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身后傳來的妖嬈聲音，褚愿瞬間回頭！震驚地看向幺小幺！
不，此時的她已經不是幺小幺了，女人用著幺小幺的身體，反握巨大的銀白長鐮，邁著優雅而魅惑的步伐向他緩緩走來。
褚愿已經沒法動彈了，在幺小幺變化之時，他又一次煉化靈素去阻擋泥石流，疲乏、引力加上那柄巨大的鐮刀，三重壓力加諸他身，使得他的心神狀態已經是強弩之末，他怔愣地看著走來的“幺小幺”，喘著氣低聲說道：“你是誰？！”
“幺小幺”略過褚愿，輕輕拍了他一下，褚愿立刻感受到一股溫潤的靈素流遍全身，身上的疲乏與疼痛都減輕不少！
“這，這是？”褚愿震驚地瞪大眼睛，趕緊問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不受淵谷的影響？”
“幺小幺”微微勾起嘴角，側頭看向他，眼中流露出十足的媚勁兒，悠悠說道：“為什么？自然是因為，我足夠強。雖然對這丫頭來說是一份龐大的壓力，但既然她說不計代價，我也可以悠哉點多看看這個時代的世界..本該如此，只是我沒想到難得出來，居然又要給那混蛋善后，唉，死不干凈的男人。”
說到后面，女人的語氣中明顯帶上了濃濃的怨氣。
“至于我是誰？你還沒有資格問這個問題，小家伙，你對這丫頭說的話倒是讓我有些感動，但你現在可沒這實力為你的話語負責，她的所求遠比你想象得要困難，若你想與她同行，至少先讓你自己有能力在這片骯臟的宇宙中活下來吧。”
褚愿眼神呆滯地看著她，這幾句話帶來的信息量太大了，幺小擁有的秘密就是這個未知的靈魂，而她所代表的，恐怕是一個不弱于他體內宮殿的天大隱情！
“你剛剛提到了葉笑塵？真的有這個人？”
見女人一臉興奮地走向泥地龍，褚愿趕緊問出最后一個問題。
聞言，女人的眼神跟語氣突然變得無比冰冷，她回頭望向褚愿，冷冷地說道：“自然。這個世界不認他，沒關系，我會永遠記得那個男人，畢竟在千年前，是我親手殺了他！”
“什么？！”褚愿難以置信地看向她，女人輕輕豎起指頭，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將輕飄飄的聲音送入他的耳中：“丫頭現在陷入沉睡，聽不見我們的對話。但如果你敢把我方才所說的內容告訴她，我會立刻抹滅她的靈魂，再出來殺了你，相信我，以你體內那座太微玉清宮的現存狀態可擋不住我的手段。”
“太..太微玉清宮？”褚愿只感覺后背發涼，她居然知道自己體內的宮殿是什么！太微玉清宮..如果記憶沒有出錯，那似乎是傳說中的天道神明所在地啊！“你..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哎呀，想知道？那不行，你還太弱了，比之螻蟻也不足，若讓你現在知曉這逆天的玄妙，這一切可就都沒有意義了。不過既然你沒有方向，那就去變強吧，去這廢墟中找，找邁向另一個方向的所需條件，它們全都在這谷中，只是能否取得就要看你的本事與運氣了。記住我們的約定，除非你想這丫頭死掉。”
說罷，“幺小幺”輕點秀指，將一道靈光送入褚愿的腦海中，隨即轉過身，腳底泛起靈素的漣漪，只是眨眼間，她便踏步空中，雙手持鐮，果決揮下！
霎時間，懸天的月牙照亮了淵谷，仿佛要切斷天地的銀白斬擊如星河下墜，無數月牙從天而降，切入泥石流，激起陣陣震天動地的響動！泥地龍群立刻發出瀕死的怒吼，但女人接連斬擊，很快就將泥地龍全部消滅！
此時，漆黑的淵谷中已然出現一條深不見底的溝壑！而那些洶涌襲來的泥地龍也真正成為了土地的一部分！
在此之后，“幺小幺”回頭看向他，微微一笑：“順便說一句，因為我的出現而造成的對丫頭的靈魂損傷，你能治好，所以可別太散漫了，接好咯。”
褚愿被那女人送入腦海中的信息驚得還沒回過神來，甚至在聽見這話時都沒反應過來，直到他的耳邊傳來一陣響動，他才趕緊沖過去接住她……
不過幾秒鐘，幺小幺就醒了過來，她看著褚愿擔憂的眼神，輕輕撫上他的臉，虛弱地說道：“別擔心，這只是一個交易，她是我成為賦能者時突然出現的，也是她幫助我逃離的那座監獄，這一路上她救了我無數次。至于代價，只是讓她出來多看看這個世界..”
褚愿反握住她的手，眼中的光芒微微顫動，他想將剛才的對話告訴她，但最后還是輕聲說道：“會對你的靈魂造成損傷嗎？”
幺小幺剛想搖頭，可褚愿的眼眸中滿是愁緒，所以她還是輕點下頜：“嗯，會有一些，但其實我的靈魂韌性很強，母親曾經為此贊嘆過，只是我這體系對靈魂的利用并不高，所以我沒在意過。”
褚愿看著她虛弱不堪的模樣，溫柔地說道：“我會治好你的，我知道方向了。歲星木就在谷中，除此之外..還有死蠶種、性命草以及孽亡者的胚胎，以此四物煉化為生生蠱，就可以升變為生命體系衍物路徑七階，煉命師。”
聞言，幺小幺臉色一變：“她告訴你的？”
褚愿點點頭，幺小幺的瞳孔微微收縮，呢喃道：“除了歲星木外，這些可都是會嚴重傷及靈魂的至毒物啊..這真的能升變向另一條路徑嗎？”
褚愿也不知道，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那女人沒有騙他，她對他們有所求，甚至想他們兩個能快點變強，或許要邁入某個至高的境界才能夠幫助她達成目的，褚愿不敢多說，那女人的實力太過恐怖，強大到他甚至感受不到一點靈素波動，自己與她之間的差距就像螻蟻與太陽一般，刺眼得緊。
見褚愿沒有猶豫，幺小幺便不再多言，況且目前他們哪都去不了，李安琴又被那女人的力量震得昏死過去，現在想想確實不該帶她來，但若是她的母親真死在這下面，攔也攔不住。
現在有神秘女人斬出的溝壑，其中蘊含著不弱于淵谷引力的威壓，所以暫時沒了別的威脅，倒是能稍微安靜會，幺小幺索性躺在褚愿的懷里，閉上眼睛靜靜地聆聽他漸漸平緩的心跳。
又過了一會兒，李安琴醒了，只是有些郁悶。
“爺爺總說我是天才，但又說我有些自大，以前我不覺得，現在我是明白了，跟哥哥姐姐比起來，我真是個蠢蛋啊。”
褚愿愣了愣，他稍微皺起眉頭，思索起來，幾秒后，他看向李安琴，講起一個小故事：“小時候我經常被人叫蠢貨，因為我家有錢，所以我從不好好學習，經常考班上倒數。”
“哥哥，這是什么意思？”
李安琴抬起頭，有些不知所云，褚愿接著說道：“意思就是，如果不經歷一番長途跋涉，你又怎么會知道自己到底是天才還是蠢才？”
李安琴怔住了，不知道該做什么反應，倒是幺小幺突然眉頭一皺，揪著褚愿的臉說道：“歪理，應該說如果不體會更多，怎么能確定自己到底擅長什么。”
但這次褚愿沒有附和她，而是很認真地反問道：“所以你愿意在所謂不擅長的方面被人稱為蠢貨？”
幺小幺一下噎住了，褚愿看向李安琴，笑著說道：“總之，先學會信任自己吧，你還小呢。”
李安琴眨巴著像星星一樣的大眼睛，似乎明白了褚愿的意思，而后十分認真地點頭說道：“那哥哥，我跟姐姐比起來，算蠢才嗎？”
褚愿卻是毫不猶豫地說道：“完全就是。”
“誒？！”李安琴和幺小幺同時驚呼起來，幺小幺震驚道：“你不是在幫這孩子樹立自信嗎？！”
褚愿眉頭一皺：“人生要學會的第二件事，就是對就是對，錯就是錯，虛與委蛇是解決不了任何實際問題的，至于那些所謂的規矩，讓它們去死吧。”
幺小幺咂咂嘴：“你這樣很危險啊，其他世界可不會像神洲的官方這么好說話。”
“嗯……”褚愿擰緊眉頭思考了幾秒，那女人貌似沒說過不準說這個啊，于是搖搖頭，認真說道：“那我就用太微玉清宮跟他們爆了。”
“能不能別這么……嗯？”
幺小幺嘆了口氣，正想說褚愿極端，卻突然反應過來，猛地起身！
“啥宮？！”
李安琴微微蹙起眉頭，自言自語地思索道：“太微玉清宮？咦，好耳熟的名字，似乎在哪聽過……在哪來著？”
幺小幺一把抓下褚愿的臉蛋子，嘴巴湊到他耳朵邊上小聲道：“你說你體內那個？是我理解的那個太微玉清宮？”
褚愿嗯了一聲，幺小幺緩緩松開手，褚愿看見了她臉上驚恐不已的表情，而后，幺小幺緩緩轉頭看向正在努力回憶的李安琴，那雙清澈的瞳孔中第一次出現了一絲微妙的殺意！
褚愿一愣，壞了，大小姐想殺人滅口！他趕緊按住她，小聲說道：“放心，不會有事的。”
幺小幺壓低了聲音，近乎是扯著嗓子說話：“不會有事？我的少爺！祖宗！天道權柄到現在都不知所蹤，天道的原初主神更是連影兒都沒有！全寰宇不知道多少道眾在尋找祂，這其中入魔的都不在少數！然后你現在告訴我你命脈內那座宮殿是太微玉清宮？！”
褚愿撓撓頭，攤開手：“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這又不是正兒八經的天道權柄。況且，其實已經被人知道了，你體內那道意志大概是很早之前的強大存在吧？所以她沒發現一件事…”
“什么？”幺小幺還在琢磨著要不要殺人滅口，聽到這話也是收束了一點殺意。
褚愿抬手指向半空，然后突然想起來幺小幺看不見，于是直接說道：“我們一直被那鬼迷日眼的智瞳系統跟著的，我猜我們一路上所有的經歷都已經被技術開發局的監管人員偷窺了。”
“什么？！”幺小幺猛地反應過來，安修山說過，被智瞳提取過生物性特征的生靈會與智瞳牽連，她本以為是由權能引起的概念性牽連，沒想到這幫人居然無恥到拿技術產物直接監管全宇宙？
話音剛落，空氣中傳來了一陣電流聲，滋..滋..
“嘀，請宿主注意措辭，本系統秉持萬界律法總章，依據律法之神的定則進行跟蹤行動，并未強制窺探您的個人隱私。”
“咿呀！”幺小幺被嚇得一下子抓緊了褚愿的脖子！“你能不能別總是這樣突然出現！”
“嘀，好的，下次出現時我會用一些特殊的聲音提示您。”
李安琴也渾身抖了幾下，雖然看不清，但褚愿猜她的臉色已經白得能反光了。
“意思是都是我主動暴露的？你們是真沒品啊！”
褚愿一下子氣笑了，指著頭頂的空氣對幺小幺說道：“以后有機會見到技術開發局的人，我要揍他們一頓。”
幺小幺連連點頭，然后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們..應該只跟蹤了阿愿吧？”
“嘀，是的，ｘｘ小姐，由于傳承自您家族的天賦神性，智瞳系統無法提取您的生物性特征。”
褚愿一愣：“ｘｘ小姐？你本姓？干嘛還帶屏蔽詞的？”
幺小幺沒回這話，只是眉頭一皺，不爽地說道：“我跟他們已經沒關系了，我當年被逐出家門的時候就已經被二爺爺剝奪了血脈力量，你們怎么會提取..”
話到一半，幺小幺突然反應過來了，跟家族的天賦沒關系，這是她命脈中的那個怪女人干的。
但想到這兒，她心里又出現另一個困惑，如果褚愿體內真的有個太微玉清宮，那其位格怎么也不該弱于她體內的存在，可為什么能被智瞳盯上？智瞳應該看不見他才對。
難道是因為褚愿體內的那座宮殿并不完整？又或者是..被封印了？
這么一想，幺小幺突然開始懷疑起這趟送人任務背后的目的了，假設一個最糟糕的情況——旅團高層和發布任務的人都知道褚愿體內的太微玉清宮，再加上那雙眼睛又跟十叔有關。
如果發布任務的人就是十叔，十叔這些年又一直在戰場陪著小姑，小姑在千年前的戰場上似乎遭遇了什么大事，之后就一直居住在戰場里不出來，那這次的任務是否跟當年發生的...
咔嚓！幺小幺神色凝滯，她的思緒突然斷閘了，似乎有某種力量阻撓了她繼續發散下去，發覺這件事后，她在心中下定決心一定要去一趟蒼穹戰場，找她的小姑問問情況。
“總之，你還打算跟著我到什么時候？”
“嘀…”
“別嘀了！轉人工！我知道你們一直在看著的！”
“……滋，咳咳，褚愿先生，請容許我向您致歉，本局向您保證從未…”
“停！”褚愿立馬制止了對方的官話，十分不爽地說道：“客套話就免了，既然你們對我有所求，給點方案吧，我們要去淵谷中心，該怎么走？剛才的大戰你也看見了，我們現在都用不了靈素，那女人的威壓也只能保住這個坳洞。”
“嗯…褚愿先生，還有，小姐，很抱歉，智瞳只是一個輔助性的采集系統，目前來說我們提供不了任何實質性的幫助，至于指路……您或許不知，事實上，你們并不處于正常的時空中，所以我們也不清楚你們前方的路線是什么樣的。”
“嗯？！”三人同時瞪大了眼睛，尤其是李安琴，似乎聽見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
“大哥哥，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遠在寰宇另一端的一間研究所內，一位身穿制服的研究人員聞言沉默了片刻，最后輕聲說道：“相信我，小姑娘，你不會想知道真相的。褚愿先生初來寰宇或許不清楚，但小姐，您應該很了解一個概念——原點動蕩。”
“原點動蕩？！”
聽見這個詞的瞬間，幺小幺面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褚愿也愣了兩秒，其實他知道這個詞語，在星艦上學習《萬界通識錄》的時候見過。
所謂原點動蕩，是第四次天災時的產物，它起源于“空洞”，是一種會隨機出現在寰宇萬界任何角落的一種自然性時空災害。
目前不論是技術開發局還是博識學會都未能探究出原點動蕩的本質，甚至在極其漫長的一段時間里，萬界都未曾發現原點動蕩的蹤跡，但經過一代代研究員的前赴后繼，技術開發局終于在萬年前通過對種種異象的追蹤研究確認了原點動蕩的真實性和效應。
原點動蕩本身并不算巨型災害，只要在其擴張前將那不斷重組的高密度靈素團打散就行，統括局治下災害防控中心就是為此而生。
但是，一旦擴張，原點動蕩就會以極快的速度吞噬周圍空間，并賦予其中存在的所有物質不定性、超時空性和破滅性。
簡單來說，被原點動蕩卷進去的任何生靈，甚至可能包括死靈在內，都相當于被從寰宇中抹去了。
他們并非活著，因為沒有任何人記得住他們，也沒有證據證明他們存在過。他們也并非死了，因為原點動蕩中沒有時間的概念，他們會在某個時空中永生，但永遠無法超脫到真實的世界里。
“等等，這么說來…”
褚愿突然想到了寧子湄，她告訴過他，她曾在奉請城中見過褚愿，如果是這樣的話，那……
烈日當頭的那天，在那堆嘈雜、喧鬧的人群中，一個可愛的小姑娘正為眼前的一切感到新奇，她歡喜地在城中邁著小步子，她興奮地望向周圍來往的人群，她驚奇地看著一個大哥哥用神奇的力量救下一個老爺爺……
可實際上，無人分享，無人看見。
這一刻，一切似乎都有了頭緒，褚愿抬起頭，對空氣問道：“運輸隊丟失的貨物，到底是什么？告訴我，否則不論你們想讓我做什么，除非你們殺了我，剖了我，我絕不會讓你們如愿。”
研究員再次沉默了，過了一會兒，空氣中傳來略顯尷尬的回應：“咳，褚愿先生，您大可不必如此極端，您很特殊，我們所需要的只是觀察，您能接受已經出乎我們的預料了，所以對您的需求，我們盡可能都不會拒絕。”
“發生在神洲邊境的星河運輸隊劫持案，目前已經有了基本定論，從現場遺留的星艦殘骸和靈素波動來看，劫持者是中土世界濱釷大陸的伯恩山家族，以及無歸者。至于丟失的貨物……”
研究員似乎在猶豫，但褚愿也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等待著。
過了幾分鐘，研究員再度開口，語氣中有著嘆息：“是灰燼使徒之眼。”
此話一出，幺小幺的瞳孔猛地收縮，褚愿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在劇烈顫抖，嘴里還不斷念叨著不可能，他擔心地問道：“小幺？怎么了？”
“這不難理解，褚愿先生，因為灰燼使徒之眼，是由小姐的一位長輩保管的王庭遺物，那位女士是存世神明，所以灰燼使徒之眼會出現在星海之上，只能表明一個結論。”
褚愿的表情瞬間凝滯了，他可不傻……
幺小幺抓著褚愿的肩膀，緩緩起身，她垂著頭，聲音也有些顫抖：“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研究員嘆了口氣，寬慰道：“在您…被逐出歸離天的那年，那年年末，陸離地獄突生暴動，死兆帝皇麾下大將悌獄率千萬亡靈大軍進攻九橋，棄天城所有駐軍全軍覆沒，大將軍君未惜與悌獄…同歸于盡。”
“不可能…不可能…”幺小幺不斷呢喃著：“這種大事，寰宇不可能沒有一點消息，這么多年了..為什么…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褚愿也覺得古怪，但研究員的下一句話立馬就打消了他的疑慮——
“小姐，您似乎有些低估了您的姓氏在萬界中的影響力，對那一族來說，想要定位您的位置并向您隱瞞一些事情，這難度恐怕比掌控洛淮界要簡單許多。”
幺小幺的眼睛瞬間漲紅，她的臉部不斷扭曲，面色愈發難看，最后，她咬著牙，一拳砸在地上！憤怒地咆哮道：“這些混賬！棄祖母不顧！讓大哥送死！現在連小姑的犧牲都要向我隱瞞！憑什么？為什么！混賬！混賬！混賬啊！！當年我眼睜睜看著祖母離世，如今卻連小姑都最后一面都沒見上…這就是你追求的秩序和規則嗎！父親！”
“唉…小姐，您的家事技術開發局管不著，但容在下以區區旁觀者的身份說一句，當年您幾乎要摧毀半個洛淮界，若是慶澤先生不將您送走，您早已被秩序官先生送入邊境監獄了。”
“嗯？”褚愿眉頭一皺：“這話是什么意思？小幺她…摧毀一個世界？”
研究員感到有些意外：“褚愿先生，您難道不知道發生在小姐身上的事情嗎？”
褚愿搖了搖頭，對于幺小幺過去的一切，他知之甚少，透過屏幕看見褚愿的動作，研究員思索了幾秒，平靜地說道：“既然如此，就由小姐自己告訴您吧，在下不便多嘴。”
褚愿點點頭，低下頭，輕輕捋順她剛剛抓得十分凌亂的頭發，溫柔地說道：“我不會現在問的，你也別現在跟我說，我可不聽。所以，想哭就哭，我會好好陪著你的。”
幺小幺抬起頭，湊得很近，似乎想看清褚愿的臉，褚愿笑了笑，煉化些許靈素，點燃了一小撮火苗。
“我現在這么笑著是不是不太好？”
幺小幺的淚水一下涌了出來，她使勁抱住褚愿大聲哭起來！
褚愿抱著她，輕輕拍打著她的背，沒有言語，李安琴和研究員也沒打擾他們，幽寂黑暗的淵谷下，只有撕心裂肺的泣涕聲在一團晃動的火苗中不斷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