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若夢(2)
- 靈魂的旅途
- 劉入夢
- 3671字
- 2016-11-07 10:27:37
車沿著之前的岔路口的另外一條路繼續前進。只是越來越多的沙子,夾雜著亂七八糟的東西,風比之前大了很多。呼嘯的風卷起滿滿的沙塵,遮住了陽光,遮住了天空,天氣更加的陰沉晦澀。
太子只能把所有的窗都關嚴實了,任憑沙子和一些瑣碎的看不清樣貌的雜物打在車窗上咚咚咚的悶響著。
車子沒開到20分鐘,摩托男子停在不遠處幾個SUV前。太子看前面那對夫婦的車也停了下來,于是也停了車。他打開車窗,左手支在車窗上,頭探出車外,“喂,怎么回事,還走不走!”
那個摩托車男并沒有回應,只是脫了頭盔,自顧自的繼續跟那幾輛車攀談著什么。
“怎么了?”晟也放下車窗。
“在拉客吧,應該也是去那里的。”太子有些不耐煩的說。
摩托車男攀談了大約三五分鐘,然后走過來說:“也是要去那里的。”然后忍不住的笑容從嘴角擠出來,似乎很滿足的樣子,扭頭順手帶上頭盔走了。
“看樣子他的收益不錯,又談妥了三四單一起帶路。就這么幾分鐘幾百就進賬了。這生意比我們天天悶頭畫畫寫作編程要賺錢,還能兜風。”太子打趣道。
“估計都是沖著那明代古橋去的。”晟朝窗外看了一眼,又看了一下后視鏡中的佐伊。佐伊和晟相視而笑,并沒有多說什么。
“要不佐伊你就在這拉客帶路,貌似比工資還豐厚。”太子笑得合不攏嘴。
佐伊只是白了太子一眼,沒有說任何話,把頭瞥向窗外。她并不想跟太子開這種粗鄙的玩笑,既無聊又無趣。此時的她,更關心自己的夢,以及眼前這些似曾相識的景致。
一排的車子,跟著摩托的方向,沿著風車延伸的路線,繞過幾條水泥小道就上山了。山路兩旁全是沙,說白了就是沙山。大風加上延綿不絕的沙山,也難怪這里有這么多風車。
“這么大的風是哪來的?”佐伊邊說,邊關了車窗。
“就是說,市里都沒有這樣的風,是因為在湖邊?”晟伸出手,感受著凜冽的風卷著沙子打在皮膚上的感覺。
山上每個小拐彎處就是一個風車點,安置著2-3個大小不一的白風車。這里的轉速要比先前的快很多了。也由于近距離觀看,風車比之前感覺上要巨大很多。這種風車跟平時見到的旅游景點的景觀風車不同,至少有幾層樓的高度。通體白色,風葉是尖頭的。據說這種風車,是用來發電的,越高的電力越足。
“2、3、4、8、13、24……”佐伊數著風車下方的號碼牌,看不出有什么規律,唯一的就是從小到大遞進。
起初,他們沿著迷宮似的蜿蜒曲折的甬道疾馳。佐伊想記住走過的路,左拐.右拐,右拐,左拐,中間的岔路口,再右拐,左拐,雙手舉著錄像靠著窗邊錄著。
“你在干嘛?”晟好奇的問,扭頭看向佐伊。
“我只是拍一下沿途的風景,順便想記下路線,以免待會回去的時候迷路。”佐伊一邊說著,一邊認真的拍著。
“說的也是,到現在為止,我們這一行人全是互不認識的陌生人,也挺有意思。”晟冷笑了一下:“待會太子把我們賣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太子回頭做了個鬼臉繼續開車,“把你們賣到明代,我去做我的太子,晟去做太監,佐伊就做個女仆洗糞桶,哈哈······”太子得意的遐想著,然后自顧自的大笑起來。
若夢的一世,留下的只有這數不盡的沙粒陪伴著孤獨的風一起流浪,沒有盡頭,沒有停滯。
“2、3、4、8、13、24……”佐伊數著風車下方的號碼牌,由于太多了,佐伊還拿出小本子在本子上寫了下來。她潛意識里告訴自己,雖然看似無用工,但說不定會派上用場。
他們沿著迷宮似的蜿蜒曲折的甬道疾馳,一路上帶起無數的沙塵。似乎和風比試著,看是誰能帶起更多的沙塵。
“這車白洗了。”太子抱怨著。
“我都說出門不要洗車了,你昨晚還非要去。”晟似笑非笑的說著。
“那還不是想有個什么美好的邂逅嘛!”太子假裝很委屈的樣子。
“這下只能回去重新洗了,這一路上又是泥又是灰的,看看這玻璃,都快看不到了,更別提什么邂逅了。”太子似乎有些惱火前一夜還特地跑出去把車好好洗了一下。
佐伊沒有說話,想記住走過的路,左拐.右拐,右拐,左拐,中間的岔路口,再右拐,左拐,雙手舉著錄像靠著窗邊錄著。她時不時換個姿勢,生怕自己因為無聊又睡過去了。雖然外面沒什么好風景,但至少還記著路。
晟見佐伊沒有乘機挖苦太子,扭頭看向佐伊:“你還在拍啊!”
“我只是想記下路線,以免待會回去的時候迷路。”佐伊重復了一遍之前的話,她只是無心搭理他們,一邊若有若無的說著,一邊認真的拍著。
“這還用記,你傻啊!”太子說:“看看,看看這是什么。”太子指著中控臺說。
佐伊并沒有抬眼,還是繼續用手機拍著視頻。除了那說不清道不明的記憶,她更想記住這些似曾相識的風景。那滿地的黃沙,掩蓋了路,似乎也掩蓋了記憶······
“傻丫頭,我車上有導航,雖然這里已經不顯示地圖了,但可以記錄下路徑。”太子帶著一點諷刺,一點嘲笑的口氣說著。
“我們有導航,雖然都是些陌生人,也沒什么可擔心的,就當出來旅行了。”晟想要消除佐伊的顧慮,重復著導航的事。
“這要拐到什么時候啊,到現在繞著這沙山拐了不下10個彎了。”佐伊邊拍邊嘟囔著,她忍受不了長時間的車程,即使她不是開車的那個。不知道是之前的夢,還是拍視頻手抬著有點累了,還是由于太子的張揚,或許這些都有。佐伊明顯有些不悅,沒有理會太子的說笑。
“嘟——嘟——嘟”太子帶著些許的煩躁按響了喇叭,緩慢的把車停下了。身后的一排各式各樣的車也陸陸續續的緩慢停下。
摩托男返回,騎到太子窗邊,車都沒停穩就不耐煩的說:“怎么了?”
“還有多遠能到?這都拐了多少個彎了!”太子話音剛落,后面一排車的車主也下了車,開始抱怨起來。
“是啊!”
“是啊,我們來看石橋和鄱陽湖的,怎的現在一直在看沙子!”
“這是要把我們繞到什么地方去啊!車都快沒油了。”
“你是不是繞遠路啊!”
摩托男指著前方500米處的高地說:“看到了嗎?就在前面,到了那里就到了。再開一會就行。帶你們繞遠路我有什么好處,又不多給錢!”摩托男說完就調轉車頭開遠了。
太子只能無奈的繼續跟著開,后面一行也都陸續上了車繼續前行。沒多久,便到了山頂。山頂上呼嘯著的風一陣狂似一陣,已經再也沒有路可以前行。
遠處的沙山上,可以隱約看到一些大卡車,在托運沙子。一輛開走了,另外一輛又來了。就像鐘表的指針一樣,來來回回的沒有停滯。
沒有人知道夢境與現實的差別,所不同的只有你的信仰以及伴隨你生生世世的靈魂所作出的選擇。
風呼嘯著,卷曲著沙子拍打著每一個人,此時此刻,這里的一切亦或是夢亦或是現實……
“這要拐到什么時候啊,到現在繞著這沙山拐了不下10個彎了。待會回去,就算看著視頻都不定能找到回去的路。”佐伊邊拍邊嘟囔著。
“沒事,有導航呢!”太子笑了笑說:“你以為我是你啊,既沒知識也沒常識。”
“導航?導航能導到這里面的話,就不用花錢叫那人帶路啦!”佐伊不屑的說。
“你知道什么,導航上雖然沒有這里的記錄,但是卻可以記下我們走過的路徑。到時候我們原路返回就可以了。”太子明顯有點不耐煩,一只手扭開瓶蓋喝了一口水。
在無休止的埋怨聲中,沒多久,便也到了山頂。山頂上呼嘯著的風一陣狂似一陣,已經再也沒有路可以前行。
“嘟——嘟——嘟”喝完水的太子又一次按響了喇叭,緩慢的把車停下了。身后的一排各式各樣的車也陸陸續續的緩慢停下。
“這就到了?”晟四下張望,并沒有看到和名字一樣霸氣的明代古橋。
摩托男脫下頭盔,招手示意所有人下車,“大家下車吧,已經到了!”
大家下了車,原本風和日麗的周末,不知何時變的天,此時此刻卻狂風不止。天空中沒有任何的烏云,卻明顯陰沉了許多。
地上卷起的沙塵朦朦朧朧,像走在云霧之中,腳不時的被地上松軟的沙子吞噬。風中夾雜著細沙,拍打著皮膚,干燥而有力。
佐伊不得不將已經被風吹散了胡亂飛舞的長發扎起來,可是滿頭都被風夾帶著的沙子塞得滿頭都是,手一梳理,頭發里都掉落一地的沙子,然后在頭頂隨意的抓了一把,緊緊地盤成發髻,防止更多的細沙滲入頭發的空隙。
四周環望,全是沙山,不說寸草不生,畢竟卻也零星的長了些許的小樹和小草小花什么的。如果不是遠處的那些水源,估計跟沙漠無異。
晟看著腳下的沙山,重重地跳了幾下,像是懷疑這沙山是人工填埋的假象。遠處層巒起伏的都是沙山,還有陸陸續續的大型挖掘機在不斷開采著沙巖,增加了幾分現實感。
三人互看了一眼,正猶豫著,有一隊的車主已經連走帶跑的滑下了山坡。那隊人像是特意而為,穿著登山服,帶著防塵帽和口罩拐杖等等,準備的很是充分。
山頂離最下面的地面垂直距離怎么看都至少有七八米高,有可能還要更高。由于整體是沙,不斷有沙往下滑,整個山體的斜面已經被沙子填埋,形成一個平緩的傾斜度,中間依舊夾雜著稀少的小樹和石塊。
三人望向遠處,隱約依稀看到一個很長的望不到盡頭的狹窄石路。佐伊看了看自己,松垮的運動服,如果不是運動鞋還有那么一丁點樣子的話,換成是毛絨拖鞋,那一定會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走吧,我們也下去吧!”太子迫不及待的發號施令走在最前面,由于慣性,興奮的走著走著便跑了起來。晟攙扶著佐伊緩慢的在后面挪動,踉蹌的像是兩個大笨熊。
沙石太滑,稍不留神就滑個一米遠的距離。兩人磕磕碰碰兩步一挪動三步一滑的往下走。
若夢的一世,相望于無盡的前路,朦朧的悄悄變化著。我們周身的一些,都伴隨著趕不上的變化在蛻變。
時間更迭的太快,以至于我們的步伐早已遺忘了初心。已經找不到的靈魂被這一世的過眼云煙消耗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