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牙萬里迢迢拖身沿河行至此處,望之人煙絕跡,霧氣迷蒙,霞光處處,又連綿丘陵籟草,奇樹三兩株,聽著清亮河水流淌的朗朗之聲,想必這就應是那傳說中的青丘之地了吧,心預多少興奮,穿過此地,蓬萊就不遠矣。
伯牙知覺汗流浹背濕透浸衣,全身偶有各處似有瘙癢,忽然萬般疲憊也一擁而來,心正想尋處歇歇腳,不知怎么的,眼前忽然蒙黑,兩膝一軟,就暈倒在了地上。
小靈狐瞧見男子倒地,遂膽大無忌奔至伯牙,預瞧個仔細……
她有些防備的呲著牙靠近,不知多久遠沒有人進入這方天地了。
小靈狐絨尾靈動,遂而扇九之數展開,圍著伯牙來去,發現此人仍存生息,并只背一琴,并無他器,又湊近伯牙面下,呲牙嬰叫了兩聲,不料幾翻哼叫,此子亦沒有任何反應,酣息之聲怕只是長途跋涉累壞了,她也有這時候,席地而棲,本想離去,跑出不遠忽回首瞧瞧之前背琴儒雅少俊的伯牙,又半途折返了回來,一道靈光閃動后,九尾小靈狐遂化成了半紗遮面,紅裙長發飄飄,小小玉蝶飾發的窈窕少女,啊紫,將之背回了自己棲地的房屋里休息。
啊紫頂開房門,將伯牙放置床榻上,蹲在床下拄顎呆呆傻傻看了許久少年郎也不見其醒,起身出門展腰透氣,眼瞧日已去西,天邊紅霞近晚,想之人也該吃晚飯了,于是轉著曼妙腰姿,邁著輕盈的步調,哼著小曲,來到了英水河旁,摘了面紗,清風爽起那清純妖嬈玉潤不可目視的驕艷俏顏,又脫去了小花鞋,露出瑩腳玉臂,遂下了水中打算捉條魚,忽眼角余光有異,轉目瞧見一只斑藍青鳥,灌,毫無懼意的正蹲在那對岸的石頭上,望著水中默默的尋魚,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自言自語道:“又是你個臭關關,不去蘊霧潤露尋果,回回都跑來與本姑娘奪魚!”便在水中摸了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揚手嗖的打了過去。
啪的一聲,正中此鳥,崩之一旁岸石縫隙里,雖不重,卻驚了那鳥一大跳,撲啦炸開了翅膀與全身光鮮亮麗的羽毛,那鳥呵了一聲氣瞧道:“啊紫,你回回都只趕我作甚,又不是只我英水里食魚!”
啊紫大了清澈如水的眼眸,叉腰道:“只趕你如何,誰叫你每回都與本姑娘搶魚!”
關關立于岸邊亦氣道:“我之擇魚一只半條,那大嘴的汝何不去說呢,只欺關關罷了!”
啊紫氣笑了道:“你要是這般說,明兒本姑娘就尋之宰了,再捉你過來烤。”
遂,關關防備飛起空中,叫喊道:“怕是你永也捉不到我,白日做夢去吧!”語罷便由口中釋出身蘊的那滴神奇仙露輔之,幻影般消失于那霧中去了。
啊紫抬手指那方向氣道:“我看一輩子都是如此命,露成了也準渡不劫去。”,不過轉頭功夫就給忘了,開始專心著淺水中尋那路過的肥魚。
不多時,噗隆,噗隆,好幾聲,終是抓出來一條,遂掐著活蹦亂跳的直奔了家中,院中支一鍋,纖指一彈靈光,底柴之火嘭然而起,清燉一鍋魚湯,只待著熟了。
那關關云里霧里飛了一圈兒又繞了回來瞧啊紫走了沒有,好偷魚,但見岸上啊紫的繡花鞋都忘穿了,竟如此著忙,便學那草叢雞向啊紫的棲所鉆了去。
啊紫端了一大碗香氣騰騰的魚湯小心翼翼開門而進,伯牙聞聲悠然漸醒,迷蒙中只見一紅裙少女門外走近,好似萬般親切而熟悉……
“伯牙起床吧,你最喜喝的魚湯好了……”
伯牙心念感動而起,啊紫溫馨著喂飲,伯牙心生無盡的甜蜜,直至一碗而空,遂將啊紫牽手攬腰摟進了懷中,相擁而溫純的愛意,兩人每每意猶未盡間不舍離去,互再不想釋手,誓曰天長而地久。
“啊紫,伯牙為你鼓琴吧!”
“啊紫也愿為伯牙舞上一曲!”
遂,千燭之光輝璀璨,伯牙鼓琴一曲《陽春白雪》,崩崩悠揚婉轉動聽之琴聲輕靈歡愉,春來萌發芽綠,夏至招展瑩玉,秋之盈滿映山薇薇,冬之白雪凌落勝之皚皚覆山去。
啊紫的紅裙翻飛,手舞足蹈,腰姿妖嬈漫妙,羞容驕憐而秀發飄飄。
曲罷音消,伯牙興嘆道:“啊紫舞的水仙可真好……”
瑩瑩燭光下,伯牙腰系寬紅帶,身著大紅袍,啊紫紅裙拖地,紅巾蓋頭,面北朝天雙雙三叩首,床前同飲一杯共情酒,伯牙碧玉如意揭蓋頭,笑見啊紫美人羞羞……
伯牙微微而睡去……
啊紫恍惚之間從床榻邊端著湯碗站起,不禁全然羞紅了姑娘的俏臉,不禁連忙帶了面巾,半遮住了自己不可目視的絕世容顏。
小關關竟無意之間臨夜賞了一場動心不去的好戲。
伯牙安睡在床榻,啊紫在桌前帶著面紗,拄了好一夜的下巴,琢磨著,為何自己如何就感同身受了呢,如果以后都如此,那豈不完蛋了!
次日清晨雀在枝頭鳴,啊紫瞌睡而醒,不信的光著小腳丫,又去了河邊,捉了魚,繡花鞋卻尋不見了,遂向周遭氣道:“死關關,定是你,若不趕緊還到本姑娘面前來,信不信這就拆了你的廟去!”
遠處偷偷跟瞧的關關聞言,連忙抓鞋飛起,高高扔在了啊紫的近前,遂飛去道:“啊紫,這回你完蛋了,我只等看你好戲!”
啊紫不以為然死死攥魚穿了鞋道:“要你管,滾遠點兒,別叫我逮著你,不然你就死定了!”
啊紫院中燉好了魚湯,開心的呼喚起了伯牙,伯牙由屋中離琴而出,飲了魚湯滿心的甜蜜,兩人牽手騰空而去,站在高山迎風相依而望那巒峰錦繡,山澗流水溪溪,又去那江河滔滔如歲月而東去。
“伯牙,那里是什么地方啊?”啊紫指著遙不可及的一蓬云霧之處問道。
伯牙遂將啊紫摟緊道:“那就是蓬萊仙處了吧……”
伯牙忽然心煩意亂,遂在床榻之上爭扎不斷……
啊紫不禁忽的散了美意,慌忙使手背去伯牙的額頭處試探,好熱,如何病的如此嚴重,遂將伯牙敞懷檢看,果然是病了,啊紫心道是,這就去將那嘴大的鱬殺了,才得以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