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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別離

橫心之所念,橫口之所言,去之何懼焉。

晨曦,秋風清爽,伯牙白衫背子期之奇琴預出,母親為伯牙收拾好余心未補的行囊,跨于肩頭,濕潤了眼角,語重心長,囑語道:“娘親不知琴,只知悅耳,但知兒心,且去也,小孝伴母,大孝榮族,且知娘乎!”

伯牙愣住,遂知娘意道:“兒懂了,這就去也。”伯牙不再含糊。

郢都,城口,成連未至,鐘儀帶著兩個琴侍匆匆趕至曰:伯牙之行,乃兄憑生之所愿,愿求伯牙攜乃之心齊去也。”

伯牙感動道:“愿為君一試前路?!?

小侍卻已惜先生紅了眼睛,近了一步,躬身施禮以表相送之情。

伯牙酸心與鐘儀道:“看樣子,小侍已尋回本心,未怪伯牙狠絕,善莫大焉,伯牙安心去也。”

鐘儀點頭道之:“小侍門前移情之時,即已知心矣,伯牙安心,當世,人心不古,一切當心。”然,高拱手,送君一別道:“祝君一路順風,早日大成歸來團聚!”

伯牙遂還禮,高歌道:“伯牙辭君千萬里,莫不回首視君,這就去矣!”遂背琴轉身,揚長而去。

風蕭蕭,路迢迢,伯牙獨行于大道,忽聞身后及遠馬蹄急,隆隆烈烈生煙腳步齊,伯牙回首,一隊甲兵風火追至近前來,隊前馬背之上一金甲威武昂首大將軍,正是大夫伍奢是也。

“吁……”大夫伍奢催馬到至伯牙近前,雙手一帶韁繩,烈馬嘶鳴,鐵蹄還踏,復而勒韁駐馬,冷肅著一張嘴臉,一揮手,甲兵大隊直接環繞圍困周圍,將伯牙圍了個水泄不通,伯牙蹙眉環視不解,伍奢俯瞅于馬下伯牙冷呵道:“伯牙忽而背背寶琴何去?”

伯牙亦是冷若冰霜以待之道:“伯牙身為自由之身,何處不可往,試問大夫此舉何為?”

伍奢忽而金剛怒目道:“昨夜章華臺寶琴失竊,受靈王之命,緝拿盜賊,且問,伯牙此去身賦何琴?”

伯牙半信半疑試問道:“可是號鐘失竊否?”

大夫伍奢哈哈大笑,然道:“非也,乃靈王偶得異士新斫至寶,奉于章華宮內與仙子共賞,今豈容賊子攜琴逃之夭夭!”

靈王大舉一國之力,筑百丈人間之巨《章華臺》,只整日醉迷其中享樂,好細腰,上下其手,晏子使楚,尾大不掉,奢靡無度,荒謬之極,何來仙子共賞乎!

伯牙心遂激憤,翻手摘琴,咚的一聲將《九霄環佩》大力擲于地上,振起一篷怒塵,杵琴道:“與吾何干,莫不是大夫覬覦子期與伯牙知音之琴,信不信伯牙遂以砸之,再毀一琴否!”

伍奢忽見伯牙怒貫寶琴于地,心下一驚,又聞伯牙炸語,悚然其曾摔琴謝知音,故面生了一絲動容,但一轉陰惻之色道:“伯牙獨身豈敢私攜寶琴流亡與外,失之可知舉國之悲乎!莫不知己身亦得于親母乎!他鄉棄母豈為君子乎!”

伍奢之言,連削帶打,不可謂不重,但亦為親母要挾之意,伯牙遂厭,甚有扎心痛楚,忽母親之言回蕩胸中,遂慷慨激昂道:“伯牙雖身漂泊他處,但留身生之母于家中,以待伯牙承志歸來,身可何處,莫不敢去也?!?

伍奢聞言大善,遂露心甘道:“即此,君可去,伍奢亦可回命也,請!”一眾甲兵見將軍釋手,遂尊伍奢之命而兩散開去,速讓出了可去一條寬敞的大道來。

《九霄環佩》隱隱一陣共振嗡鳴,伯牙亦恍然伍奢相送之意,遂背琴拱手謝之,轉身遙路而去。

遂伍奢仰天大笑,笑罷,揮手招兵,收兵城閉。

伯牙路中自回首問琴道:“爾可覺君之心,離別之苦,往蓬萊去之真意乎!”遂然,未感《九霄環佩》再次嗡鳴共振之聲,遂然展開倚相贈之路徑之圖,白晝光輝之下,直往那了蓬萊仙處。

青丘之地,遍地丘陵,霞光處處,平地起伏,凌草隨風沙沙搖曳,河澤灘灘密布,央有英水款款清澈流逝時光之歲月不復,空中霧氣團團騰迷,漸淡,如炊煙裊裊高遠而去,恍惚一抹相思的愁訴……

一丘之上,一只火紅的靈狐浮叢之中,小尾巴隨著風草輕輕擺動,吹起清爽的風,她的俏目漸而迷迷而朦朧……

“啊紫,乖,快睡。”悠然溫和又寵溺的母親之聲緩緩耳畔響起來。

“不,娘親,啊紫又睡不著了呢?!迸罉渥辐B,潭中照影,入水捉魚,調皮到無盡可愛的啊紫四處陶了一天氣,星夜歸來,又纏著要聽娘親的故事,不然她是如何都不會踏踏實實去睡的。

明月之光下的娘親寵溺的撫著啊紫的頭,悠悠又講訴起來啊紫最近最喜聽的小故事:

傳說,一位美如明月的千金小姐,終日關于家中,不得出戶,于是她總是感慨著青春就要如此虛渡,有一日,她與丫環同去后園牡丹亭采春游玩,姹紫嫣紅,靈鳥翠鳴的景色使她沉醉在了亭中的長椅上睡去,夢里,忽一瀟灑翩翩少年郎從柳樹后而來,手拿一柳枝道,他曾有幸一睹小姐芳容,非常愛慕,方才來尋她,少年郎說罷,愛慕深情的瞧了一眼小姐,便用那柳枝在地上為她書上了許多優美動人的詩句,小姐甚是感動,兩人一見鐘情,羞間就在亭中有了人生難忘的魚水之歡情。

小姐轉醒,雖發現只是夢一場,但她不信,在亭周四處尋不見那拿柳的公子,又去街上尋,大家都說她生了病,家中就請高人來瞧,那高人只留了“心成則靈”四個字,便匆匆離去了。

那小姐自己恍然明白四字想到,如果這世間沒有那柳公子,那她死后就定會見著了,于是就找了紅繩,死于亭中。

于是,世人感動她對情愫的執著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亦風流?!?

“那她尋著了嗎?”

“娘親也不知道,只是一樁世人說夢的故事?!?

小靈狐忽然醒來,睜開她的美眸時,竟忽而發現丘下遠處行來一位白衣勝雪,風度翩翩的背琴少年郎,不禁興目而起,躍過了風草,暗自偷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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