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家內部爭的面紅耳赤之時，楚易叩響了方余的屋門。
“楚兄？”
“是我，可備妥了？”楚易朗聲問道。
吱啦——
房門打開，方余臉色泛白，神情疲憊，楚易見狀，大吃一驚。
“什么情況？你昨晚去天仙樓了？”
“天仙樓的仙子能看上我？”方余翻了個白眼，“這兩天有些煉器過度了。”
“沒事吧？到了地方，可別丟了我的面子。”楚易打量著方余的身體。
“無礙，中品凡器而已，手到擒來！”
“那……”楚易摸了摸下巴，故作思索狀。
“要不然你現在進屋打一柄，讓我觀摩觀摩，我也好放心。”
方余一愣，眼神幽幽，直勾勾地盯著楚易。
楚易大笑。
“哈哈，開玩笑的，走吧，再不去趕不上了。”
兩人掠風而行，轉眼已至桓山腳下。
王家府邸，就盤踞在桓山之巔。
青石階蜿蜒如龍，坡度平緩，兩人走得輕松。
隨著不斷上行，方余感覺靈氣愈發濃郁，不禁好奇道。
“怎么感覺這里的靈氣變得濃厚了。”
“那是自然。”
楚易的目光看向桓山的山頂，那里屹立著一片建筑，是整個東城靈氣最為濃郁的地方。
“知曉靈脈嗎？”
“靈脈？”方余嚇了一跳，脫口問道，“此地有靈脈？”
楚易笑了笑。
“當然沒有，這里要是有靈脈，也輪不到王家占據了。”
聽到楚易笑言，方余也反應過來。
靈脈何其珍貴？哪怕是最低級的一階靈脈，都不知有多少筑基修士生死相搏。
“靈穴，可曾聽聞？”楚易又問道。
“靈穴？”方余疑惑。
“沒錯，天地之大，無奇不有。除了凝結天地靈氣的靈脈，還有能聚集靈氣的靈穴！”
“這么說來，它與靈脈有著相同的性質？”方余皺眉道。
“差不多，此地相當于七成靈脈。”
楚易點頭，繼續解釋道。
“靈脈更為顯著，無盡靈石深藏地底，靈氣濃郁無比。
靈穴只能聚集小范圍內的靈氣，靈氣濃郁有限，凝結靈石更是不可能。”
“怪不得此地靈氣如此濃郁。”方余恍然頷首，追問道，“東外城可還有別的靈穴？”
“還有一處，相當于五成靈脈，亦在王家手中。”
“不愧是東城霸主啊。”方余不禁眼紅，盤踞靈穴之上，修行必將事半功倍啊。
“好好努力，以你的煉器天賦，日后未必不能在此開辟洞府。”楚易拍了拍方余的肩膀。
半山腰處。
方余兩人停下了腳步。
古樸厚重的煉器房已然立于眼前，閉合的大門前，數十上百人聚集，聲浪翻涌。
“如何？”楚易笑問。
“不曾想我們東外城會有這么多煉器師。”方余輕撫鼻梁，眼中帶著驚訝。
“這也僅是桓山一片的煉器師罷了，東外城農戶千千萬，區區百位煉器師怎能滿足？”
在東山居住十數年的楚易自然更加了解東外城。
“有信心嗎？”
“煉制中品凡器的話，問題不大。”
“那就好。”
兩人交談間，青鋼大門轟然開啟，灼熱之氣撲面而來。
順著人流步入煉器房之中，排排青鋼熔爐下，火燒的正旺，玄鐵重錘，短柄輕錘，赤鐵原胚……一一映入眼簾。
驚嘆聲不絕入耳。
“歡迎諸位參加我王家外兵房的考核。”高臺上傳來渾厚嗓音。
是一個三十多歲模樣的男子，身穿青袍，腰懸白玉，氣息渾厚。
“先前王家所做承諾，靈石原材、大師指點……皆是事實！”
“我王晁奕在此，以王家之名向諸位擔保。”
“好！”
“我要加入！”
“王家氣度！”
……呼喊聲宛如浪潮一般，席卷整個桓山。
聲浪疊疊，傳到桓山之頂。
那里，一老一壯并肩而立。
“佃戶終究是佃戶。”錦衣中年人望著山腰輕笑，“些許靈石便能輕易驅之。”
“眼界不同罷了，世世代代為佃戶，又怎么與世家爭鋒？”老人并不意外。
“血煞刀之事，你怎么看？”
中年人聞言，皺起了眉頭，思索片刻才緩緩說道。
“二叔所疑，也有他的道理。”
“我倒覺得不是老三做的。”老人搖了搖頭。
“佃戶荒客之中，也不乏有練氣高手。”
“農耕數十年，他們難道還有心氣？”中年人不覺得是佃戶出手。
“是啊，我王家坐鎮東城數十年，從未發生過暴亂。
雖然有劫修，但也不過極少之數。
要他們對王家出手，更是笑談。”
老人捋了捋白須，眼神卻突然變得凌厲起來。
“但萬事沒有絕對，佃戶的凝聚力很強大，一旦擁有了主心骨，勢必是一股兇猛的力量。”
“那就在他們成型之前，將他們狠狠按住！”中年人目光決然。
“盡力為之吧。”老人微微點了點頭。
“派人去內城和大乾接觸一下，就說大炎余孽在我們東城。”
“他們真的在東城？”
“不知道。”
……
在王氏主家父子交談之時，山腰處、煉器房中已經如火如荼。
百位煉器師匯聚一堂，共同煉器的聲勢非同凡響。
若不是有消音陣籠罩，桓山上的王家子弟怕是不敢修煉。
雜音入耳，引得走火入魔，靈氣紊亂，并非沒有先例。
考核時間限制在兩個時辰內，煉器次數三次。
完成一柄中品凡器即可通過考核。
煉制出上品凡器、極品凡器，更是可以優先選擇煉兵臺。
砰…砰…砰……
大錘震震似雷鳴，小錘錚錚若金啼。
錚錚震震交替落，鐵花星火耀青臺。
時間夾雜著敲擊聲緩緩流過。
其中一位不起眼的青年，隨著他最后一錘落下，一柄長刀盡顯其形。
【器成·赤鐵刀（中品凡器）】
【反哺·下品靈氣一柱】
“呼……”方余抹下一把汗水，大口喘氣。
并非是方余假裝，實在是前幾日趕制鷹傀消耗太大。
嗒嗒嗒……
腳步聲響起，方余扭頭。
只見兩人齊步走來，一人是楚易，另一人正是王晁奕。
“王兄，這就是我的師弟，方余。”
“不愧是莫大師的弟子，果然一表人才。”
王晁奕笑意滿面，順手拿起方余剛剛煉制的長刀，打量起來。
“不錯不錯，接近上品凡器了，基本功很是扎實。”
“兵長謬贊，中品凡器罷了，不值一提，還望兵長日后能提點一二。”
方余撐起笑臉，拱手相拜。
雖然方余本意是進入兵房低調行事，無需王晁奕提攜。
但楚易一片好心，他自然也不能拂了面子。
“好說好說。”王晁奕笑呵呵的應下。
“我這師弟，日后就交由王兄調遣了。”
“楚兄放心，方師弟在我這，定然無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