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日,平陽侯府廳堂內。
姜婉琴端坐在主位之上,雖已步入中年,卻依舊保養得宜。她面龐白皙,只是此刻因盛怒而泛起一層薄紅。眉眼細長,眼角微微吊起,眉梢處似有凌厲的鋒芒,此刻正狠狠瞪著下方跪著的一群人。鼻梁挺直,雙唇緊緊抿著,嘴角微微下撇,顯得格外威嚴。那保養得細膩的手,此刻正用力拍在桌上,“啪”的一聲脆響,震得桌上的茶盞都微微晃動。
“廢物!連個女人都抓不住,要你們干什么?”姜婉琴怒目圓睜,聲音尖銳地大罵道。她身著一襲深紫色的直裾錦袍,袍角繡著精致繁復的云紋,隨著她憤怒的動作微微擺動。頭上的金簪玉飾也跟著晃動,發出清脆卻刺耳的聲響。
下方跪著的眾人,皆是一臉惶恐,頭垂得極低,大氣都不敢出。為首的護衛頭目,身軀微微顫抖,囁嚅著說道:“女君息怒,那女子不知從何處尋得幫手,我們……實在是……”
“夠了!”姜婉琴猛地打斷他的話,“一群飯桶,還有臉找借口!蘇曲桃一日不除,我便一日不得安心。你們若是再辦不好此事,就都提著腦袋來見我!”說罷,她猛地站起身來,袍袖一揮,轉身大步邁向內室,只留下一眾下人在廳中戰戰兢兢,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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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曲桃坐在船艙中,眼神有些怔忡,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前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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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蘇曲桃被姜婉琴身邊的侍婢喚到了她的院中。踏入院子,便瞧見姜婉琴正端坐在亭中,儀態雍容,卻又隱隱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蘇曲桃款步上前,福身行禮:“阿母安好。”姜婉琴抬眸,目光在她身上一掃,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說道:“昭昭啊,你大母馬上就要過壽了。”她頓了頓,目光中閃過一絲算計,繼續說道:“你大母自小就疼你,這壽宴的籌備,想來你去幫襯著,她老人家定會歡喜。”
蘇曲桃心中微微一緊,她知曉姜婉琴此舉定有深意。姜婉琴向來對自己不懷好意,怎會突然提及大母的壽宴,還讓自己去幫忙籌備?然而,她又深知大母對自己的疼愛,若自己不去,實在說不過去。
姜婉琴似乎看出了她的猶豫,又輕輕嘆了口氣,說道:“你妹妹這幾日身子不適,等她病好了,我們再一同去。你先去,也能多幫襯些。”蘇曲桃無奈,只得點頭應下。
就這樣,蘇曲桃踏上了回洛陽的路。一路上,馬車晃晃悠悠,她滿心期待著與大母相見,卻未曾料到,危險正悄然降臨。
行至半路,原本平靜的官道上突然涌出一群黑衣人,他們手持利刃,眼神兇狠,直逼蘇曲桃的馬車。車夫嚇得面色慘白,拼命揮鞭,想要駕車逃離,卻終究敵不過黑衣人。蘇曲桃躲在車內,驚恐地聽著外面的廝殺聲,心中滿是恐懼。
待她好不容易弄清楚狀況,才明白這些人竟是姜婉琴派來的。姜婉琴打的主意,不過是想讓自己在半路失掉貞潔,如此一來,她女兒便成了侯府中最適宜的聯姻人選。想到此處,蘇曲桃心中恨意翻涌,眼眶也微微泛紅。
若不是有人出手相救,自己恐怕早已落入姜婉琴的圈套,萬劫不復。她緊緊攥著衣角,暗暗發誓,定不會讓姜婉琴的陰謀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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