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眾人在寧秋水的帶領下,踏入了第一間房間。
“這……這房間不就是咱們最開始進來的那間嗎?”李思璇的聲音打破了寂靜,瞬間揪住了在場所有人的心弦。
可不是嘛,屋內的每一處擺設、每一件物件,都與記憶中那第一間房毫無二致。
唯一顯眼的差別,便是地上那具曾令人毛骨悚然的尸體,此刻已不見蹤跡。
白瀟瀟快步走向柜子,伸手推開那扇曾藏著秘密的柜門,然而,她的眼前什么都沒有。
“這兒感覺不太對勁,不像是第一間屋子?!?
就在白瀟瀟滿心狐疑、喃喃自語之時,寧秋水已悄然來到她身旁。
他目光如炬,仔細審視著柜子周遭的每一寸角落,緊接著,他身形陡然下蹲,雙手發力,輕巧地挪開了柜子底部的一塊木板。
剎那間,一份塵封已久、落滿灰塵的報紙映入眼簾。
寧秋水拿起報紙,穩步走到房間中央,聲音清朗卻又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篤定:“這里絕非我們初入的那間房。雖說屋內布置極為相似,但還是有很多細微的不同之處,就比如這份被壓在柜子底下木板下的報紙?!?
說完,他目光如利刃般掃過報紙上泛黃的字跡。
“第一份報紙日期為1920年5月18日,上頭寫著:大量旅客神秘失蹤,旅店老板或成最大嫌疑人。”
“第二份報紙是1920年6月1日的,標題觸目驚心:兇殺案駭人聽聞!嫌疑人依舊下落不明?!?
“第三份報紙則是1920年6月8日所刊,標題更是讓人不寒而栗:旅店發現隱藏地下室,大量尸體堆積如山,觸目驚心!”
聽完這些,周青箐的臉上瞬間布滿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或許是報紙上那些殘酷的過往,如重錘般狠狠撞擊著她的內心;又或許是這接二連三的詭異事件,早已將她的心理防線沖擊得搖搖欲墜。
白瀟瀟敏銳地察覺到,周青箐的雙手正緊緊攥著報紙,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報紙的一角都被揉成了皺巴巴的一團。
“青箐……”白瀟瀟輕聲呼喚,語氣里滿是關切與心疼。她輕輕伸出手,握住周青箐冰冷的手,試圖傳遞一絲溫暖與安慰。
而后,她動作輕柔地從周青箐手中拿過報紙,轉身還給了寧秋水。
“我真的不敢相信這一切。”王雨凝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難以掩飾的驚惶。
她一邊環顧著四周,一邊說道,“到現在你們還覺得這只是普通的巧合,和靈異無關?這間旅店的老板,說不定就是個雙手沾滿鮮血的殺人犯,天知道他在這里害死了多少人?!?
王雨凝的這番話,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眾人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現場頓時陷入一片死寂,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恐懼與不安。
倘若之前寧秋水的分析,讓眾人稍稍放下了對靈異事件的擔憂,那么此刻,這幾份報紙的出現,無疑又將他們拖回了無盡的黑暗深淵。
“王雨凝,你能不能別再添亂了?”嚴幼平終于忍不住開口。
每次眾人好不容易稍稍鎮定下來,王雨凝總會不合時宜地跳出來火上澆油,嚴幼平實在看不下去了就出來制止了她。
然而,寧秋水卻對王雨凝的發言并不在意,反而是微微瞇起眼睛,視線落落在白瀟瀟身上,緩緩說道:“究竟是‘鬼’在作祟,還是人未造成,我想白小姐可以給我們一個答案?!?
“我?”白瀟瀟微微一怔,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眾人的目光便如聚光燈般,齊刷刷地聚焦在她身上。
“我希望你能對柳如煙的尸體做個初步檢查,我知道她的死因是什么。”寧秋水的聲音低沉卻有力。
白瀟瀟沒有絲毫猶豫,堅定地點點頭,轉身大步走到柳如煙的尸體旁,蹲下身子,開始仔細檢查。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都仿佛被無限拉長。五分鐘后,白瀟瀟緩緩站起身,眉頭緊鎖,眼神里透著凝重與思索,看向寧秋水。
“看來我的猜測沒錯,白小姐,請你向大家詳細說明一下柳如煙的死因?!睂幥锼穆曇舸蚱屏思澎o。
“柳如煙是因頭部遭受重創而死,傷口在后腦勺,從傷口的形態和力度判斷,應該是有人緊緊抓著她的頭部,用力撞擊堅硬物體,導致她當場死亡?!卑诪t瀟一字一句地說道,聲音清晰而沉穩。
此話一出,眾人皆倒吸一口涼氣,顯然,柳如煙的死,與那虛無縹緲的靈異之沒有一點關系。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有人才會抓著柳如煙的頭部進行撞擊,以此殺死他。
“從踏入這鬼屋起,我們遭遇的種種詭異之事,都可以有兩種解釋。
比如這鬼屋與百年旅店的高度相似,你可以說是撞上了邪祟,但也可能是有人故意在翻新時,營造出這種驚悚氛圍。
發現的這些報紙,看似是冤魂作祟留下的線索,實際也可能是人為放置,當作吸引眼球的鬼屋道具。
哪怕是大門莫名消失,或許并非靈異事件,只是有人暗中搗鬼。但柳如煙的死,毫無疑問,是人為的!”
寧秋水迅速回顧了從眾人踏入鬼屋起,那一件件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事件,條理清晰地分析著。
“再聯系之前的失蹤案,背后之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們不得而知。但我可以確定,眼前這起案件,是一場不折不扣的兇殺案。而且……”寧秋水突然停頓,目光如電,犀利地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兇手,此刻就在這間鬼屋里,甚至,就在我們之中!”
寧秋水的話語,如同在平靜湖面投下一顆巨石,瞬間激起千層浪。
現場瞬間炸開了鍋,眾人的臉上滿是震驚、憤怒與恐懼。
“警察先生,說話可得有憑有據!就算你是警察,也不能信口胡謅。說兇手在我們中間?這簡直荒謬至極!”王雨凝第一個按捺不住,站起身來,手指著寧秋水,聲色俱厲地指責道。
而一向膽小怯懦的梔子,在這接二連三的恐怖沖擊下,終于徹底崩潰。
她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眼眶中蓄滿了淚水,聲音帶著哭腔,幾近絕望地喊道:“不,不,這太可怕了,我受不了了!”
說著,她猛地轉身,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抱住男友趙二的手臂。
“我早就說過不要來,不要來!我一直都害怕這些東西,要是你當初肯聽我一句,我們怎么會陷入這種可怕的境地!”梔子聲淚俱下地哭訴著。
然而,趙二此刻也被恐懼緊緊攥住了心臟,他呆若木雞,嘴唇微微顫抖,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許久,趙二才機械地抬起手,輕輕拉開梔子緊扣在自己手臂上的手。
這時,一直站在一旁的田勛,面露不忍之色,伸出手拍了拍梔子的肩膀,輕聲安慰道:“好了,梔子,別哭了。事情已經發生了,你現在這樣也無濟于事,先冷靜下來吧?!?
誰也沒想到,一向性格溫和、文質彬彬的趙二,像是被點燃了火藥桶一般,瞬間暴跳如雷。
他雙眼圓睜,眼神中透著瘋狂與憤怒,猛地掄起拳頭,重重地砸在了田勛的臉上。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一時間呆立在原地,臉上寫滿了驚愕。
“她是我女朋友,你憑什么在這兒假惺惺地安慰她?你到底安的什么心?”趙二大聲吼道,聲音里充滿了憤怒與不甘。
然而,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田勛只是淡定地抬手擦掉嘴角滲出的血跡,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
他二話不說,身形如虎,一個箭步沖上前,直接將趙二狠狠撂倒在地。
“我不過是看在朋友的份上,安慰一下她,你自己沒本事安慰你女朋友,她都怕成這樣了,你卻無動于衷,你有什么資格對我指手畫腳?”田勛怒目圓睜,對著倒地的趙二又是一拳。
“夠了!別打了!”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李思璇,如同一道閃電般沖了過來。她站在兩人中間,雙手用力,一把將趙二推開。
“你們兩個別再鬧了,現在是什么時候,你們還有心思在這兒打架!”李思璇的聲音尖銳而急切。
“思璇,你讓開!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多管閑事的家伙!”
趙二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雙眼通紅,還想繼續動手。
誰都沒想到,李思璇突然轉過身,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地扇在了田勛的臉上。
“我說話你當耳旁風是不是?我說別打了,你聽不懂嗎?非要把事情鬧得不可收拾才滿意?”
李思璇的聲音帶著哭腔,顯然是被眼前的混亂場面氣得不輕。
在李思璇的責罵下,田勛的情緒終于漸漸平復下來。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轉身對著墻壁,狠狠地砸出一拳,宣泄著心中的憤懣。
李思璇緩緩走到梔子身邊,蹲下身子,溫柔地注視著她滿是淚痕的臉龐。許久,她輕輕伸出雙臂,將梔子擁入懷中。
“梔子,別哭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沒事的?!?
李思璇輕聲呢喃著,聲音如同春日的微風,試圖撫平梔子內心的恐懼與傷痛。
然而,誰都沒料到,梔子不但沒有因為李思璇的安慰而平靜下來,反而像是決堤的洪水一般,哭得愈發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