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街道上,柳鶯鶯挽著姜淮的胳膊,目光落在他的臉上:“懷仁,你最近心情挺不錯啊。”
姜淮笑了笑:“演武得了第一,心情不好才怪。”
這的確是他開心的原因之一,不過更深的原因是楚若離終于決心脫離密諜司,自此之后他再也不用為自己的性命擔憂,也不必擔心哪天會和楚若離因為周武對立而反目。
柳鶯鶯伸手指了指姜淮腰間的華麗的長劍:“這把劍用起來怎么樣?”
“用著還行。”姜淮道,“不過這把劍太輕了,不太適合我,你做它的主人更好。”
隨后他把劍從腰間解下,遞到柳鶯鶯手里:“多虧你這些年的照顧,這就當做一點謝禮了。”
柳鶯鶯接過長劍,這把劍的外觀著實不錯,劍鞘用紅木制作,顏色醇厚,將劍刃稍稍拔出,便能看到一道冷冽的寒光從中射出。
她歪頭問道:“這算是送給我的定情信物?”
“你這么想我也沒辦法。”姜淮聳了聳肩,語氣輕松。
柳鶯鶯微笑著將長劍收下:“這把劍叫什么名字?”
“你起一個吧,畢竟從今往后這就是你的劍了。”姜淮道。
柳鶯鶯搖了搖頭:“我的文采可沒你這么好,況且這把劍是你送給我的,自然由你取名。”
姜淮略微沉吟:“蘭時如何?”
柳鶯鶯搖了搖頭,有些不滿:“好俗的名字。”
“天端呢?”
“太過霸氣。”
姜淮有些頭疼,女人就是這樣,就跟出去吃飯時一樣,原本說隨便,可真到你做決定的時候又挑剔了起來。
“那就叫柳姜。”姜淮隨意地說道。
出乎他意料的是,柳鶯鶯點了點頭:“好,那就叫柳姜。”
她隨即在劍鞘上留下了兩個娟秀的字跡,端詳一下,贊道:“確實是好名字!”
她將柳姜劍掛在腰間:“走,陪我喝酒。”
姜淮自是順著她的心思,二人隨后找了個江邊的酒肆喝起酒來。
柳鶯鶯看著江上來來往往的船帆,忽然問道:“懷仁,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什么時候嗎?”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姜淮努力回憶著原主日記里的內容,“呃……在三年前?那時候我剛從第五軍調到第七軍……”
柳鶯鶯搖了搖頭:“不是,你忘了么?”
她悠悠說道:“那時候你還是個難民,說是家鄉遭了水災,帶著妹妹逃荒。”
“那時候軍隊里正在招人,可惜只招女子,為了確保自己能入伍,讓自己和妹妹吃飽,你就求旁邊一位女子借一套衣服,打算男扮女裝,蒙混過關。”
姜淮認真聽著原主的黑歷史,神情尷尬:“哈哈哈,那時候確實狼狽啊……”
柳鶯鶯看著姜淮,嘴角上揚:“所以,我的衣服穿起來還挺合身的吧?”
姜淮頓時一怔。
柳鶯鶯模仿著姜淮的語氣:“這位姐姐,您有多余的衣服嗎?我想扮成女子入伍,我的妹妹快要餓死了……”
她頓了頓,又笑道:“然后沒過多久,你我在征兵處又見面了,我現在還記得你那時候看見我的表情,哈哈哈……”
姜淮聽著柳鶯鶯的講述,只覺得面部發燙。
不是哥們,你這干的事也太社死了……
現在姜淮算是知道為什么原主一直在拒絕柳鶯鶯了,原來是因為后者一直是前者的社死債主。
姜淮匆忙擺手,打斷了柳鶯鶯的講述:“別提這事了,喝酒喝酒!”
他喝著杯中的酒,漸漸覺得頭重腳輕,身體也愈發燥熱起來。
“這酒好像有問題啊?”姜淮迷迷糊糊地抬起頭,對上了柳鶯鶯狡黠的目光。
她輕笑道:“呵呵,和那晚的酒一樣呢。”
“和那晚的酒一樣?”姜淮還未反應過來,便被柳鶯鶯壓倒在地上。
“等,等一下……就在這里是不是太有傷風化了?”
“放心,這里的包間隔音很好的。”
……
食肆的李師傅今天做的是刀削面,他先把一袋面粉倒在盆里,放入清水,面粉的質地很快變得凝實起來。
李師傅隨后用力地揉打面團,原本冷硬的面團在他的手中漸漸變得柔軟,在面團成型之后,李師傅把自己珍藏已久的搟面杖拿了出來。
這并非是普通的搟面杖,上面有著培植好的酵母菌,李師傅將搟面杖接觸到面團的方方面面,在確保面團發起來之后,他將面團送入鍋中,蓋上了蓋子。
旁邊的李大嬸則是在準備炒菜,她今天炒的是豆角,豆角這東西很特殊,如果炒的半生不熟,便是一種毒物而非食物。
李大嬸很認真地捏住豆角的兩段,將淡青色的豆絲慢慢抽出來。
隨后她挖起一塊純白的豬油,放入鍋中,灶下的火焰已經燃起,火舌不斷碰觸著鍋底,將熱度傳遞過去。
見鍋已經熱的差不多了,李大嬸將焯水后的豆角倒入鍋中,提起鏟子炒了起來。
青色的豆角在鍋中的顏色漸漸變深,發出滋滋的聲音,李大嬸左手緊握鏟子,右手提著鍋,開始顛勺。
豆角在空中上下飛舞,片刻之后,美味的炒豆角被端上了餐桌。
…………
姜淮邁著虛浮的步伐來到了肅衛府,剛剛他收到江心月的消息,說是有事情找他。
因為即將分別,柳鶯鶯格外熱情,如果說早上的姜淮是一只橘子,那現在充其量算個陳皮。
姜淮敲了敲房門,在聽到江心月毫無感情波動的聲音之后,他走進房間:“江校尉,您找我有事?”
江心月今日扎著單馬尾,整齊的劉海蓋過光潔的額頭,這讓她本就不大的臉龐看起來更為嬌小。
她身著肅清衛制服,白色的披風上隱隱透露出幾道美好的輪廓,即便姜淮已經見過了許多美麗的女子,但他隱約感覺江心月的身材在這之中仍能排在第二。
江心月將清冷的目光投向姜淮:“聽說你演武奪魁了?”
姜淮一臉謙虛:“一時僥幸,不足掛齒……”
江心月看著旁邊的鏡子,上面浮現出一個字:“假。”
顯然,這貨的尾巴已經翹天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