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米府秘事
- 半面妝:王妃去哪兒了
- 冬月有慈雨
- 7029字
- 2025-01-14 13:28:28
盧縣時疫控制得很好,幾乎沒有向鄰縣擴散開來,盧縣府衙一干人等全都被革職查辦,他們到下獄定罪都不知道為何會被定京知道此事,而親自督辦此事的人是定京來的太子。
定京朝堂已瞬息萬變,畢竟誰也沒想到一無功績二無靠山的太子,不顧朝臣勸阻親自前往這偏遠之地,正因為他及時反應,盧縣疫情才控制得當,至此太子引起多方勢力的關注。
距離那場可怕的時疫已經過去了一年之久,許多當初逃難的富商大戶已經搬回來,盧縣百姓的生活重新歸于平靜。
近日城西第一戶府邸熱鬧非常,府門前掛著紅燈籠,大紅色的喜字也隨燈籠在高處懸著,雖然看上去喜慶,但門前一片蕭條,偶有百姓從門前路過都盡量避著。
盧縣客棧
店內來了一個女子,女子頭頂斗笠,斗笠上掛了白紗,看不清其真面目,她著了一身翠綠青衫,只看背影也是身材婀娜,但無人敢去打擾,女子手里握著長劍,若不是個武家女子可能也不會獨自出門。
店小二卻十分開心,女子出手闊綽包了一月的上等房,還包了樓上一個雅間,店小二十分殷勤的吩咐廚房備好飯菜送上去,等著的間隙他提著泡好的碧螺春就去雅間招呼著了。
女子在雅間坐著,佩劍放在桌子旁立著,頭上的斗笠未摘,白紗下依然朦朧不清,女子客氣和小二道謝,并叫住了他。
“小哥,向你打聽一件事。”
“客官您請講”
“今日偶然路過城西,那邊第一戶人家門口掛著紅燈籠,貼著喜字,為何府門前卻冷冷清清,一年前我隨家人路過盧縣時看那府上光景好像并非今日這般。”
小二站著準備回話,女子右手比了一個請的姿勢,左手托住長衣袖袖,然后取了另一個杯子,為小二也斟了一杯茶水。
小二也沒客氣,原本準備敷衍兩句就離開,但見女子倒茶水,又把點心往他面前推了推,那是一盤上好的松子百合酥,他挺饞的,左右不過是閑聊也不涉及什么高門大戶的密辛,他也就打開了話匣子。
城西第一戶人家姓米,米府和望都怡親王府沾親帶故,一年前那是風光無限,宅子修的比縣丞老爺的宅子還氣派,上門巴結的人從外地趕來的也不少,都想著能通過米府和怡親王府搭上關系,米府發家前是老實本分的農民,本來米老太爺在世的時候都把那些上門拜訪的人婉拒了,可米老太爺過世以后,米老太太經不住娘家舅子的言語,漸漸的開始收了不少外人給的好處。
事情轉折是一年前,米四老爺在時疫發生時去鄉下摔斷了命根子,他那第三任亡故夫人帶來的女兒也在出嫁時候亡故了,等米府舉家回到盧縣,卻有一陌生男子去縣衙報了案,說是米四老爺第二任妻子的娘家哥哥,自家妹子在米府通報出事前曾經寄過一封家書,家書當時寄給了鄉下年邁不識字的老母親手里,這家大哥常年在外走南闖北,過了兩年回到家聽聞妹妹死訊,又看了信,遂來縣衙報了案,狀告米四老爺,稱自家妹子是被米四老爺害死的。
事情本已過了五年之久,縣老爺本想著不得罪米府想以無證據為由趕走來人,沒想到那漢子拿出書信,信中言明米四老爺曾經在米府院子埋尸,漢子說如果此事是假自己甘愿領罰,但如果確有其事,還請老爺還自家妹子一個公道。
縣老爺騎虎難下,于是帶了衙役去米府院子里挖人,也為了堵住悠悠眾口,畢竟當時男子來擊鼓動靜鬧的太大圍觀的百姓不少,縣衙的衙役們在米府挖了三天三夜,在靠近米四老爺的院子的小花園里挖出兩具骸骨,經仵作查驗皆為年輕女子,其中一女子右手小拇指缺了半根,報案的漢子稱是自家妹子,米四老爺被帶走了,米家眾人急成一團,到處托關系送銀子想救人,可在這個小縣城,鬧出兩條人命本就是件天大的事情,縣老爺只能公事公辦。
米四老爺害死兩人被判了死刑,秋后問斬,米家派了米大老爺親自去望都求情,希望能讓怡親王府出面救救米四老爺,米大老爺當然連王爺的面都沒見到,還被王府府兵直接打了一頓。
那些往日和米家走動的大戶都避而不見,自然也是看和米府結交根本不會攀上怡親王府,米四老爺問斬那日,百姓圍得水泄不通,米老太太在判刑那日中風倒地,聽說癱了,只能在臥榻上度過余生了。
小二滔滔不絕講著米府的事情,知道米四老爺惡行的時候,小二也曾在問斬那日去刑場丟了幾片爛菜葉子。
“那紅燈籠,喜字是?”
小二哥說的口干舌燥,喝了一口茶水,雖然涼了,但十分解渴,女子挽著衣袖給他緒茶。
“那個呀!米家二少爺娶親。”
女子的手頓了一下,茶水溢出倒在了桌子上,小二驚呼,女子回過神來,忙道歉。
小二也沒在意繼續說道“聽說米家二少爺考功名的事也被連累了,在家頹喪了一年,米家二房這才想了個成親的法子,說是讓二少爺振作。”
女子沒說話,斗笠下是什么神情不得而知,這時廚房來傳菜,小二把茶具和點心歸在一旁,說了聲慢用就下樓忙別的去了。
米二少爺接親那天還是有不少人去湊熱鬧,遠遠的還有一群乞丐等著發些喜餅之類的。
花轎來時,家丁把看熱鬧的人清到了兩邊,米二少爺一臉不耐煩的去牽新娘子,面對周圍人嬉笑聲,他更是不耐煩的大喊“別給我起哄,滾滾滾。”
街角拐彎處,青衫女子還是頂著白紗斗笠,她掀開了白紗一角,眼神死死的看著鑼鼓喧天下的米家二少爺。
可一道目光打斷了她的凝視,人群之外,離她不遠的地方,一身玄衣的男子往她這個方向看過來,她有白紗遮擋,沒有暴露表情,可此地卻不能待下去了,因為不止那個男子,她能感覺到周圍有人在向她聚攏。
青衫女子現下只有一個想法,那便是逃。
沒來得及細想,她扭頭便往相反方向走去,走過這個巷子,前面就是繁華的街道,街上人不少,到時候就好脫身了,若是速度不夠快,她恐怕很難脫身。
就在女子以為自己要被擒住之時,在她身后拐角不遠處出現了一個乞丐,兩人錯開之際她似乎看到乞丐在看她。
青衫女子來不及細想,因為沒兩步就要離開巷子口了,身后傳來乞丐和人吵起來的聲音。
巷子里
乞丐抱著自己的腿,大聲吆喝起來。
“哎喲,我的腿。”
面前站著一個冷面男子,穿著一身玄衣,頭發束得一絲不茍,他撇了一眼地上的乞丐,眼中嫌惡之意不言而喻。
有人上前來稟告。
“大人,跟丟了,這人有問題,他們應該是一伙的。”
“帶回去,好好盤問。”
“那米府那邊?”
“不用監視了,讓他們先回去,留幾個弟兄隨我辦完最后一趟差事就行。”
稟告的人很是不理解,這米二公子就是一個酒囊飯袋,整日不是留宿煙花柳巷就是喝酒賭博,什么樣的事需要燭方大人親自來處理,一年前那件舊案就算了,好歹是人命官司,如今監視米二少爺是為什么,不過這不是他們能過問的事情。
“你們要帶我去哪里?救命啊!”
乞丐被拖走才發現事情不妙,忙大聲求救,可話只喊了半句,人已經被嘴里被塞了布條發不出聲了。
乞丐再次醒來是在一個陌生的房間,他躺在冰涼的地板上,他嚇得縮成一團。
“你醒啦。”
乞丐循聲望去,是白日里被他撞上的玄衣公子。
“公子,白天沖撞您是我不對,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和我一般見識,我給您賠不是,您饒了我。”
乞丐不斷求饒,他的骨頭像是軟的一樣,一邊磕頭一邊大聲求饒,害怕自然是害怕的。
然而玄衣公子坐在上座,臉色更加不悅。
“說,白日那女子和你什么關系,你為什么要幫她?”
乞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聽到這話露出疑惑的表情,似乎不懂這話的意思。
“小的聽不懂您說的什么意思,什么女子,我沒瞧見啊,我就是走路不長眼,把貴人您給撞了。”
“和我裝傻?”
濁方卻沒什么耐心,直接威脅到。
“聽說過中攸城嗎?”
“知…知道…”
中攸城乃是地處東離皇室和齊國之間的一座城池,這里不屬于東離皇室,也不屬于齊國,但這里關押著兩國最窮兇惡極之人,傳聞中攸城內的看守人連閻王見了都要讓三分,看守人手里會的酷刑手段皆令聽著生畏,因為真正見過看守人的,都是受盡折磨沒有活著走出中攸城的。
“知道便好,我曾經在中攸城司職過一段日子,離開太久倒是手生了,剛好拿你練練手。”
乞丐還沒反應過來,濁方已經站在他面前,動作迅速且準確,他出手摁住了乞丐的琵琶骨,看不出他手上有什么動作。
剛才還正常的乞丐突然在地上翻滾起來,他疼得都沒力氣喊出聲,脖子和臉都漲得通紅。
沒多久,乞丐痛苦的指著自己的嘴,看上去是抵受不住這般痛苦愿意說了,濁方在他琵琶骨上用力一震,地上便多了兩根銀針,隨后痛苦便消失了。
只是乞丐卻沒撐著,直接暈了過去。
濁方只是不愿意放過任何細節,沒有真想要了小乞丐的命,再加上今日那女子行為怪異,又有意避開他們,這小乞丐沖出來擋住他恰到好處讓那女子溜之大吉,一切都太過巧合。
濁方伸手去探乞丐的脈搏,卻發現,這臟兮兮分辨不出模樣的乞丐是個女子。
乞丐再次醒來,是躺在床上,她驚恐的看著身上的素衣,頭發也梳洗干凈散落開,她恐懼的注視著周圍,這一切,像是回到了從前,這身干凈的衣衫,干凈的頭發,似乎散發出一股濃濃的腐朽氣味,讓她崩潰不已。
有人推開門進來了,小乞丐窩回棉被里,試圖用它來擋住即將面臨的危險。
進來的是位中年婦人。
婦人是濁方找來的,他并不是有意為難小乞丐,再加上婦人為她洗完澡之后告知他,這姑娘遭了大罪。
婦人安撫好小乞丐后,請濁方進了房間,并告訴女子她在門外候著,有事喚她即可,婦人又和進來的濁方行了一禮便出去了,而留下的濁方隔著屏風聽她講訴關于她的事情。
事情要從米四老爺娶第三任妻子說起,米四老爺的第三任妻子便是米四小姐的生母。
米四小姐單名一個楠字,人人都說她命好,寡婦娘帶著她高嫁到米府,搖身一變成為了金尊玉貴的米府小姐,好日子這不就來了。
米四小姐沒進府前,聽說都是跟著母親做些活計,如今進了米府也想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但米府老太太管家,自然對此看不上眼,責備米四夫人勞碌命,女兒也是個勞碌命,讓外人看到還指不定怎么編排她們米府欺負他們母女。
干不成活,米四小姐被米四夫人關在院子里學女工,米四小姐沒什么耐心,拿著繡花針犯困了,就趴在案上睡著了。
睡夢中,她感到有異樣,睜開眼睛就看到米四老爺著急忙慌收回的手,一張臉幾乎要湊到她眼前,她不是個糊涂的人兒,知道剛剛他摸了她的臉,她的臉上還殘留著被人摸過的冰涼觸感。
米四老爺尷尬的解釋說自己路過進來看看,怕她睡著涼正準備叫她,沒想到她就醒了。
那件事發生以后,米四小姐對自己的茶水飲食格外注意,她也開始暗中觀察米四老爺,過了兩個月她才察覺出異樣,米四老爺有個書房,他沒出門的時候都愛待在里面,而他只要出門,就把書房鎖得嚴嚴實實。
米四小姐倒是對米四老爺沒什么興趣,但是她在府中舉步維艱,若是能找到一些米四老爺的把柄,也能讓她在府中不至于那么被動。
于是在米四老爺某日有事離府之后,她溜進了米四老爺的書房,前一日她在書房窗戶的插捎上動了手腳,不用去門前開鎖她翻窗子進去了。
米四小姐第一次進書房,發現屋子格局十分奇怪,空間過于狹小,占地面積那么大的書房內里并不大,米四小姐便懷疑這里有密室,于是四處翻找起來,然后書桌上的硯臺被她扭動,一道暗門在背面的墻上被打開。
米四小姐舉著火折子進了暗門,然后在一個像牢房的小房間看到了一個女孩,見有人進來她立馬縮到了角落。
“你是什么人,為什么被關在這里?”米四小姐舉著火折子端視著她。
“你…你不是…求求你救救我,姑娘…”
女孩見到一張陌生姑娘的臉,本還是害怕的眼神立刻化成驚訝,然后是哀求。
原來女孩是米四老爺第一任妻子的女兒,她娘本來是帶著她和外婆在鄉下生活,每天靠給縣里繡莊繡花樣子為生,有一日她娘帶著她去縣里送完工的繡品,在路上偶遇了米四老爺,米四老爺找她攀談了幾句,言語中處處心疼她娘過的不容易,然后親自帶著母女兩去繡莊結賬,那日繡莊在米四老爺言語下多結了銀錢,女孩的母親很是開心,一來二去米四老爺和女孩母親就熟絡起來了,后來米四老爺去提親,甚至不計較她帶著女兒出嫁,女兒來府上還過上了小姐生活,母女兩人都很高興,以為好日子終于要來了,卻沒想到是噩夢的開始。
有一天,米四老爺喝的醉醺醺闖進女孩的房間,他對女孩又摸又抱嚇得女孩奮力抵抗,聲音大的引來了女孩的母親,女孩的母親也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到,女孩大聲喊娘親救我,米四老爺酒被驚醒,他多年隱藏的秘密就要被發現了,不,不能被發現,于是他一把推開女孩,朝夫人走過去,女孩重重的撞到梳妝臺暈了過去,昏倒前就看到米四老爺向她娘走了過去。
米四老爺想拉著夫人解釋,可是她竟然大聲吵鬧起來,米四老爺的秘密不能讓人發現,于是他控制不住的雙手掐上了她的脖子,并且呵斥她閉嘴,可是她還是想發出聲音,米四老爺只能加大手上的勁,直到她沒有發出聲音。
米四老爺回過神來時發現一個斷氣的女人和一個暈倒的少女,然后他連夜把人埋進了小花園里,至于那個女孩,被他帶進了書房的密室里關了起來,米四老爺還是原來的米四老爺,沒有人發現他的秘密。
埋尸后的米四老爺枯坐到第二日,然后舉起硯臺敲了腦門一下,頓時腫起一個大包,可他知道這還不夠,于是狠狠心繼續多敲了幾下,直至額頭往外滲出血來,然后他捂著流血的腦袋跑去米老太太院子大聲哭訴說妻子盜走了銀子帶著女兒跑了。
米老太太震怒揚言要報官,米四老爺自然攔下了,說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如果傳出去就沒法做人為由攔了下來,米老太太拗不過兒子,只能同意不報官,但還是派出家丁去尋人,可是他們永遠也尋不到根本沒出府的母女二人了。
聽完女孩的講訴,米四小姐一陣后怕,原來那日那個畜生是想對自己圖謀不軌,若不是自己驚醒,后果不堪設想。
可,眼前的女孩身上有不少傷口,那些傷口恐怕是那個老畜牲做的,她明明看起來那么瘦弱,應該在父母膝下承歡的年紀,卻被禁錮在此受此虐待,她動了惻隱之心。
她告訴女孩府里全是家丁,要逃出去沒那么簡單,此事要從長計議,自己不能保證能救女孩出去,但她不能在女孩本就充滿希望的眼神中潑冷水,只告訴她耐心等待。
終于機會來了,嫁入米府的米四老爺的第三任夫人染病去世,米四小姐的的娘去世了,米府治喪,來的賓客不少,身為主人的米四老爺自然忙的脫不開身。
米四小姐作為孝女本該在靈前跪拜,但米老太太嫌她哭哭啼啼礙眼,于是讓丫鬟帶她回房,回房本該躺在床上休息的米四小姐帶著包袱去了米四老爺的書房。
米四小姐給女孩換了一身素白的孝服,然后把麻布披上可以遮住半張臉,只要低著頭走路沒人能看清她的臉,府里現在忙做一團,正常走出去肯定不會引人起疑,而門外是她用銀子收買的一對夫婦,等她一出現就把人帶走。
隔著一個院子的時候米四小姐讓女孩自己走,而她被一個丫鬟死死的盯著,若是她跟著恐怕引人起疑,不如女孩自己走更穩妥。
米四小姐只能扭頭回去,當她看到米四老爺從院子里往書房的方向走去時,心里大喊不妙,她只能超近路先一步進了書房,然后進了密室,她把梳好的發髻扯開散成一片,又把頭發扯了扯,亂到看不清臉后躺在床上。
米四老爺是舉著燈籠進來的,米四小姐背對著進來的方向假寐,她能感覺米四老爺越來越近,透過墻上的影子可以看到影子越拉越長,長到把她倒映在墻上的影子吞噬在黑暗里。
燈籠被放在桌子上,白色的燈籠上寫著大大的奠字。
他往床上一坐,然后也躺了下去,米四小姐能感受到他的氣息很重,一雙手附在她的腰上,然后往下移,米四小姐渾身發僵,但她不敢動,否則事情敗露,她不僅逃不過,就連剛剛出去的女孩也逃不掉。
米四老爺的頭就在她身后“那個老女人又臟又臭,不過她終于死了,你要乖乖聽話,我會對
你好的,要是像那個老女人一樣,我可舍不得對你動手。”米四小姐的脖頸一股熱氣襲來,米四老爺像鬼魅般的聲音在她耳邊回蕩,那雙游離在她腰上的手摸到了她的臉。
米四小姐還是沒忍住害怕的爬到了床的角落,但她還是背對著他,為了不讓他發現,米四老爺氣急敗壞的起身。
“小賤人,要不是喜歡你這副年輕身子,你和你那個下賤的娘就去地府作伴了,你現在不伺候老爺我,等我把新來那妞弄到手了,你這雙破鞋求我我也不要你,你這么不聽話,我餓你幾日你到時候別哭著求我,就和以前一樣,還不是最后乖乖把身子給了我。”
米四老爺敗了興致,也因前面不能離開太久,所以只能離開了。
米四小姐在黑暗里沉默了一會,但她顧不得恐懼,收拾好自己回房間躺下繼續做自己的米四小姐。
喪禮結束后幾日,米四老爺顧不得動她,大概是發現那女孩不見了,他也不能大張旗鼓地找,但是近幾日他都早出晚歸,但他找不到了,那女孩走了大概五日了,離米府,離盧縣都遠遠的了。
“那女孩便是我,米四小姐救了我的命。”
故事到女孩逃出米府后便戛然而止了,濁方是庫吏出身,他鮮少為人或事感到悲傷,卻被米四小姐的大義所感動,他此前不明白世子為何會為一個鄉下女子鳴不平不惜調他前來只為找罪證給米四老爺那個敗類定罪,今日他方明白,這樣一個女子,就算世子不幫,他也愿意幫上一幫。
“你既已離開,為何又出現在盧縣,又成了乞丐?”
濁方繼而問道。
“我忘不掉,我也想重新開始,可是我和叔叔嬸嬸一起生活的每一天我都在做噩夢,夢到我又被關了起來,夢到沒有飯吃,夢到那張可怕的臉…”
小乞丐看著才十五六歲,還是個孩子,她說到這里一邊顫抖一邊哭,本是少年不識愁滋味的年紀,卻在心理蒙了一層陰影。
“我和楠姐姐約好,她會來找我。”
“可是她沒有來,我從叔叔嬸嬸那里逃了出來,我回盧縣找她的時候正好看到那個人被押到刑場斬首,我一路跟著,我看著他人頭落地,心中痛快極了,那天以后困擾我的噩夢消失了。”
“后來我四處打聽,我把身上的銀錢給了米府的下人,他們告訴我,楠姐姐她死了。”
女孩啜泣起來,她講訴自己的過往帶著悲憤,而如今講到這米四小姐的時候語氣里滿是懊悔。
她把銀錢都花在打探消息上,在盧縣淪為乞丐,她心中抱有執念,終日盤桓在米府不愿意離開,盼著有一日米四小姐能從米府逃出來。
可執念只是執念罷了,米四小姐已經不在了。
“那你攔住我去路,要放走的人是誰?”
“那個畜生害了那么多人,那女子身型看著和我差不多,又以白紗覆面,自然是不想讓人認出來,我不是攔你的去處,我是做和楠姐姐一樣的事情,放別的人一條生路。”
濁方去信往望都王府,世子來信讓濁方把女孩送去望都,給她謀個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