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月青面色沉重的走出辦公室,四下一片寂靜,她緩緩接通了手機。:“喂,你又有什么事嗎?錢,我早就打過去了。”齊月青警覺的詢問。那邊傳來鄧非低沉的聲音,:“明天你要是有空,我想來醫院一趟。”齊月青看看四周,深吸一口氣,:“那你過來吧,鄧媛怎么樣了?”那邊的鄧非默默攥緊雙手:“我來就是為了跟你說她的事。”他火速掛斷了電話。
齊月青思量著,心跳不自覺地紊亂起來。三年,每當提到這件事,就像傷口又被揭開,反復被人鞭打。
第二天清晨,齊月青和鄧非約好下午見面,她早晨先去找了陳默云。:“那個模型快要做好了,大概明后天我就可以給你拿過來,你稍微試一下,合適的話,就可以進行下一步行走訓練了。”傅瑾葉在床邊仔細的聽著兩人的對話,她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陳默云,眼中泛著淚花。:“我下午還有事,就不過來了,你要是和阿姨有事,隨時手機聯系我。”齊月青提前安排好,經過幾次的變故,她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你是怕我又在背后給你惹事?”陳默云單手扶額,自嘲般地笑笑。齊月青以幽默的口吻道:“自我認識還挺清楚,惹事的話,別再那么突然,提前放個預告。”她調皮的笑笑。
在這間病房里,承載了她不少輕松時刻,她也真正放下過心中的累贅,或開懷大笑,或會心一笑,她向往能永遠呆在這里,可以讓她忘記隨之而來的煩惱。:“我在門口等你。”齊月青下午一點半準時來到了醫院門口,這次,鄧非一個人騎著車,慢悠悠地在她面前停下來。她等他鎖好車,先一步走至樓內,:“你要和我說鄧媛的什么事?為什么非要親自來一趟?”齊月青滿懷戒備的問。鄧非沒有回答她,只是跟在她身后。到了辦公室,她停住,移步到一邊的樓道,她聽著周圍人聲鼎沸,人頭攢動,心里莫名有一種安全感。
:“這次不是我家人要找你的,是我自己來的。”鄧非終于開了口。:“你是有什么個人需求嗎?”齊月青看著樓下。:“鄧媛……我妹妹去世了。”鄧非說完,倚靠在欄桿上。齊月青的身體像灌了鉛,忽然動彈不得。她面前是那張蒼白的臉,是她坐在輪椅上,神色悲哀的對她說話的樣子,是那天她夢里那個頭朝下摔倒的人,她倒吸一口冷氣,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把思緒拉回現實。
:“是……因為那個病嗎?”她詢問道。:“對,反反復復很多年了,這也算塵埃落定。”齊月青臉部僵硬,有些不自然。:“那……需要我做點什么嗎?”她聽到這個突如其來的噩耗,一時間也有些不知所措。:“齊醫生,你是個好醫生,這么多年補償了鄧家很多,我媽做的很多事情都有點偏激,但三年來我也沒有插手,我妹妹去世了,我以為這件事情可以結束,但我們家人,好像不打算結束這件事。”齊月青早知道來者不善,這結果終于還是被她等到,她盡可能的壓低聲音,:“我早就意識到會這樣,那件事情,沒有斷干凈,但我能做的,該說的都已經做了,再審,再打,也還是這個結果。”鄧非抿抿嘴唇,雙手插兜,:“你放心,我不是來為難你的,我妹妹自始至終都沒有怪過你,她……接受這樣的結果,是我家人,比她更不能接受,現在她不在了,他們就找到更好的理由刁難你。”齊月青看向天花板,長嘆一口氣。:“說到底,你不還是問我是公還是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