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舉起菜刀，拿出一塊肉，重重的剁了一下，菜板發出咚的一聲。

媽媽在外面呸了一聲，「家里的菜板遲早要被你這個賠錢貨敲爛！」

我心里感到很不是滋味，這么多年來，我對他們言聽計從，原本以為乖巧可以換來他們的喜愛。

但如今的我才發現，忍讓只會讓人得寸進尺。

握著菜刀的手越來越緊，我恨不得提刀出去宰了他們。

但我忍住了。

我要讓他們一點一點感受我受過的折磨，我要讓他們也體會在冰寒日凍里死去的痛苦。

我把菜端上桌，爸爸也在此刻踏進了家門，他買了三個雞腿放到桌上。

聞到香味的弟弟立刻上前，用剛剛扣了腳的手抓起兩個雞腿，左右各自拿一個，塞的滿嘴流油。

媽媽咯咯直笑，抽了兩張紙耐心的給弟弟擦著嘴。

弟弟比我小了一歲左右，個子不高，但因常年暴飲暴食導致體型肥碩，嚼東西時臉上的肥肉一抖一抖，我看的一陣惡心。

我也曾委婉的提醒過媽媽，讓弟弟注意飲食，然而媽媽卻臉色一冷，罵我狼心狗肺，說男孩子能吃是福，罵我一天不盼著弟弟好。

這話還傳到弟弟耳朵里，當天就生氣的打翻了我的晚飯，讓我少管閑事。

于是我餓了一晚上肚子，再也沒提過這個事。

4

見我一臉嫌棄的看著他，弟弟氣急敗壞的瞪了我一眼，把啃完的骨頭往我頭上一扔。

我習以為常的一側身，骨頭從我旁邊飛了過去，在墻上留下一個油印子。

「咱家小寶勁真大。」

媽媽笑著邊說邊要給弟弟擦手，弟弟卻一下朝我撲來，油膩的手抓住我的衣服，把我狠狠往墻上一撲。

「我讓你嫌棄我！」

他將近兩百斤的體重讓他的力氣也額外的大，我難以掙脫，媽媽在一旁看笑話似的看著我。

弟弟朝我揚起巴掌，要扇下來的時候，卻被爸爸一把抓住。

「鬧夠沒有！」

爸爸這個時候才出場，低聲呵斥了弟弟，又把弟弟往旁邊一拉。

弟弟狠狠瞪了我一眼，最后還是沉默的站回了媽媽身邊。

曾經的爸爸也是這樣，偶爾會在看見弟弟對我動手的時候站出來保護我，我曾以為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愛我的人。

但在我被趕出去找食物那天，我抓著門死死不肯松開，是他一根一根的搬開我手指，然后毫不留情的關上門，說出了那句，「找到食物了再回來。」

我在心里冷笑一聲，笑自己的愚蠢。

要是爸爸真的愛我，在弟弟朝我扔骨頭的時候，他就會呵斥他。而不是在弟弟對我動手的時候，他才慢悠悠的出來當這個好人。

可惜我從來沒有體會過真正的愛，才會把這點偽善當成父愛。

5

爸爸笑著把臉湊到面前，咧著黃牙看我，「小妮啊，沒事吧。」

我看見了他牙縫里的菜，莫名一陣惡心，我輕輕推開他那張湊近的臉，搖搖頭，「我沒事。」

「哎呀你管她干什么，要我說還不如剛剛讓小寶揍她一頓。」

媽媽一邊拉著爸爸在餐桌上坐下，一邊瞪了我一眼。

「還不快進去把飯盛出來，你要讓我們餓死嗎？」

我垂下頭走進廚房，但是卻靠在墻壁上，偷聽著外面的動靜。

媽媽低聲問他，「你剛剛出去打點好了嗎？」

爸爸哼笑一聲，「沒胸又沒屁股的，別人最多只愿意出八萬彩禮。」

媽媽急了，「怎么才八萬，小王他家的閨女不就賣了十萬嗎？而且我們家養的這個還是個處……」

爸爸又哼笑一聲，「處值當幾個錢，現在要的是屁股大的，能生，你生的那個……」

爸爸的目光似乎落到媽媽身上，在她屁股上狠狠掐了一把。

媽媽羞紅了臉，打情賣俏的打了他一下，「那怎么辦，要不把她第一次賣了吧，她吃喝這么多年，總得回點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