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哥們是安全局的,沒想到他會來那么快,他不應該還在BJ嗎,我以為來的會是些小家伙呢。”一只白貓趴在嵐止的肩上。
“所以我們現在要去找剛剛那個人?”嵐止騎著共享單車問了一句。
“因為安全局里沒有什么有所謂特殊能力的人啊,處理這種有關能者的事經常出現傷亡,他對我有恩喵,我偶爾也得去幫襯一手,你叫他葉哥就行了。”
“他們難道不是專門處理這類事情的人嗎?為什么會沒有能者?”
“靜老跟你講過什么是能者吧。”
“嗯,大概就是強于凡人的存在,但本質上還是凡人。”
“‘修仙者’不被當局允許干涉現代社會,而‘天予者’在數量極少的基礎上又很少會同意協助安全局,因為作為‘被拘束’的一方的條件大多數情況下不可能得到當局同意,電影里不是經常有‘驅虎吞狼’的情節嗎?在現實中是行不通的,能者就算無償進行幫助也難以獲得上層的信任。”
“明白了。”嵐止想進行思考,可注意力都在騎車上,已經有段時間沒騎過自行車了。
“哎呀,一口氣說了太多話了喵。”白貓伸了個懶腰,差點摔下來,所幸被嵐止扶住了。
“雩姐,你還有其它形態嗎?”
“沒了,怎么,你難道是福瑞控嗎?”
“沒有沒有,我只是問一下,好有心理準備。”
遠遠地看見西裝男站在路口旁,就近找了個停放點,嵐止急急忙忙地趕過去。
西裝男看著眼前這個肩上帶貓的少年剛剛站定便伸出手說道:“葉義過,幸會。”
嵐止握住他的手說了句“幸會,葉哥。”
“你怎么到祁州了,京爺。”雩說道。
“少問,感染者都在以萬世廣場為中心的一千米范圍內,大部分人都只是頭暈、惡心、暈倒的癥狀,少部分便有像狂犬病的癥狀,但身體素質很高,他們就是本次行動的目標。”
“之前把你當作被她一時用血操控的普通人了,抱歉。”葉義過向嵐止說道。
“接下來就麻煩你們了,目前已發現的六個目標還有之后增加的未知數量,請盡快解決,減少目擊者,這樣會讓事情輕松些。”
“這里面只有一只嗎?”雩問道。
“對,目前正使用麻醉槍進行強制鎮定,但過于靠近還是會受到攻擊。”
雩和嵐止跟在葉義過的身后,穿過一長段的施工路段,到一個酒吧門口,門外站著兩個穿著工程服的工人,葉義過跟他們說了兩句便放他們進去了。
另一個穿著西裝的人出現在葉義過身后,“他們沒問題嗎?”
“她可是名副其實的‘怪物’,里面的相比只是只野獸罷了,讓隊員們都出來吧。”
雩跟嵐止往里一站,五六雙眼睛看了過來,然后他們像是接到什么指示一樣有序從酒吧側門出去了。
酒吧的正中央趴著個人,它像狼一樣惡狠狠地盯著他們。
“本身想讓你先從簡單的開始,先來這個也沒差就是了喵。”雩跳到桌上。
“‘這個’是什么?”嵐止疑惑地問。
“讓你的肉體認識到自己的變化。”雩舔了舔自己的貓手。
“具體是怎么做。”
“就像這樣…”雩亮出了貓爪,同時趴著的那個人向嵐止沖了過來。
沒有什么聲響,那個人已在酒吧另一角。
雩期待地看著嵐止。
“咚”什么東西掉在地上。
嵐止低頭看到,原來是自己的左臂,哈哈。
“喔哦——————”嵐止大聲慘叫起來。
而雩已經笑得變回人形,在地上打滾。
“噗噗噗,你怎么叫這么大聲啊!”雩一邊笑一邊指著嵐止。
“很痛啊!喔哦————”嵐止還在咆哮。
叫聲有助于從精神上抵抗壓力,所謂同一個人在是否能發聲的情況下能承受不同程度的痛苦就是這個道理。
“好啦好啦,你還是先把注意力放在那位身上吧。”雩從地上撿起斷臂。
對方正在觀察嵐止,顯然叫聲也一定程度上影響到了它。
嵐止用右手捂住嘴,盯住角落的敵人。
雩把斷臂和嵐止的切口貼合,用一只手扶著。
“觀察法可不是適合血族的做法,我們只能是被謹慎對待的那方,”雩瞥了一眼角落的類獸態人,對方便后退一步顯出疲態,“大膽地采取進攻。”雩揮出一道血封住了窗,但沒有像之前那樣凝固住,而是呈流動的樣子。
嵐止擺了擺左臂,完好如初。
“那個,可我完全不知道該怎么打。”嵐止看向雩。
“沒事啊,不知道就挨打唄,”雩一臉笑嘻嘻的樣子,“反正死不了。”
“啊?”
類獸態人見自己破窗逃跑的想法無法實現便向嵐止沖過來。
嵐止就這樣挨了10分鐘的打,血肉模糊,完好如初,血肉模糊,完好如初,血肉模糊。
然后雩上來一拳把對方打暈了。
“太慢了,你到底在里面干什么。”葉義過向單手扛著類獸態人出來的雩質問道。
“慢工出細活。”
“對你來說不都是一拳的事,這孩子怎么了…”他看到了跟著雩身后慢慢挪動的嵐止,全身的衣服都快被撕碎了。
“哦,我弟,嵐止,親的,不用擔心。”
“……”葉義過一時不知道說什么。
雩不知道從哪掏出一件大號雨衣給嵐止穿上。
嵐止感到一陣刺痛,但也只是一陣。
“這衣服是用我的血做的,現在吃了你的血,也會用你的血進行修復。”
嵐止好奇地捏了捏雨衣,只是塑料的感覺。
兩個工人抬過來一個棺材大小的鐵盒子,像是用來裝人的。
“好啦,去下個地點吧。”
三人上了一輛小轎車。
“對剛剛那種人你有什么印象嗎?”葉義過坐在副駕駛問道。
“有點像獸態,不是獸化,有點奇怪,”雩正在玩指甲,“獸態是模仿野獸的內在,一般來說不可能走火入魔到那種地步。”
“現在已知的六人的背景已經調查清楚了,連練武的關系都沒有,完完全全的普通人。”
“只能等解析科的報告了。”葉義過息屏了手機揉了揉眼睛。
“老葉,封城是怎么回事。”雩看了看嵐止沉默不語的樣子問道。
“剛剛那獸人咬到了人是會感染的,今天早上六點剛確認的,大會還在討論,但實際上部分車站和機場已經開始準備停運了。”
“?”嵐止看向雩。
“這么快?”雩并沒有管他。
“畢竟有之前的經驗了,現在只是待定,正式的結果還得等幾天吧,之后有的忙了,所以能不能請你接下來的工作快點解決。”
“知道了,你別急。”
“你弟,沒事吧?”
“現在身體感覺怎么樣?”雩轉過頭問嵐止。
嵐止看向自己的雙手,像是在感受自己的身體那樣。
“好像血液流得更快了。”
“很好,現在嘗試讓它慢下來。”
嵐止沉下心,好像自己變為一滴在體內流淌的血液,但他只是如此平等的血液中的一滴,如何掌控整條河流。
雩把食指指在嵐止的左胸口上說道:“不是那,在這。”
“!”嵐止一驚,在所有血液穿梭于心房和心室之間時,有那么一滴藍色的血液停留在左心房的中央。
“對,就在那。”
嵐止將意識集中在那藍色血液的一瞬間。所有的血液都停滯了,嵐止感覺自己不能呼吸了,但血液似乎馬上明白了他的需求,馬上恢復了流動。
“現在讓它們慢下來。”
“慢,慢,慢下來。”嵐止默念道。
在他還有所顧慮時,血液已然聽從了他的呼喚。
嵐止睜開眼,從昨天到現在,他才剛剛有一點自己正身處現實的感覺。
“沒事吧?”副駕駛的葉義過看著嵐止的樣子有些不放心。
“沒事沒事,現在年輕人就是氣虛。”雩拍了拍嵐止的背。
嵐止還想再去看一眼那滴藍色血液,卻在心房內怎么也搜尋不到了。
突然一陣氣涌上喉嚨,嵐止沒有防備一口吐了出來,一小灘血濺到了葉義過的脖子上。
葉義過抽過一張紙巾擦拭了一下,“你確定嗎?”
“小事小事。”雩用手拂去座椅上的血說道。
“最近是不是上火的東西吃多了。”雩說著用另一只手貼在嵐止的后頸上把他拉近。
雩察覺到藍血正在嵐止的體內亂竄,正準備出手相助時嵐止又是一口鮮血噴出,直直噴到前座的顯示屏上。
“真的沒事嗎?!”
雩剛想回答,葉義過就搶過說道:“沒問你。”
嵐止伸出一只手想有所表示卻只能低頭咳血。
“應該是第一次適應反應了,時間太長我都把這給忘了。”雩一手繼續握住嵐止的后頸,一手捂住嵐止的嘴。
葉義過一臉疑惑地看著這一行為。
雩抬頭看到了他的表情解釋道:“血液循環罷了,他會沒事的。”
葉義過不再多問,轉回頭,突然感覺手有點沉,低頭看去,紙巾上的血漬上長出了一簇結晶。
到目的地之后雩讓嵐止在車上待著,然后花了一共花了半分鐘解決了兩個目標。
在去往下一個目的地的路上嵐止的咳血情況越發嚴重,雩只能往他體內送血,以免他暈倒。嵐止有些困惑,自己為什么沒有獲得異于常人的能力,反而現在就像一個岌岌可危的肺癌患者。
嵐止微微仰起頭,天空比早上更陰暗了,恍惚間他好像看見一個一樣陰暗的巷子里有兩個穿著工服的工人的尸體,眨了眨眼,還是那片天空。
到了最后的目的地,一家便利店,嵐止照常留在車上,他看著車窗外遠去的雩和葉義過,想著平時這個時候他應該在寫作業或者上課,于是一股困意涌上來。高中的睡眠時間不可能充足,加上昨天近乎通宵的影響下,他眼皮已經開始罷工了。
在他快投降的時候,看到窗外的兩個人影一下子精神了,是兩個工人扛著個大鐵盒子往里走。
或許是海馬效益還是什么的,但他絕對是放心不下的。
于是他打開了車門,司機只是看著他,沒有過問,司機拿出手機卻發現沒有信號。
嵐止快速走向巷子,抬頭觀察了一下巷子的四周,沒有異樣的地方。
兩位工人抬著“棺材”從便利店側門出來,看到嵐止時愣住了,嵐止是這樣以為的。
一道氣浪沖過,嵐止直接伏地滾了兩圈停住。
“放下那個鐵盒子然后離開。”一個聲音從嵐止身后傳來。
嵐止趕緊站起轉過身,而劍鋒已經貼緊他的下巴了。
情況很緊急,但說實話,嵐止的腦子幾乎還沒轉過來,他只知道自己要死了,應該是要死了,雩沒說過自己現在可以被砍掉頭也不會死,那么自己大抵是要死了,后面兩個工人跟自己無親無故,所以自己不出意外就要死了。
“奇,奇,奇怪啊,我原來那么怕死的嗎?”嵐止突然這樣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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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止感覺大腦有些缺氧,眼睛一黑,“不對,不對,我不應該是這樣的,有什么在影響我嗎?”嵐止試著回想起自己之前那百無聊賴的日子,沒產生一絲留戀,那么剛剛的聲音不屬于自己,屬于誰?
兩位工人把“棺材”放下時,聽到一聲刺耳的噪音,神秘男子后退了三步,詫異地看著嵐止。
“天予?”男子心里一驚,他的右手剛被嵐止散射出來的結晶劃傷了。
所謂“天予者”并非所有人都是先天而成,還有少數人是后天不期而獲的,具體條件不清楚,但傳聞說“死亡”可能是其中一把鑰匙。
神秘男子做出了合理的判斷,可惜是錯誤的,但無論如何嵐止倒霉了。
“記好了,殺了你們的人,叫項亭戈。”名叫項亭戈的男子話音剛落便斬出樸實無華的一劍。
嵐止眼前一亮,好像剛剛睡醒,“我剛剛是暈了?”一陣風吹過,他聽到樹葉的沙沙聲。
他看到眼前的男人做出一個斬擊動作,但從距離上看這招有些不切實際,但想起之前的氣浪,那應該是類似于劍氣的東西吧,“他剛剛是不是說了‘殺了你們’,后面那兩位可是真的普通人啊。”嵐止心想不妙,向前沖去。
過去了一秒鐘,又聽到樹葉的沙沙聲,嵐止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感覺自己像在漁網里翻騰的魚,然后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