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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裴闊德號沉沒

當晚,回到家的杰克開始整理他和伊森喝掉的啤酒。調查局的探員,迪克遜過來接走了伊森,他打開燈,將空罐子掃進垃圾袋。然而在“叮叮當當”的易拉罐碰撞聲中,他聽到了別的聲音。

他泰然自若地走出門,那聲音消失了,只有夜里蟋蟀的長鳴?!罢l在外面?”他大聲問,兩眼如鷹隼一般掃視門外的庭院。他想起了伊森說的打擊報復,在此之前他也沒太當回事,但現在似乎他也要遇到這種情況了。

他舉槍朝天射擊,巨大的槍聲如重磅炸彈,一下打破了夜晚的寧靜?!白约撼鰜恚蝗晃揖烷_槍了?!?

這時,草叢細細簌簌響了起來。“博伊德先生,是我,梅花小姐?!彪S后,穿著絲綢連衣裙和戴著翹檐帽的梅花小姐鉆了出來。然而杰克還是舉槍對準了她?!罢l?我不認識這個名字。我認識的小馬不會半夜突然上我家。”

“博伊德先生,我是私家偵探。”梅花小姐看著黑洞洞的槍口,有點心虛地說?!澳形艺夷睦掀?,勞拉,記得嗎?”

“哦,哦抱歉,我反應過度了?!苯芸瞬缓靡馑嫉負蠐项^,收起槍,和剛才判若兩馬。“沒錯,對,是我讓你找我老婆……進來說吧?!彼岄_門,請梅花小姐進去,接著她身后出現了一頭小龍,是穗哥。

“慢著,他是誰?”杰克又舉起了槍。

“我是穗哥,是,呃……”“是我的助手。”梅花小姐連忙搶答?!皠e用那種眼神看我,我保守了秘密,但找小馬肯定不能獨自出動;你老婆后面說的東西,就不能怪我了?!?

杰克聞言,收起槍,臉色不好看地讓他也進去。也許是迫于想知道老婆的消息,他出乎意料地展現出待客之道,給兩位倒了果汁。其實他本來想給啤酒,但梅花小姐和穗哥都不能喝。

“所以,關于勞拉,你都知道些什么?”杰克強壓下心中的激動,故作矜持地問。

梅花小姐尷尬地笑了兩下,清清嗓子,開始躊躇、斟酌語言。杰克看她在那邊磨磨蹭蹭,開始煩了,于是叫穗哥來說?!澳銘搮⑴c了全過程,你來說。”

“好吧,”穗哥整理了一下蝴蝶領結,說?!拔覀冋业搅怂?,知道了她的住處以及和誰在一起,也知道她目前是怎么想的。”

杰克一喜,連忙道:“然后呢?”

“我們了解的事情有點超乎想象,信息量很大?!彼敫缒樕沧兊脤擂纹饋??!叭欢?,我們不能告訴您。”

杰克的臉色一僵,緊接著一沉。他再次舉起槍,扳動擊錘上了膛,“以防萬一,我還是先拿著它吧?!彼淠卣f,威脅的語氣不言自明?!八?,你是什么意思?”

梅花小姐趕緊接過話頭,解釋:“這么說吧,博伊德先生,勞拉她……呃,跟另一個有錢的紳士在一起。我自詡是個不錯的偵探,但還是被她發現了,然后她就和我們開誠布公地談了一下午?!?

“談了什么?”

“基本就是……你們之間的一些事兒。”梅花小姐尷尬地笑道?!皠诶Σ诲e的,最終我們同意了她的提議:我們停止繼續追蹤她,而她保證會在之后打給您。”

“就這?”顯然杰克非常不滿意。“你知道我現在就可以給你一槍,對吧?”

“那這就太不公平了。”穗哥立刻回道?!澳溃鋵嵨覀兏緵]有來這的必要,但我們還是來了,坦誠地跟您說這些。我們不想您去責怪勞拉,或是勞拉的男友,或是其他的什么小馬……總之,您是個不錯的警察局長,我多少替您感到惋惜?!?

“而且,是您自己說,我們只要讓她能打給您,您就會滿足我們的請求?!泵坊ㄐ〗銢]底氣地提示說,那黑洞洞的槍口還是令她壓力很大?!八皇切枰稽c時間,到時候自然會打電話過來。順帶一提,我們為您服務可沒收錢?!?

沉默了一會兒,滿臉烏云的杰克放下槍,接著隨便撕了一張紙,胡亂寫了幾句話,再簽上名,丟給他們。“這就是我承諾的東西,現在拿上它給我滾?!彼恼Z氣異常冷酷,仿佛隨時要爆炸。

梅花小姐和穗哥面面相覷,用眼神示意,表示不要觸他霉頭為妙。于是他們拿上這張潦草的“許可”,跳下椅子準備離開。但杰克又叫住了他們,“把果汁留下?!彼敫缁仡^,就見杰克用槍示意他隨手拿走的果汁瓶。

“但我已經喝了一半。”

“沒關系,我沒有潔癖。”杰克淡淡說。于是穗哥只得乖乖留下果汁瓶,收拾好心情再次往門走,然而快到門外了,杰克突然又說:“還有你的領結,一并留下來。”

“為什么?它是我的?!?

“因為我叫你留下果汁時,你看起來不是很在乎——而我想要你在乎。明白嗎?”

穗哥只好乖乖將領結放到地上,然后跟梅花小姐快步出了門。杰克眼皮低垂,將門重重地甩上,上了鎖,然后將穗哥留下的果汁和領結直接丟進垃圾桶。

他坐在沙發上,整個身體陷進去,然后從茶幾下取出藥罐子,又吃了兩粒止疼藥。過了好一會兒,他起身走到樓梯下的小儲物間,打開后里面是一個布袋,其中滿是墨綠色的鈔票。

這就是他一直以來渴望的“五十萬”——不是一百萬,不是五萬十萬,更不是六十萬七十萬……只是很精確的五十萬,一分不要多,一分不要少。目前他已經將近完成,但他不想再等,必須盡早賺夠這部分。

想著,他撥通了山德的電話。

……

晚上的另一邊,東城區外的礦坑,入口處拉了三條警戒線,線外是兩名身著制服的警員,其中之一正是小馬們之前見過的佩西警官。他們百無聊賴地來回踱步,旁邊散落著喝剩的啤酒。

“博迪,你替局長做臟活多久了?”佩西突然說。

“比你早得多。”博迪,這匹有點壯實的小馬說?!暗故俏液芎闷?,你爸不是塞錢把你塞進來的嗎?你又不缺錢,為什么反而成局長的心腹了?”

佩西聳聳肩,意味深長道:“我剛進來本來是為了混日子,誰想到局長立刻就把我送進警校進修了……我都不知道為什么輪到我。”

“局長就喜歡把警員送進警校,用的還是自己的錢?!辈┑险f?!傲晳T就好。”他們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突然遠處草叢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兩個警員立刻彈起來,兩只蹄子舉槍指向前方,速度快如閃電。

他們倆成為局長的心腹,不是沒原因的。

“誰在那?”“快說明來意,不然就開槍了!”

隨即草叢鉆出幾個身穿紅袍的神秘小馬。兩個警員見對方那身打扮,放下了槍?!熬珠L沒說你們今晚會來?!迸逦靼櫭嫉?。

“山德也才剛通知我們?!奔t袍小馬為首的回答說?!罢f是局長突發奇想允許再來一次‘特殊服務’,所以山德一邊往他那邊送錢,一邊讓我們過來。”

過了一會兒,博迪的無線電響了起來,他立刻接聽,確定對方說的屬實。“行,進去吧?!痹捯魟偮洌瑑晌痪瘑T讓開路,幾個紅袍小馬拉開警戒線,鉆進了黑洞洞的礦坑。

見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博迪小聲吐槽:“如果不是酬勞可觀,我才不想和這些家伙打交道——他們真的很古怪,讓我起雞皮疙瘩!”

“誰說不是呢?”佩西回應。“我還記得上上次,他們帶著一個小女孩的照片進去,在底下呆了三個小時,第二天城里克莉絲的女兒就患了怪病。傻子才說這之間沒聯系。”

他們又聊了很多,殊不知這些機密信息都被某伙小馬聽得真真切切——塞勒斯、露娜教授和萍卡美娜正像原計劃那樣,在黑暗中偷聽、監視。她們身著黑衣(除了露娜,她本來就黑),頭戴夜視儀,蹄子舉著收音器試圖聽清那邊警員的對話。

“看來礦坑爆炸真和芮根患病有關。”萍卡美娜小聲說?!敖Y合三色堇分享的情報,我猜地下大概沒什么值錢的礦物,而是某種邪惡的生物——嗚,真的好邪惡!我得給它編首歌。”

“你好像抓錯重點了?!甭赌扔脽o語的眼神看向萍卡美娜,壓低聲音道?!半m然沒能達到最初的目的,但我們不能坐視不管。天知道他們還要害多少小馬?”

“你們能告訴我,聽到了什么嗎?”塞勒斯忍不住打斷?!拔覄倓傳蛔优卸]過——我是說,我耳朵不太靈,沒聽清?!?

于是露娜教授簡短地解釋了一遍,塞勒斯聽后也同意她的觀點,絕不能坐視這幫邪教徒搞事?!艾F在最致命的問題是,備受尊敬的警察局長都參與其中,我們能爭取誰的幫助呢?”

“羅杰斯市長?”萍卡美娜試探地問。

“絕對不行!”塞勒斯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耙晕疫^去在這的居住經歷,以及本地居民對他的評價,找他還不如找餐廳服務員,至少服務員真會服務你!”

“那我們只能找其他外來小馬了?!甭赌冉淌谡f。“蘋果嘉麗、梅花小姐、三色堇、迪斯廓、星閃、彩鬃上尉……他們的目的大概和我們一致?!?

“話說你之前還不信星閃來著,認為她說的‘超自然力量’是假的?!逼伎滥忍嵝训?。“現在怎么說啊,嗯?”

露娜教授漲紅了臉,小聲說:“算我錯了,行了吧?”

“那我們現在干嘛?”

“繼續守著,看能不能跟著這群紅袍小馬,找到他們的大本營?!?

于是三匹馬繼續在黑暗中潛行,等了三個小時,漏出來的皮膚都被蚊子叮成篩子了,但她們為了不打草驚蛇,強忍瘙癢安靜地伏在地上;那兩位警員比她們還厲害,光靠聊天就站了那么久,全無睡意,也無半點疲憊的跡象。

皇天不負有心人……呃,不負有心馬,礦坑那邊有了動靜。只見那些紅袍小馬從洞口鉆出,甚至更興奮了。他們激動地和兩位警員碰蹄,臨走時還留下一些現金作為謝禮,兩位警員笑瞇瞇地收下,送他們離開。

塞勒斯她們靜靜地看著,待紅袍小馬距離差不多了,就跟在后面緩緩移動?,F在她們就不需要夜視儀了,因為那些紅袍小馬提著油燈,所以她們只要跟著燈光走就行。

她們盡全力保持安靜,不發出一點聲響,然而守秘人屏風后面不斷投擲的骰子,讓她們腦內警鈴大作。這種暗骰大概代表某種不好的事,她們只希望運氣足夠好。

就在這時,作為資深探險家的塞勒斯察覺到不確定。她立刻攔住露娜和萍卡美娜,“有點不對勁?!彼÷暰娴馈!案杏X和我們當初看到的足跡路線不一致——他們在走不同的道?!?

“他們迷路了?”萍卡美娜一如既往地腦回路清奇。

“大概不是,我覺得他們可能發現我們了,在故意帶我們繞圈子。”塞勒斯嚴肅地說?!拔覀兊泌s緊撤退!”話音剛落,沒等露娜和萍卡美娜反應過來,她們的周圍便齊刷刷亮起火光,并且越來越密集、近。

“快跑!”塞勒斯一聲令下,三匹小馬便撒開蹄子往一個方向跑,然而緊接著就沖出幾個紅袍小馬,從側面將她們撞倒在地。等她們好不容易站起,就發現她們被一圈舉火把的紅袍小馬包圍了。

“你們想干什么?”露娜大喘粗氣,緊張地問。

“這問題應該由我們問你。”為首的紅袍馬說?!罢l派你們來的?摘下頭套!”

顯然她們不可能這么做,而是立刻反擊。只可惜她們三個里,只有塞勒斯點了戰斗技能,再加上對面馬多勢眾,她們很快敗下陣來,倒在地上。

為首的紅袍小馬要去摘塞勒斯的兜帽,就在這時,只聽寂靜的林子里突然傳來兩聲槍響,眾紅袍小馬頓時大驚失色,四散奔逃找槍聲來源。

緊接著只聽兩聲悶響,兩匹紅袍小馬從林子里倒飛出來。紅袍頭目如臨大敵,命令眾教徒收縮陣型,圍成一個小圈,以避免腹背受敵。然而他們好不容易組成陣型,兩聲槍響就讓他們現出原形——開玩笑,圍成一個圈只能拿同伴當掩體,怕是要被當活靶子射。

他們這一散開,林子里就鉆出來一匹天馬和一匹陸馬,他們一下就撞飛兩個紅袍教徒,隨即各扛起萍卡美娜和露娜,叫上還有體力跑的塞勒斯往林子里鉆。

好容易回過神來的頭目叫道:“快追!”教徒便跟著他的命令追向林子深處。然而黑暗中只傳來幾聲槍響,接著是幾個教徒的驚叫,然后其中幾個跑了回來。

“你們怎么回來了?!追?。 鳖^目氣急敗壞朝他們吼。

“對面有槍!”驚魂未定的教徒回道。“有幾個已經被打暈了,我們也撤吧!”

頭目剛想訓斥,但看其他教徒的臉色,只好同意。于是教徒們收攏陣型,以防對面殺個回馬槍;等了十分鐘,林子里回歸以往的平靜,他們才鼓起膽子往基地走。

“大主教知道了,一定會火冒三丈?!币粋€教徒怯生生地說。

“你們還知道丟臉???”頭目依舊還在氣頭上?!拔覀兡敲炊嘈●R,被對面兩個加一把小槍就嚇退了?!?

另一邊,林子深處,趕來營救的天馬和陸馬見后面沒有追兵,這才停下來恢復體力?;剡^神來的萍卡美娜和露娜戴上夜視儀,才發現來救她們的正是彩鬃上尉和大麥頭先生。

“你們怎么來了?”

“你們大半夜帶著這身打扮出門,很難不懷疑你們別有企圖?!辈首咨衔撅w在半空中說。“反正我也睡不著,就跟著出來了,以免你們是某種間諜;大麥頭聽說后,主動提出跟過來?!?

“對。”大麥頭言簡意賅。

“間諜?你想象力也太豐富了。”塞勒斯吐槽道。

“你們應該慶幸我想象力豐富?!辈首咨衔镜靡獾卣f。“否則我和大麥頭就不會在今晚恰好救了你們。說說吧,那些家伙是誰?你們又在干什么?”

于是她們將知道的一切和盤托出,聽得彩鬃上尉和大麥頭一臉的難以置信。過了好一會兒,彩鬃上尉才單挑眉毛,狐疑道:“所以你們的意思是,礦坑底下有某種超自然生物,和克莉絲女兒的精神病直接相關,甚至還引發了之前的大爆炸?而那些紅袍小馬就是某種邪教徒?”

“我知道這很難令馬信服?!甭赌日嬲\地說。“但相信我,我今天下午還堅信礦坑底下是爆炸礦物,現在就對超自然深信不疑了。我們必須阻止他們?!?

“那還等什么?”萍卡美娜跳起來尖聲道?!澳銈儌z有槍,直接抄家伙沖進礦洞吧!”

“你冷靜點?!辈首咨衔菊f?!拔覀兊淖訌椇苡邢?,剛剛為了救你們,已經浪費了很多發。剩下的大概不夠支撐我們走到洞底。”

“對?!贝篼滎^依然言簡意賅。

“而且,”彩鬃上尉補充道?!拔覀兙退汴J進了礦坑,沒有后援,那些邪教徒大可以堵住洞口,讓我們在洞底腐爛!我們必須集結足夠多的力量才能行動。”

看來要解決這一切麻煩,還有很多工作要做。他們只能暫時撤退,從長計議。好在那些邪教徒只會埋伏一次,他們回酒店的旅程很順利。等回了酒店,所有外來者都意識到這些事情之間,千絲萬縷的聯系。

于是他們結成聯盟,約定共同解決這場危機,自然,所有情報都分享了?,F在梅花小姐有進入礦洞的許可,所以他們可以正大光明地在白天過去。

但他們怕的是,等好不容易解決完地底威脅,出洞口時外面有一堆警察等著——已知博伊德警長是這幫邪教徒的盟友,他們怎么能不擔心被堵門的風險呢?

他們不知道備受尊敬的警察局長,為什么會淪為邪教徒的幫兇,也沒時間去搞清楚。為了萬無一失,他們得想辦法“除掉”這個威脅,尤其是局長已經展現出自己不友好的一面。

“所以你們有什么好主意?”迪斯廓雙手環胸,無聊地說。“潛入他家?還是說在他上班路上設埋伏?”

“我覺得他作為警察局長,跟罪犯打交道那么些年,我們很難成功?!碧O果嘉麗分析道?!岸椅覀円膊荒茏鲞@種‘暴行’,不是嗎?”

“有了!”星閃靈光一閃?!拔矣浀每死蚪z曾說過,她在一次晚宴里聽說過局長‘五十萬退休金’的計劃,許多有名的生意小馬都有所耳聞,會試著賄賂他?!?

“你是想讓我們賄賂他?”萍卡美娜問?!昂冒?,我看看我的信用卡還有多少額度——”

“不是賄賂!”梅花小姐笑著白了她一眼。“如果這是真的,我們只需要把這個信息交給值得信賴的家伙——然后局長就要面臨內部審查了。”

“說起這個,我知道最近有聯邦派來的調查隊?!碧O果嘉麗舉蹄說。“他們召開新聞發布會時,我從其他記者朋友那兒了解了這件事。也許我們能告訴他們?!?

三色堇則擔憂道:“可我們沒有證據?!?

“先試試吧,萬一能行呢?”梅花小姐說。

……

第二天,工作日,杰克像往常一樣來到警察局,服用了兩片止疼藥后,準備開始今天的工作。這時他的副警長,馬丁·斯泰特氣喘吁吁地闖了進來?!瓣P于你的延遲退休計劃,我有眉目了?!?

“是嗎?繼續?!?

“我聯系到一個非常不錯的律師,他發明了一個保住你職務的辦法——好吧,‘發明’一詞不太準確,總之他全都謀劃好了,這是一個大計劃!”馬丁兩眼放光地說。“我剛和他通過話,他點子多到我目不暇接。相信我,杰克,這家伙真的很懂?!?

“哇喔,馬丁,我不知道說什么?!本珠L罕見地表達了喜悅?!斑@消息真是太棒了,我能見見他嗎?”

“當然,不過他不住在這兒,現在另一個地方打官司。不過再過八天十天他就會過來。等他到了,我們三個就坐下,好好商談細節。”

“聽起來不錯,那有什么是我現在能做的嗎?”

“貌似沒有,呃,好吧,其實有?!瘪R丁思索道。“他的部分設計是一個支持你的大型公關活動,包括和媒體對話,許多采訪,甚至還有街頭游行。如果你家庭和你在一起就好了,雖然你和老婆在打冷戰,但或許你的孩子可以——”

“不不不?!苯芸肆⒖檀驍嗾f。“聽著,我的長子和他的未婚妻剛決定七個月的環球旅行。他們會帶上我的小兒子、孫子和一些朋友,在全世界享受,而我很高興他們不知道……你懂的,所有這一切。他們還不知道我要被炒魷魚了,我不想驚動他們?!?

“好吧,就知道你會這么說。”馬丁扯了扯領帶,轉頭就走。就在他剛推開門時,杰克猶豫地叫住了他?!榜R丁,等等。你剛才說我老婆的事……好吧,你覺得你能幫我找到她嗎?”

馬丁轉過身,思索一陣說:“杰克,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我覺得我們應該一件一件來。搞定這檔子事,我們再處理那個,行嗎?”

“好吧,你說得對?!?

馬丁走后,電話響起,是伊森·帕爾默。杰克接起來,正準備開玩笑,但那邊的語氣卻令他猝不及防。

“杰克,我聽說了一個數字——五十萬?!币辽穆曇粲悬c顫抖,但更多的是難以置信?!斑@金額有什么特殊含義嗎?”

沉默,杰克不知道要說什么,最后他只能說:“我不知道五十萬是誰告訴你的,但情況比你想得復雜很多?!?

“復雜?”伊森怒道?!斑@什么時候對你來說是復雜的事了?我花了些時間檢查所有這些文件,有了一些答案,但我想從你這里得到答案——為什么是五十萬?”

“什么文件?你怎么得到的?里面有什么?”杰克連連追問,但他其實知道答案——長久以來他樹敵頗多,誰都有可能趁他臨退休之際來上致命一擊,誰告發的他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如何跟老朋友說?

“和你差不多,我身邊總是聚集著一群年輕警員。上班第一天起,他們就聚在吸煙室里,一邊說笑話,一邊說搞到一百萬后會做些什么。但那不是單純的笑話,而是很快變成了現實,他們真賺到了一百萬,買了房和車,接著是第二個一百萬,再然后是第三次、第五次……他們完全不知道自己卷入了什么,但我不是他們,伊森,你知道我的,我跟他們不一樣?!?

“你跟他們不一樣,因為你只貪五十萬?!”“我——”

杰克還想解釋,但伊森那邊的語氣已經變為極致的失望。對方長嘆口氣說:“你知道嗎?其實我根本沒那些文件,只是有某匹匿名小馬告訴我這件事,我一開始不信,于是跑來試探你——如果你真的清白,自然不會信有什么文件;但你信了……老朋友,你明白不管是十萬、二十萬還是五十萬,它們都一樣,都一樣是犯罪!”

杰克目瞪口呆,愣了良久,喃喃道:“不,它們不一樣……”

“趁你還有機會,自首吧?!币辽嬲\地說?!爸辽倌氵€能保留你的名聲?!?

杰克無力地掛斷電話,癱坐在椅子上。情況急轉直下,他倒不會立刻進監獄,畢竟伊森沒有任何證據;然而他想的是,唯一懂自己的老朋友,現在也站到了自己對面。

為什么是五十萬?為什么五十萬和一百萬、十萬都不同?答案只有他自己知道。

電話再次響起,但杰克心煩意亂,無力去接。秘書艾瑪催促:“博伊德先生,你必須接這個電話!”

杰克抄起電話,大聲吼道:“誰?!”

“杰克,是我,勞拉。”那熟悉的聲音異常冷靜。“我不知道你想對我說什么,但現在,請說吧?!?

好不容易經歷這一切,等到她打來的電話,杰克卻突然啞口無言。長久的沉默后,勞拉漸漸失去了耐心?!敖芸耍乙獟祀娫捔??!?

“哦,勞拉,呃……我的天,我想跟你說些事情。”杰克的語氣只有到現在才會變得溫柔?!澳阌浀枚嗄昵埃玫轿叶伎焱浟恕菚r候迪蘭患水痘睡不著,我們照顧他忙到半宿,直到他睡過去,然后我們……我們下樓坐到地上,開了一瓶紅酒,想著我們做得已經夠好了……

“我們坐在地上,打開賬單,開著我們有多窮的玩笑。然后……然后我問你,‘如果我賺了一百萬,我會不會是你的英雄?!憔妥谀抢锵萑氤了?,就好像你得認真思考一下答案。你沉默了一會兒,然后笑著說,‘即使你只賺到五十萬,你也是我的英雄。’你記得這句話嗎,勞拉?”

“杰克,我——”

“你記得嗎?”

又是煎熬的沉默,杰克害怕聽到另一個回答,但仍抱有希望,希望對方說“記得”,然后他就能告訴她,他真的賺到了五十萬。然而,冰冷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說實話,杰克,”勞拉的聲音自始至終都沒有波瀾?!安?,我不記得了。”

“你不記得?!但……”

“杰克,你找我找了這么久,就只是想跟我說這個?這就是你想對過去做的一切,對我做的一切,所要說的?”

“你怎么能不記得?!”杰克幾乎要崩潰了?!澳呛苤匾瑒诶恰呛苤匾?

“再見,杰克。”勞拉掛斷了電話。

……

亞哈刺中了白鯨,但裴闊德號也因他的執念沉入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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