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宮……是什么？”

蕭顏微微歪了歪腦袋，清澈的眼眸中帶著一絲不解，仿佛這個詞匯超出了她的認知范圍。

“就是老大的意思。”

楚凡在一旁不動聲色地解釋道，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云淡風輕，仿佛這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詞語，但心中卻已是波濤洶涌。

蕭顏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似乎接受了這個解釋。

“嘖，沒意思。”

方古月見狀，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語氣中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不爽。

她原本期待看到蕭顏或楚凡臉上出現窘迫、慌亂，甚至是嫉妒的神色，沒想到兩人竟是這般平靜。

這讓她精心準備的“宣示主權”變得索然無味，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此時，飛舟緩緩降落在城外，巨大的陰影籠罩了下方的空地。

“我就先送你們到這，上個節點你們沒做的事我得去做了。”方古月揮了揮手，那名侍立在旁的黑袍人偶立刻邁步上前，伸出靈氣凝聚的巨手，將楚凡和蕭顏輕柔地送下了飛舟。

這安排多少有些出乎楚凡的意料。

他本以為，在方古月揭示了如此多的“真相”之后，接下來的劇情便是他們投入方古月麾下，成為她扭轉世界命運的棋子，按照她的劇本行事。

“你不安排我們去做？斬金丹之類的？或者安排我們接下來做什么？”

楚凡忍不住開口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試探。他試圖從方古月的回答中捕捉到更多的信息，來驗證自己心中那無數個疑問。

方古月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那笑容帶著幾分了然，幾分嘲諷，又幾分篤定。

“我安排了你真會去做嗎？”

楚凡瞬間語塞。

他想反駁，想義正言辭地表示自己會為了救命之恩而出力，但話到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因為方古月說得沒錯，他現在確實滿腦子都是質疑。

如果有一個將你的一切都安排得明明白白、自稱是你“上一世正宮”的美少女，突然現身，然后要求你去為她賣命”。

換作在地球上，這劇本簡直就是詐騙，活脫脫的“噶腰子”陷阱。

更何況，這里是修仙界，一個凡人的軀體和靈魂都有著各種“妙用”的地方，誰知道她要安排的事究竟意味著什么。

如果方古月真的擁有回溯時間這般不講道理的神通，能夠讓時間倒流，那靈氣“無中生有”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如果真的遵循能量守恒的原則，回溯時間所需消耗的靈氣必然是海量，她如何能確保每一次都能成功回溯，并且每次都能維持自身的能力不受影響。

如果她真的帶著一個逆天的時間回溯系統，那自己被她如此關注的必要性又在哪里?

蕭顏的神通是能夠燃燒一切的黑色火焰，威力驚人。

方古月的神通是時光回溯，更是超乎想象。

而自己的神通呢？不過是能夠短暫操控下離體的靈氣。

自己和他們，完全沒有可比性。

難道，關鍵點在于洛仙?

但蕭顏的母親也曾激活過洛仙，這說明他并非唯一的“使用者”。

總不能……真的是因為“愛”吧?

方古月的突然出現，確實解答了楚凡心中的許多疑問，卻也同時引出了更多的困惑。

就在楚凡陷入沉思之際，方古月的一縷神識悄無聲息地搭在了他的肩頭，一道帶著她獨特音色的聲音直接傳入了他的腦海:

“蕭顏是挑戰淵墟的必要條件，但她想要在三年內抵達金丹境，就離不開你的幫助。”

這個理由，似乎帶著幾分合理性，讓楚凡的疑慮稍稍減輕。

蕭顏的天賦毋庸置疑，但三年金丹，這無疑是天方夜譚般的挑戰，需要極大的機緣和助力。

而自己，似乎正是那個能提供助力的人。

“那我要怎么做？”楚凡通過神識回應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

“你想怎么做怎么做，反正每一次你都能做到，我也不想聽細節。”

哪怕是僅僅通過神識，楚凡都能感受到方古月那不耐煩的態度。

飛舟的核心發出一陣低沉的轟鳴，巨大的氣流向四周擴散，將附近的樹木刮得呼呼作響。

幾乎眨眼間，這艘巨大的飛舟便化作一道流光，沖向天際，消失在云層之中，只留下楚凡和蕭顏站在原地。

“楚凡。”蕭顏突然開口，打破了短暫的寂靜。

“嗯？”楚凡應了一聲，轉過頭看向她，心中還在思索方古月剛才所說的一切。

“剛才她方古月傳音給我了。”

蕭顏的語氣平靜，但楚凡卻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

“她說了什么？”楚凡問道。

“她叫我看好你，因為你會一不留神就又拐個少女回來。”蕭顏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這番話從她口中說出，卻讓楚凡感到一陣無形的壓力。

“我像那樣的人嗎？”楚凡立刻反駁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和哭笑不得。他何時成了“少女殺手”了？

“如果我是方古月，我會覺得是。”蕭顏瞥了他一眼，語氣認真得讓楚凡無言以對。

“那你怎么想？”楚凡不甘心地問道，他想知道蕭顏真正的想法，而不是聽了方古月花言巧語后得到的結論。

“這取決于你下一個問題的回答。”蕭顏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帶著一絲捉弄，一絲狡黠。

“什么問題？”楚凡心中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正宮是什么意思？”蕭顏清澈的眼眸直視著他，語氣平靜，卻讓楚凡如遭雷擊。

“老大的意思啊……等等，你一直都知道是什么意思？！”楚凡瞬間反應過來，臉上露出了震驚和一絲絲的窘迫。

蕭顏剛才的平靜，以及她那若有所思的點頭，原來都是在演戲。

“我和方古月想的一樣。”蕭顏說完，不再給楚凡任何辯解的機會，她加快了腳步往城門走去，單馬尾隨著她的動作一甩一甩，顯得輕快而俏皮。

楚凡跟在后面，看著蕭顏的背影，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來為自己辯解，但又想不出任何合適的說辭。

這一刻，他意識到自己似乎還不是很了解蕭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