來的蜀錦,上面繡著夜郎的竹王與秦的稷神共耕圖,“我夫人說,竹王能保竹子開花,稷神能保五谷豐登,二者合璧,才是百姓之福。”
夜郎侯的手指劃過錦緞,目光落在陳長生胸前的傷疤——那是當(dāng)年在黔中郡被竹矛刺中的痕跡。他忽然長嘆,取下腰間的竹劍:“我族勇士說,秦軍主將中了竹毒仍能殺敵,今日一見,果然是‘秦之竹王’。”陳長生接過竹劍,發(fā)現(xiàn)劍柄纏著的正是李纓編的同款繩結(jié),不禁莞爾:“那就讓秦與夜郎,成為牂牁江上的并蒂竹。”
航道開通那日,陳長生站在船頭,看著夜郎人將枸醬裝入秦制陶罐,罐口封著蜀地的火漆。船隊順流而下時,竹樓上的夷人吹起了秦地的塤,調(diào)子混著夜郎的蘆笙,竟成了一首新曲。他摸了摸懷中的木簡,上面是李纓的字跡:“今日咸陽報喜,已診得雙胎,將軍該給孩子起秦名還是楚名?”
兩個月后,陳長生回到咸陽,正趕上李纓臨盆。武安君府的正堂里,楚地的巫祝與秦地的穩(wěn)婆并肩而立,前者捧著編鐘,后者拿著秦式銅剪。當(dāng)嬰兒的啼哭響起時,陳長生看見李纓鬢角的汗水里,混著楚玉步搖的碎鉆與秦式銀簪的光芒——長子襁褓上繡著秦的玄鳥,次子裹著楚的火鳳,卻都蓋著匈奴的羊毛毯。
“就叫陳玄與陳郢吧。”他握著李纓的手,看著兩個皺巴巴的小生命,忽然想起在夜郎看見的并蒂竹,“玄是秦之天,郢是楚之地,他們生于大秦,卻該記得父母的來處。”李纓笑著點頭,從枕邊取出竹簡,上面記著她教兩個匈奴侍女唱的《關(guān)雎》,用楚調(diào)起頭,以秦腔收尾。
百日宴上,秦王政親自前來,望著兩個嬰兒腕上的銀鐲——左腕是秦的齒輪紋,右腕是楚的云雷紋。“武安君這是要讓孩子成為‘人中之劍’?”秦王笑道,“既合秦楚,又融胡漢。”陳長生抱拳道:“臣只愿他們明白,大秦的強(qiáng)大,不在滅國,而在容國。”他指著庭院里的九國樹木,齊松、趙柳、楚竹、秦槐,枝葉交錯,已難分彼此。
深秋時節(jié),陳長生帶著長子陳玄巡視新修的五尺道。三歲的孩子騎在他肩頭,指著崖壁上的秦篆刻石,奶聲奶氣地念:“大秦武安君陳……陳……”“陳長生。”他握住那雙小手,在石面上描紅,“等你識字了,就會知道,這些路不是用劍劈出來的,是用犁鏵耕出來的。”
夜郎的竹影映在道上,陳玄忽然指著遠(yuǎn)處的竹樓:“阿爹,那里像咸陽的望樓!”陳長生順著他的手指望去,見夜郎人正在竹樓上架設(shè)秦式烽火臺,竹與木的結(jié)合,竟比純石筑的更顯靈巧。他忽然想起李纓說的“投壺罰酒”,算算日子,自己已半年未輸,怕是要被夫人罰整整十壇蜀酒了。
暮色中,父子倆的身影被夕陽拉長,陳玄的小靴子踩著父親的大腳印,一步一步,走在這條貫通西南的秦道上。鹿盧劍安靜地掛在腰間,劍鞘上的竹紋繩結(jié)與道旁的青竹隨風(fēng)擺動,發(fā)出沙沙的聲響。這聲音,像極了咸陽宮中,李纓教孩童們用楚調(diào)唱秦詩的聲音,溫柔而堅定,在大秦的土地上,編織著屬于未來的,永不褪色的統(tǒng)一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