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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忠誠之心

“小馬谷,云中城,小馬谷,云中城,小馬谷……”在眾多天馬在場地各處訓練時,云寶獨自躲在角落里,百無聊賴地撕花瓣。她已經撕完了三朵花,兩朵撕到最后是小馬谷,一朵撕到最后是云中城,但無論是哪個她都不滿意,又重新撕。

情況就像噴火說的那樣,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代表哪個城市的問題,而是云中城的天馬想知道,云寶到底站在哪邊:是生她養她的云中城,還是后來才去工作的小馬谷。

如果可以,云寶不想在這里面做選擇,因為她同時愛這兩個地方;但她必須選,而無論選哪個,另一邊的小馬一定會對自己不滿。正當她胡思亂想時,小呆和星座獵手降落到她身邊,嚇了她一跳。

“哎喲,嚇死我了!”

“云寶,你在這兒干嘛呢?”星座獵手問。“我們都熱身好幾圈了,你都不來。是不是想偷懶?”

“偷懶可不對。”小呆搖頭說。“雖然云寶你實力強勁,但比賽還是得全力以赴才行。”

“不是啦……”云寶不知怎么跟他們說,說自己不知要代表云中城還是小馬谷?她覺得只要這么問出來,他們一定會覺得自己是“兩面派”,因為這本不該成為一個問題。

“我……我在想晉級的事。你們覺得,云中城是最強的隊伍么?”

“以前可能是,但現在?”星座獵手自信地說。“我們已經看過所有隊伍的訓練了,沒有一支隊伍比得上我們——我們可是驚異閃電軍團!”

“是啊,就算我眼睛歪、飛的時候方向有所偏差,但他們還是比我慢。”小呆說。“如果沒有意外,我們應該能在馬運會決賽上奪金。想想就激動,這將是小馬谷在空中接力項目上的首金!”

“首金?!首金……啊,唉……”云寶張開嘴,無言以對。現在她覺得肩上的擔子更重了。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那得趕快看醫生,來,我們帶你去。”

兩匹小馬關切地你一言我一語,云寶被整得煩了,連忙說:“我只是,只是……有點累,可能昨天沒睡好?我們去訓練吧。”說完,她自顧自地離開了這個角落,前往場地中心。

小呆和星座獵手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聳聳肩后跟過去。雷霆道這時也到了,他雖然不參賽,但仍有必要為軍團成員們加油鼓勁。隊員們一邊聽他動員演講,一邊鍛煉翅膀,然而云寶看上去總是心不在焉。

“云寶,你到底怎么了?”雷霆道問。“我在講我們比賽的策略,你有在聽嗎?”

“啊?呃,策略啊……嗯,是‘全力沖刺,確保取勝’?”

雷霆道搖搖頭,說:“不是,是小呆開第一棒,星座獵手第二棒,云寶你第三棒。因為小呆耐力最強,距離最長的第一段可以交給她,而且當星座獵手要和她接棒時,可以提前飛行加速,在行進中交接;第二段直道居多,星座獵手可以很好發揮翼力強的優勢,和其他隊伍拉開差距;最后一段路線最為復雜,但也最短,就交給爆發力和靈活度出色的你。”

“我知道……我一直在聽……”

雷霆道搖搖頭,說:“我們大家一起訓練了那么久,一眼就看出你有心事。如果你有什么煩惱,其實可以說出來,我們大家一起想辦法。”

“什么?!心事?哈噗……沒這回事!”云寶故作輕松道。“呃……熱身完有點渴了,我先去喝點水,待會兒回來。”接著沒等隊友們回應,她便匆匆離開。

所有隊員都知道她有心事,一眼就看出來了,而且也知道她不是真去喝水。但他們作為她的朋友兼隊友,覺得既然她不想說,那不如給她點獨處的時間。

云寶飛到后勤處,想著紫悅她們在場就好了,也許她能就此問問她們的意見;現在她不知道能和誰討論這個問題。她正想時,后面傳來了三聲稚嫩的聲音。

“云寶,你想吃蘋果派嗎?”“我看她是想喝水。”“也許只是過來和我們聊天?”這聲音,不是可愛軍團還是哪個?回頭一看,果然是她們,還穿著繡有小馬谷圖案的襯衫。

“可愛軍團?你們來這兒干什么?”

“給小馬谷隊加油啊!”“還有負責你們的后勤。”“順便欣賞你的飛行姿態——我是說,‘學習’你的飛行技巧。”

后勤?云寶看過去,這才看到三匹幼駒拉著三車東西,一車蘋果派,一車運動飲料,一車毛巾、止痛噴霧之類的東西。本來這事應該由紫悅她們來,但她們要入夢抽不開身,于是可愛軍團自告奮勇過來了。當然,她們還不知道奇跡先生出了事,只以為他到現在都在外面沒回來。

“就你們嗎?”云寶單挑眉毛。“不是信不過你們……但我看其他隊伍還有啦啦隊、醫生之類的——”

“還有我們!”又是兩個聲音傳來,一男一女,而那聲音極為熟悉。云寶表情變得相當精彩,待看到來者時無奈地捂住了臉。“爸爸媽媽!你們怎么來了?”她半驚訝半心虛地問。

“給我們的寶貝女兒加油啊!”“你要參加馬運會應該跟我們說,我們還是從其他天馬那兒聽到的這個消息。”來者正是云寶的父母,鮑霍夫和風笛,云寶的相貌就是遺傳自他們倆的,一看就是一家。

“我等不及看你在天空翱翔的姿態了!”“我專門買了高清攝像機,就準備拍下你沖刺的瞬間,然后好好裝裱起來!”

“到時候能給我一張嗎?”醒目露露急忙問道。

云寶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她爸媽一來,情況就更復雜了。不要誤會,她很愛她的父母,她的父母也很愛她,但問題是“太過了”,無論是什么場合,她父母都會有極度夸張的表現,令她很難為情。

費了好大功夫,云寶才把她父母哄走,讓他們先去看其他隊伍訓練。他們一走,云寶才如釋重負地長舒一口氣,醒目露露見狀,小聲問:“你似乎不是很喜歡爸媽過來。”

“有那么一點吧……”

“你們關系是不是不太好?”

“什么?!你聽誰說的?”云寶聲音驟然拔高,隨后左右看看,壓低聲音。“沒那回事,我們親密著呢!”

“云中城過來的天馬都這么說,說鮑霍夫和風笛作為云中城的原住小馬,女兒居然不代表云中城出戰。思來想去,只有你們關系不好能解釋了。”醒目露露耿直地說。

“因為我愛小馬谷,而且我最好的朋友們都在這兒,就這么簡單。”

“你不愛云中城?”

“當然愛了!你們這些小孩子的思維怎么那么極端?”云寶無奈道。“我又不會分身術,只能代表一個城市參賽,相比較而言我更不想讓朋友們失望,所以——”

“不是我們極端,那些天馬就是這么說的。”蘋果麗麗解釋道。“我們覺得他們說得很過分,但不知道怎么反駁。如果你能跟我們好好講講,那我們到時候就能幫你解釋了。”

“那些天馬說你大概喜歡朋友勝過父母。”“還說你長大了,翅膀硬了,忘了自己的根在哪。”“有些天馬還說……說你是‘叛徒’。”

云寶聽了先是生氣,隨后就是深深的失落。某種程度上他們說得沒錯,她不像柔柔很早就在小馬谷定居,而是等分配到小馬谷后才過去。她的飛行技巧是在云中城的飛行訓練營學的,她的教育在那兒完成,包括她的品格、價值觀,也都是在那兒形成的。

過去閃電天馬隊總是能奪得金牌,所以城民們對云寶站哪隊并不十分敏感;但現在是云中城最需要云寶的時候,難道她還能棄之不顧?城民們可不知道云寶在小馬谷的經歷,在不知道事情原委的情況下,小馬很容易成為“二極管”。

可如果她真代表云中城參賽呢?那她的朋友們一定會很失望,盡管她們不會說什么,因為她們是那么好的朋友,自然能理解她;然而失望是肯定會有的,她都覺得會對自己失望。她怕醒目露露失望,怕小馬谷里她的忠實粉絲們失望。

“唉……他們說得不無道理。”云寶嘆氣道。“我……我得好好想想。”云寶說完又飛走了。這已經是她不知道第幾次從一個角落,飛到另一個角落。每當她想靜靜時,總有小馬過來打擾她的思緒。這就是奇跡先生曾說過的“樹欲靜而風不止”吧?

她在一塊空地上畫了個表格,在上面列舉了各種可能性,也許能想出最佳的選擇。第一種,她代表小馬谷,且小馬谷不僅晉級,而且奪金。這種情況下她會成為小馬谷的英雄小馬,隊友們、朋友們、粉絲們都會非常滿意;壞處就是,她大概一輩子都難逃“叛徒”之名了,而且那些天馬指不定會說她爸媽的閑話。

第二種,她代表小馬谷,但是小馬谷沒有晉級。這個假設首先就不可能成立,因為以驚異閃電目前的實力奪金都沒問題,怎么可能連預選賽都過不去?可從結果來說,云中城的天馬們會很滿意,即使她依舊沒加入云中城,但云中城最后贏了,他們大概會“既往不咎”,同時她也不必背叛小馬谷和朋友們;壞處是小馬谷的所有小馬都會很遺憾,因為這是他們在天馬項目拿首金最近的一次,結果就這么沒了。

第三種,她代表云中城,但是小馬谷最后還是奪金了。這個假設最有可能成立,她離開,替補踢云也是極為優秀的飛行家。這樣云中城的小馬們還是會很失望,但至少不能指摘她,小馬谷的小馬們也會很滿意,因為在這個項目上拿了首金;壞處是她自己的名聲會嚴重受損,她的粉絲、朋友們會失望,盡管會嘗試理解她的難處,但依舊會失望。

第四種,她代表云中城,同時云中城繼續奪金。這個假設也有可能成立,這樣她就會成為小馬谷的最大公敵,唯一的奪金機會被她攪黃了;朋友們雖然會理解她,但畢竟是整個小馬谷失去了榮譽,她們難道不會傷心難過?尤其是醒目露露等一眾粉絲。這個選項太糟糕,云寶第一時間就想排除;但她又覺得,如果真要代表云中城,她能不拼盡全力嗎?要使全力,她就覺得自己背叛了小馬谷;不使全力,那就侮辱了競爭隊伍,侮辱了她自己,還侮辱了馬運會的競技精神。

在她這里,輸贏早已不是第一考慮的事。否則她大可以看哪個隊最有可能贏,就去哪個隊……她很想贏,但她首先不想讓任何親近的小馬失望。

于是她下了一個既魯莽又明智的權宜之計。當天上午,所有小馬都看到她在彩虹瀑布賽場上訓練,然后伴隨著一聲凄厲的慘叫,她一頭撞進厚厚的云層中,然后徑直墜落。

閃電天馬隊和驚異閃電軍團立刻出動,輕而易舉地將她安全帶到地面,但她的翅膀還是摔壞了,明明營救行動很成功。這下好了,云寶沒法參賽,云中城的天馬們可以消停了。

云寶隨后被安置在賽場的臨時醫務室內。醫生根本不知道她哪里出了問題,只能按照觸診判斷傷情(臨時醫務室沒有精密的檢查機器),結果就是摸哪哪疼,只能給她纏滿繃帶。醫務室還有其他因訓練拉傷的小馬,在這些輕傷小馬中,纏成木乃伊的云寶顯得格格不入。

得知消息的鮑霍夫和風笛第一時間沖進醫務室,又是摸額頭又是量體溫,還不知道從哪里拿出各種精油和補劑要給云寶用。氣得醫生差點趕他們走,警告他們不要隨意給病患用藥。

顯然云寶是裝的,以她的飛行技巧,怎么可能撞個云就“墜機”。她本想進了醫務室后就稍微少裝一點,這樣自己也能輕松一些;然而鮑霍夫和風笛形影不離地呆在她身邊,她想不裝都難,不然立刻就露餡了。

結果她越裝,她父母就越緊張,看得越緊;父母看得越緊,她就越得裝。看著父母給她端茶倒水的,她心里很不是滋味,說自己不用他們照顧,但完全無用,他們該怎么辦還是怎么辦,甚至晚上還想睡在醫務室,好在醫生幫她解了圍,讓他們別打擾病患休息。

中間可愛軍團也來過,也想整點活“讓云寶快點好起來”,還是醫生及時趕走她們。只能說醫生承擔的太多了。

第二天,她的病情依舊未見好轉——裝出來的,能好轉就怪了。她父母仍然一大早就來了,這回他們知道小聲點,免得引起醫生的另一波怒火。

紫悅她們也來了,結束入夢后她們就得到了消息,火速趕到。云寶終于有理由了,連忙說:“爸媽,我要和朋友們說些話,請你們稍微回避一下。”鮑霍夫和風笛走后,云寶才如釋重負,長舒一口氣。她實在受不了他們的“過度照顧”了。

“怎么回事,你怎么會受傷?”蘋果嘉兒問。“醫生說嚴重嗎?”

“沒傷著臉吧?”珍奇的關注角度十分新奇。

“但愿在比賽前能好。”柔柔擔憂地說。“因為我們知道勝利對你來說有多么重要。”

云寶左右看看,確保沒有小馬在場,尤其是她父母不在,這才小聲說:“伙計們,其實我根本沒受傷。”

“什么?!”紫悅她們齊齊高呼,隨后立刻捂住嘴,也左右看看,確保沒有小馬聽見。“這是什么意思?”為了保險,紫悅還給她們放了隔絕泡泡,確保聲音傳不出去。

接著云寶就小聲將前因后果全說了,包括她面臨的兩難問題。如果可能,她甚至不想跟朋友們說,因為她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分她們的心,畢竟她們還得操心奇跡先生的問題;然而她現在,又真的需要她們的建議。

“可是裝病不是真正的辦法。”蘋果嘉兒說。“要我說,從沒有謊言是能解決問題的。”

“我知道,但這問題就無解。假如有一個獨角獸魔法大賽,要紫悅選擇代表坎特洛特或小馬谷,這要怎么選?假如有一個比逗大賽,要碧琪選擇代表巖石谷或小馬谷,這要怎么選?哪怕是最接近的柔柔,假如要柔柔選擇代表云中城或小馬谷,這要怎么選?”云寶無奈地說。“我不想在這兩個我愛的地方做選擇,但現實是我必須選,而且選了一個就要傷害另一個……我寧愿不選。”

她說的很有道理,紫悅、碧琪和柔柔都不禁認真思考起來,如果自己面對相似的情境,會怎么選擇?坎特洛特對紫悅,就像云中城對云寶一樣,是生養她的第一故鄉,而且她的父母、哥哥、嫂子都算是或曾是坎特洛特的城民;可要是她代表坎特洛特,那小馬谷呢?她最好的朋友們都在小馬谷。

碧琪也一樣,巖石谷是她的家鄉,派家族的巖石農場就在那兒,她的父母、大姐、二姐、小妹都是那兒的城民,同樣難以抉擇;柔柔更是了,她的父母就在云中城,她父親還是天氣工廠的老員工。

蘋果嘉兒想了想,說:“如果我是你,我可能會選云中城。的確朋友們非常重要,但家庭同樣很重要。如果一定要選一個,我可能會傾向于家庭和故鄉,畢竟那是生養我的地方。我想朋友們都能理解的。”

珍奇則持有不同意見,說:“如果我是你,我可能會選小馬谷。家庭和故鄉的確非常重要,但我更不想讓朋友們失望,畢竟她們就從未讓我失望過。如果是穗龍,他也會選小馬谷。”

“嚴格來說,穗龍的情況不大一樣。”紫悅說。“他從未在龍之域長大,在坎特洛特時主要也是和我一個交際圈。可能他壓根不會考慮這些事。”

“看到了吧?就是那么難抉擇,你們說我能怎么選?”云寶沮喪地說。“左思右想,最好的選擇就是我這樣了——干脆不選。”

“可是你要知道,不選并不意味著兩全。”紫悅明智地說。“就像不倒翁,雖然處于中間,但任誰都能踩兩腳——這是奇跡先生說的,也許他本意不是這個——我想說的是,指望不參賽就不讓云中城或小馬谷的小馬們失望?不太現實,更可能的情況是他們兩邊都不滿意。”

“啊!那我還能怎么做?”

“恐怕這個決定只能由你自己做了。”紫悅遺憾地說,其他同伴也露出了同樣遺憾的表情。云寶是信任她們才會和盤托出,可是她們沒能給出合理的建議,最后還是得她自己選,但問題是她選不出來。

“無論你選擇哪邊,我們都會支持你。”朋友們一致說。

“謝謝,但那些小馬……唉。”云寶沒有說完,但語氣已經透露出她對那些說閑話的小馬的不滿。這是她第一次認識到出名的壞處。總之不管他們怎么想,她決定就這么做了,裝病直到預選賽結束。

但這依然不完美,因為預選賽一結束,隊伍就確定了。等她后面“傷愈”,她還是要面對云中城鄉親們的指責。除非她從現在開始裝到馬運會結束——這顯然不可能。

當天下午,醫務室外突然變得鬧哄哄。云寶橫豎睡不著,便悄悄貼到門前往外偷看,只見她父母正在和一眾天馬談話,側耳傾聽,原來是那些天馬聽聞云寶受傷,便結伴過來探望。他們身邊果然是各式各樣、大大小小的禮品、果籃。

“來都來了,為什么不讓我們看她一眼?”一匹天馬說。

“這樣我們才好確定她傷得怎么樣,我有一種祖傳秘方,治療跌打損傷很有療效。”

“她真的沒法在比賽前好起來嗎?”

嘰嘰喳喳不絕于耳。鮑霍夫和風笛在眾天馬前來回解釋,勸他們回去,嘴皮都磨破了,收效甚微。最后天馬們按捺不住,率先說出真實目的:“兩位,云寶究竟代表哪個城市出戰,你們倒是給個準話啊!”

“那是她自己的決定,我們怎么能插足?”

“你們是她父母,還不能跟她說?”“是啊,之前就讓你們跟她聊聊、勸勸,你們是不是還沒說?”“你們有沒有跟她說這次比賽的重要性?我們云中城就指望她了!”“云中城不能丟牌啊。”……

云寶差點給氣笑了,那些天馬她基本都不認識,這下因為比賽的事突然都來看她了。如果不是驚異閃電軍團這回威脅了云中城的金牌,他們會來找她嗎?更讓她生氣的是,那些天馬即使想讓她代表云中城,都不敢自己來找她,而是給她父母和噴火他們上壓力。

過了好一陣,鮑霍夫和風笛才把他們勸走,末了,鮑霍夫說:“真希望預選賽快點開始,我已經禁不起那些家伙折騰了。”

“誰說不是呢,總想讓我家云寶代表云中城,他們怎么不上?”風笛發牢騷道。“催催催……我還就偏不說!云寶想以哪個隊的身份參賽,就用哪個身份,他們管不著。”

他們說了兩句,推開門,對云寶又是陽光滿面。云寶剛剛聽得五味雜陳,立刻開口說:“爸媽,他們想讓我代表云中城的事,你們怎么不告訴我呢?”

“你……聽到了?”

“說那么大聲,很難不聽到吧。”云寶扯謊道。

“事就是這么個事,其實和我家寶貝沒關系。”風笛安慰道。“你想代表哪個城市都行,我們都支持,只要看見你飛就心滿意足了。他們老是催催催,搞得好像云中城不是小馬利亞的一部分似的,非得分得那么開……”

“反正不用考慮他們,先安心養傷。”鮑霍夫說。“我們可不想因為這破事給你壓力。”

“可是……這樣你們就要面對他們的壓力了。”云寶有點心酸地說。“爸媽,你們說我該怎么選?”

“還能怎么選?小馬谷啊!你一開始不就代表的小馬谷嗎?”“對啊,你一開始就選的小馬谷,就說明你打心底里想代表它嘛。”

看著父母一如既往全力支持自己,而且很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云寶不由得鼻子一酸。他們看起來說的輕巧,但其實背后要面對很多非議。經過剛才偷聽談話,云寶已經知道,即使她選擇代表小馬谷,被視為“叛徒”,那些小馬也不會當著她的面說,而是說她的父母,甚至可能稱他們為“叛徒父母”。

尤其是他們就住在云中城,更要時常面對這種議論;但他們還是堅定地支持她,沒有任何意見,也沒有其他想法。事到如今,她還有什么好隱瞞的呢?

“爸媽,其實……我根本沒受傷。”云寶抖落掉身上的繃帶,顯出無暇健壯的身軀。“我裝病,只是不想在兩個城市間做選擇。我愛小馬谷,也愛云中城,不想讓任何一個城市的城民失望,尤其是……我不想讓你們失望。”

“不愧是我們家云寶,裝病都裝得那么像……”鮑霍夫感動地說,但感動的角度好像有點清奇。

“都這份上了,先別夸了。”風笛用肘部頂了一下丈夫,接著對云寶說:“沒有小馬能逼你做選擇,無論他們怎么說、怎么做。你已經長大了,有權自己做決定,他們和我們都無權干涉。”

“最重要的是忠于你的本心,問心無愧。”另一個聲音傳來,鮑霍夫和風笛回頭望去,只見一個通體亮橙色,有金色鬃毛和尾巴,穿著紫色西裝的雌駒走了進來。

“爸媽,你們應該知道這位吧?”

“當然知道,哈什溫妮小姐,馬運會的評審員兼負責小馬。很久之前她就擔任這個職務了。”

哈什溫妮小姐作為評審員,通常看起來一副尖酸刻薄的樣子,其實外冷內熱,就比如她當初面對可愛軍團的精彩扛旗表演時,就幾乎變了一副模樣。

“您怎么來了?”

“我剛才隔老遠就聽到那些天馬跟諸位說的話。”哈什溫妮平靜地說。“其實,我一早就知道云寶是裝病了。”

“早就知道?”

“當然,我當馬運會負責小馬這么些年,會看不出哪些小馬是真病還是假病?不過我知道你為什么裝病,所以故意不拆穿罷了。誰沒有類似的經歷呢?”

“您也經歷過?”云寶和父母齊聲問。

“我當評審員以來,總是有聲音讓我給自己的家鄉開后門。但我始終沒那么做,馬運會是屬于全小馬利亞的體育盛會,最重要的就是公平。如果從選定舉辦地開始就不公平,那還辦來干什么?我評判一個城市能否成為舉辦地,只看它的客觀條件,和關系無關。可想而知我在家鄉的名聲有多差,他們經常說我是白眼狼、忘本的家伙等等,我已經習慣了。遵從內心并不容易,但始終值得你這么做。”

“可我的情況……并不完全一樣。要我代表云中城參賽的理由很正當,我沒法拒絕……我不想讓任何小馬失望。”

“絕大多數時候,你就是沒辦法讓所有小馬滿意,只能盡力去做、問心無愧,至于怎么看待,那是他們要考慮的事,單槍匹馬能做的很有限。”哈什溫妮說。“每次選擇舉辦地,沒被選上的城市難道不會生我的氣嗎?久而久之,我在他們眼里就成了一個不好說話、尖酸刻薄、沒事找事的家伙,不過這副刻板印象反而讓事情變簡單了。”

“寶貝,哈什溫妮小姐說得沒錯,你很難讓所有小馬都滿意。但在考慮其他小馬前,你也應該考慮自己的心意。”風笛補充道。

“至少先別讓自己對自己失望。”鮑霍夫說。“對其他事忠誠之前,先忠于自己的內心。”

聽完,云寶看看哈什溫妮,又看看父母,眼前一亮,仿佛綻放出彩虹的光澤。“我……我明白了!”她跳下病床,昂首挺胸。“我要代表小馬谷參賽,就像我一開始決定的那樣。至于云中城的城民們怎么看我……那不是我要考慮的事。”

“那么你得抓緊練習了。”哈什溫妮半開玩笑地說。“因為裝病這事,你落下好多進度呢!”

……

云寶宣布代表小馬谷時,所有關于她的討論都停止了,還能怎么辦?木已成舟,隊伍已經定了,云中城只能在沒有云寶的情況下,和小馬谷的驚異閃電軍團競技。

為各自隊伍加油的觀眾涇渭分明,唯獨鮑霍夫和風笛,他們大概是坐在云中城那一堆,卻為小馬谷的云寶加油的唯二匹馬。云寶很長一段時間都覺得父母的加油鼓勁太過頭,很難為情;但今天她覺得“剛剛好”,就當她最后沖刺為小馬谷取得預賽第一的成績時,她感受到了由衷的喜悅,不管其他小馬怎么看她。

鮑霍夫太過激動,最后時刻忙著搖旗吶喊,錯過了拍照的最佳時機。為此風笛和醒目露露還埋怨了他幾句。

當然,云中城始終是生養云寶的地方,這點永遠不會變,她對它的愛也不會變;但就像哈什溫妮說的,很難讓所有小馬滿意,最重要的是忠于內心,問心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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