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圖紙一看就有些年代，可能是上古遺留啊，價格方面……”
老漢呆愣片刻，嘆息一聲。
“仙師請說，老漢認了。”
王家修士滿意笑了，一揮白袍。
“五十靈石！”
老漢面色沉悶，猶豫間正準備答應。
突然，旁邊一道年輕的聲音響起。
“我出一百靈石！”
方余昂頭挑眉上前兩步，看向王家修士。
此刻的方余，好似一位大家子弟，仿佛一百靈石不是自己的全部身家，只是幾日的零花錢。
王家修士臉色瞬間沉下，低聲呵道。
“王某勸你莫要多管閑事！”
方余神情自得，絲毫不懼。
“怎么，只許你們世家點燈，不許我們散修放火？”
王家修士雙眼瞇起，盯著方余，背在身后的雙手氣息輪轉。
“大庭廣眾之下，道友莫非是想明搶？”
感受到中年修士的殺意，方余高聲喝道，瞬間引來密密麻麻的視線。
農會之中，川流不息的人群，就是方余的后盾！
王家修士攥緊手掌，青筋暴起，卻也不得不壓下心中怒火，冷聲道。
“一百零一塊靈石，圖紙給我。”
老漢扭頭看了方余一眼，得到方余的示意后，將懷中圖紙遞了出去。
王家修士低哼一聲，惡狠狠的將一袋靈石扔給了老漢。
塵埃落地，方余迅速擠入人群中，消失不見。
離開了中心地帶，方余悠閑走在黃土路上，思忖萬千。
“可惜了，若是那老漢在別處擺攤，我未必不能拿下圖紙。”
方余深知，從那張圖紙進入王家視野的那一刻，就不會再有其他結果了。
他報價一百靈石……也只是幫老漢多討回一些靈石罷了，并不能改變結果。
出價兩百靈石？先不說方余沒有，哪怕有……
王家會放棄一張眼前的完整法器圖紙？
不會！
王家不會出錢，也不會放棄。
他會在某個夜深人靜的夜晚，讓方余和老漢無聲無息的消失。
一門三巔峰！這就是王家在東外城的統治力！
練氣十層，半步筑基！王家有三位。
“弱肉強食！沒有實力，寸步難行！”
“法器！只有法器的反哺，才能讓我更進一步！”
……
農會之外，十里有余，兩個蒙面修士將一個老漢堵在了山腳。
“交出靈石，饒你一命。”
本應該抱頭蹲地、大聲求饒的老漢，卻露出了一絲不屬于他的笑容。
“我就說區區一百靈石，王家不至于這般小氣嘛，原來是你們這群小賊。”
聲音清脆靈動，不似六旬老漢，反像豆蔻少女。
聞言，劫修兩人愣住。
下一瞬，一道魁梧身影手持大刀從旁邊樹林飛出，銀光閃動，如同殺雞一般，斬下兩人首級。
“怎么回事？”漢子面無表情問道。
“沒什么，遇到了一個有趣的人。”
“嗯。”
“在東外城，倒是難得看到王家吃癟呢。”
“莫要多事。”
兩道身影隱入樹林，消失不見。
……
老漢的隱藏身份方余自然是不知道。
某處靈田，青年漢子不顧呼嘯的寒風，單衣赤膊，鐮刀舞動，汗水滴落，茬茬靈稻接連倒下。
嘰喳嘰喳……
靈田的另一頭，野雀仍然在肆無忌憚的進食著。
方余有些惱火，卻也無濟于事，只能加快手上割麥的速度。
炎陽高照，種田人在收稻。
他仿佛一臺收割機，只要體內靈氣沒有匱乏，就能永不停息。
嘰嘰喳喳的野雀聲仍在耳邊徘徊，也不知是先前的那批“大胃口”，還是新的一批貪食鬼。
時間推移，枯燥乏味的農耕中，方余甚至覺得鳥雀的嘰喳聲都動耳起來。
“要是它們不吃我的靈稻，倒也是一群討喜的小家伙。”
“可惜，如今我自己都食不足，又怎能容下你們啄我的靈稻？”
方余正準備起身去驅趕那群小家伙。突然，高空中傳來一聲高昂的鷹唳。
一瞬間，方圓鳥雀盡數竄逃，四散開來。
方余苦笑。
“弱肉強食啊，我有我的苦，你們也有你們的劫。”
徬晚屋中。
方余看著稱桿，苦悶不堪。
“一石三斗。”
這樣算下來，這塊靈田的收成是六石五斗。
除了稅糧，還剩一石五斗，連過冬的口糧都不足。
方余覺得自己得找個機會請教請教鄭常中了。
依稀記得，哪怕是癡迷煉器的前身，秋天也有七石多的收成。
“定是那群野鳥！吃了小爺的靈稻！”他再次仇恨起了那群鳥雀。
“如果有前世那樣的稻草人就好了。”
“不過……修仙界的野鳥會怕稻草人？”
方余暗暗思忖，隨后有了答案。
“自己在這邊收稻，它們在那邊啄。弄個稻草人，怕不是被它們啄禿了？”
“倒是白日里的那聲鷹唳……效果拔群。”
“要是能抓只黑羽鷹給我看田就好了。”
方余不禁想著，轉而又輕笑一下。
“猛禽看田，獸師種稻？也是新奇。”
玩笑過后，方余開始思索其他方法。
“沒有黑羽鷹，黑羽鷹唳也行，擬聲符？”
“不行，符箓太貴了！”想到符箓的昂貴，方余直擺頭。
“不如……我打出一只黑羽鷹來？”
方余眼神發亮，覺得此法或許可行。
下一刻，一張枯黃的粗紙被方余從木柜中取出。
黃紙是半年前方余花費三塊靈石從萬寶閣買下的，實屬煉器師之寶。
到了今天，也僅剩最后一張。
多年打鐵，方余的精神力雖然距離神識境界還很遙遠，但在練氣期已是翹楚。
閉上雙眼，黑羽鷹的形象在方余腦海中浮現。
翎羽烏黑，冷光四散。眼神兇戾，震人心魄。爪如寒鐵，骨刺寒芒……
睜開眼時，已是心有兇禽，下筆如神。
方余一邊在黃紙上不斷圖畫，一邊自言自語。
“僅憑一個黑羽鷹空殼子，怕是唬不住那些鳥雀，煉器材料中需融入一些黑羽鷹骨。”
“除去少量的鷹骨，煉器的主要材料……黑鐵！”
“羽毛上也不能全部用雜鳥羽，加入少量黑鷹羽。”
……
夜深人靜，一排漆黑的房屋中，有一間燈火通明。
一青年正坐其中，時而低眉沉思，時而喜上眉梢，時而揮筆如流，而是斷續不動。
夜入子時，整個東外城充斥著平穩的呼吸聲，方余握筆如龍，點上最后一筆。
【開新·黑羽鷹傀圖紙（極品凡器）】
【反哺·御天傀儡訣（練氣篇）】
“創造圖紙，竟能反哺功法？”感悟著腦海中多出的功法，方余驚訝。
“意外之喜。”
“如此看來，“稻草人”沒有問題，最后的難題……我能否打造成功？”
“凡器巔峰嗎？”
“來吧！”
方余眼中，灼灼火焰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