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從來不分晝夜地忙碌著,就連心理科也是人滿為患。大家都各司其職,卻又焦頭爛額的處理自己眼前的事。直到了中午,才有了一絲喘息的機會。:”月青,今天別在食堂了,我們出去吃吧?!秉S星雯挽起齊月青的胳膊,脫下白大褂換上便服。:“好啊,那你等我帶上東西。”:“我們今天去哪吃飯呢?”齊月青走過去,:“我下午沒排號,也沒什么模型要做,你呢?”黃星雯驚喜地打了個響指:“不愧是好朋友,簡直心有靈犀,我恰有此意!”兩人相視一笑。
兩人最大的興趣愛好就是做陶藝,在安靜的環境里用手觸摸泥塑,也是心靈和身體的一種修復和磨合。一如既往,來到了陶藝店,門口掛著老板親手捏制的泥塑風鈴,門一打開,鈴鐺與熟成的泥塑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宛如一串音符,輕巧的飛進人的心房。:“來啦。”老板是一位年輕的姑娘,叫楊香枝,白白凈凈溫柔友善,總是梳著一條麻花辮,笑瞇瞇的歡迎她們。:“特意挑的工作日,果然人少?!秉S星雯喃喃自語。
:“除了你們就來了一位顧客,也是剛來?!睏钕阒蕚浜霉ぞ?,向她們走來:“看看今天想學什么新花樣?”黃星雯目光上下打量,:“我看看……”忽然,坐在不遠處的一個人猛的站了起來,雙手似乎在發抖。:“您怎么了?”楊香枝趕忙跑過去查看,這引得黃星雯和齊月青也抬起頭來。:“沒事……這個不太穩定,我幫您再拿一塊來?!痹瓉硎沁@人把泥巴捏壞了,扭成一團在坐臺上飛快旋轉,混合著泥水四濺開來,像一頭發了瘋的野牛。:“抱歉……我第一次做這個。”那人低聲說道。
:“沒關系的,一回生二回熟,我們都是這樣的,您看那兩位女士,也是這么學會的?!睏钕阒σ幻媸帐?,一面向他示意。那人轉過身來,一時間六目相對。:“鄧非?”黃星雯竟然先叫出來。鄧非一怔,看到齊月青,又看見黃星雯,有些尷尬的低下頭。:“沒想到在這能碰見你?!秉S星雯大大方方的站起身來向他走去,鄧非倒是警惕的躲閃開來。:“你也喜歡陶藝嗎?”黃星雯詢問。:“嗯……沒有,突然想起來試試?!编嚪菍㈦p手背在身后,高大的身體卻總是馱著,像個老頭,明明也是個肌肉發達的運動員,可這副樣態,卻很難和活力四射搭配在一起。:“我們還挺有緣,在這碰上了,上回在醫院我們見過,你可能不記得了?!秉S星雯隨口一說。
鄧非將頭垂得更低,聲音低沉,:“我記性沒那么差,黃醫生?!秉S星雯不好意思的笑笑,點點頭。:“嗯……記得我挺好的,啊……看你好像是初學者吧?!保骸班牛皇菍W,我只是……”他欲言又止,黃星雯并沒有接著追問。:“沒事,我們也是把它當作愛好,你繼續你的吧?!编嚪墙┝⒃谠?,飛快的轉過身,一會就逃跑似的離開陶藝店,門上的風鈴搖晃了好一陣。黃星雯望著他的背影,有點奇怪地搖搖頭:“這個鄧非不也是運動員嗎?和陳默云的感覺完全相反?!饼R月青想起陳默云和他大打出手的場景,:“他們兩個是賽場上的對手,私下里關系也很緊張,應該有許多不同的地方吧?!秉S星雯又接著說:“他長得高高大大的,還是個運動系的,怎么會喜歡這種小玩意。”齊月青笑了笑:“他不擅長呀,你看,那不是失敗了嗎?”她用眼神指指前面那灘爛泥。
兩人說笑著做了一下午,終于完成了作品。:“兩天后就可以來取哦?!睏钕阒πχ趦扇恕#骸爸x謝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