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自己是個壞孩子

楊國強

A是個女生，平時很沉默。但是初一剛剛開始的時候，我們在談論“獨立”這個話題時，她一個勁地點頭稱是，讓我覺得她有著和其他同學不一致的見地。后來，在QQ日記上，她說自己是個壞孩子。我于是納悶，這小孩身上這股不平靜的力量是哪來的？

我肯定她是個好孩子，同時也在猜測是不是因為不理想的學習成績讓她如此憤悶，以至于讓她覺得自己不是個好孩子？后來，我接到了她媽媽的一個來電，她媽媽給她請了一星期的假，要回老家，為了一場官司。會是什么官司呢？我并不想從大人那里去探知這些東西，只是靜觀其變。

回來后，A開始變了。一開始有些沉思般的落寞，后來就和她的朋友們一起“瘋顛顛”地大喊大叫，相互撕扯頭發等等，有些場合甚至是屢勸不止。直到那天，她們在操場上互相追打后回來，和一位男生發生了激烈爭吵，來到我的辦公室，要求我給他們調解。A非常激動：“他怎么可以打人？”那聲音不是來自喉嚨，而是來自她內心的一股強大的力量。

處理好這件事后，我單獨地把她留了下來，告訴她近來我對她的觀察和感受。小女孩告訴我，爹媽離婚了，姐姐判給了爸爸，她原想跟爸爸，但“爸爸不要我，他誰也不要，不管姐姐，還打姐姐”。她覺得爸爸拋棄了她們。她父母離婚的原因不得而知，我也不想太過于深入了解。但是孩子怎么看待這件事，怎么能讓她的成長多一點點的陽光和堅強，這是我要考慮的。除了安慰她，我必須保住父親在她眼里最后一絲形象，同時也鼓勵她和家人一起堅強并快樂地繼續生活。

我對她說，也許你父親這么做有他自己的苦衷，你不能理解，但他還是你的父親，你還愛他。即使是他不要你們，那也是他失去了他的愛，而你們沒有。獨立、堅強的你，還繼續擁有你媽媽和姐姐的愛，你也許缺失了父愛，但相信你一樣可以生活得很好，學習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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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社東說：

人活在世界上，其實是一個尋找愛的過程。這個女孩在尋找，我們也在尋找。沒有愛的人，比別人少一份愛的人，很容易自暴自棄，她會覺得不平衡，會覺得天地對她不公。所以，我們教師要像搖頭電風扇一樣，要把自己的風吹向每一個孩子，這風速、風量都要均等。還有，我們在“這里”，其實也可以處理他們在“那里”遇到的心結。我們不是他們家庭事件的“在場”者，但我們可以在學校環境里，恰當地處理好他們的情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