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半,夜幕降臨。
圓月高高在上,給巍巍大地鋪上一層從容;斜陽躲在天邊,為過路云彩抹上幾分嬌羞;星星沉默不語,只一味的眨眼睛。
前梁村村口,一輛奔馳S600趁著月色緩緩停了下來。
沈辰和程海安靜的坐在后排,臉上都掛著微笑,看起來相處的很融洽。
過去一個多小時里,他們聊了很多。
除了剛開始因為程悅媛的事情有點小摩擦外,后面的話題可以說是“相見恨晚”。
從商業分析,再到人生哲理,程海一度覺得沈辰這小子成熟的不像樣子,甚至想和他來一場忘年之交。
只可惜,因為程悅媛的存在,他倆交是交不了了,程海要是想的話,最多也只能當沈辰的“爹”了。
“程總,那我就先回去了。”
沈辰打算回家了,邊說還邊瞥一眼自己停在路邊的小電驢,幸好還在,不過也可能是太破了別人懶得偷吧。
“還是叫我程叔吧。”
“好的,程叔,那我就回去了。”
“嗯。”
程海其實還有些意猶未盡,但天色已晚,只得沖沈辰擺擺手道別:“走吧,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沈辰訕笑兩聲,答應道:“您放心,我一定遵守約定。”
程海這才滿意的笑了笑:“好,你走吧。”
待沈辰下車以后,程海收起揚著嘴角,恢復了往日里的嚴肅。
“小周,你底下找人到這個村子打聽一下,他的家庭背景,父母的為人處事,包括家族成員有無犯罪記錄這些,越詳細越好。”
“好的,程總。”
司機周顯應了一聲,然后又問道:“那您現在是按原計劃回豫南,還是……”
“今天不回豫南了,先回家吧。”
說著,程海拿出手機看了看,屏幕里有八九個未接來電,其中五個都是寶貝女兒打來的,還有一條短信,內容是:
【爸爸,不許你欺負他哦[可愛][肌肉]】
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啊…
你老爹哪會欺負他,他都差點把你老爹給欺負了!
這還沒嫁出去,甚至談對象的事兒都八竿子打不著呢,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程海都能想象到,未來女兒站在自己面前護著老公的場景,一瞬間欲哭無淚。
不行,不能太便宜這小子。
心想著,程海打開短信,編輯一番后,發給了備注為“小辰”的聯系人:
【不好意思,我反悔了,前面說好的一百萬作廢,臨時調整到五百萬,你要是害怕就算了。】
發完程海還得意的笑了笑。
如果沈辰大學期間真能賺五百萬,那他就能放心的把女兒交給對方。
如果沈辰不能或者退縮,那……那就到時候再說吧,反正自己掌握主動權。
然而,幾乎是同一時間,沈辰的短信就回了過來:【好。】
程海看到后揚起嘴角輕笑一聲。
你小子要是做不到可就別怪我了。
就算我女兒偏要嫁你,那我也…是會在其中多多少少做點手腳的。
……
半個多小時后,程海被司機帶著來到了“御花苑”別墅區。
這別墅區位于鄲城市中心,緊挨著人民大道,目前每平方米均價六萬多人民幣,而且還在上漲,在21年房價最高的時候,均價甚至達到了十一萬。
程海走進八號別墅,靜悄悄的上了電梯來到三樓后,被在電梯口守著的程悅媛抓了個正著。
此刻程悅媛穿著一套淺粉色針織棉開衫睡衣,鎖骨處肌膚潤白,伴隨著呼吸起伏不定,長發似乎是剛梳洗過,帶著些許水漬,折射出迷人的光澤。
“爸,你回來啦!”
程悅媛興奮的跑到程海跟前,傲嬌的說道:“你不乖哦~居然還想躲著我,還好我提前讓阿姨幫忙看著。”
程海看一眼站在程悅媛身旁的保姆,無奈的說道:“張姐,你什么時候干起間諜的活兒了?”
“嘻嘻,跟阿姨沒關系,阿姨你先去忙吧。”
程悅媛笑著替保姆張英開脫一下,待她走后,迫不及待的問道:“怎么樣爸爸,沈辰他…還好吧?”
“我今天忙了一天,都不見有人關心一下我。”
程海自言自語似的,一邊說著,一邊朝沙發走去。
“怎么會呢。”
程悅媛“嘿嘿”一笑,邁著小碎步走去茶桌,把沏好的茶倒出一杯,然后托著茶杯底座,恭恭敬敬的遞向坐在沙發里的程海:“父親大人,請用茶~”
程海接過茶杯,輕輕抿一小口,看向女兒欣慰的笑了笑:“嗯,這還差不多。”
“快說嘛,沈辰他,怎么樣嘛。”
程悅媛繼續撒起了嬌,噘著紅潤的小嘴,聲音嬌滴滴的。
其實也就是在程海面前了,外人可看不到這一幕,一旦出了門,她就變成了“端莊秀麗”的模樣。
“哎哎哎。”
程海到底是個女兒奴,哪里經得起程悅媛這般進攻,馬上就妥協了:“這小子,怎么說呢,哎喲,我背突然有點酸。”
“那我給您揉揉~”
程悅媛乖乖走去沙發后面,小手在程海脖頸兩側輕輕揉捏起來。
吃到甜頭后,程海一臉享受的神情,繼續分析起了沈辰:“這小子,說實話,連你老爸我都看不透他。”
“啊?怎么會呢?”
程悅媛頓時有些疑惑。
老爸程海在商海沉浮二十余年,可以說是閱人無數,而沈辰和自己同歲,今年才十八,怎么可能躲得過他的“法眼”?
只有一種解釋!
那就是沈辰真的很優秀!
優秀到老爸都琢磨不透!
“那您就算是同意我和他談戀愛了,對吧?”
程悅媛忍不住問道。
“什么呀,你難道沒有聽過一句話嗎,小時了了,大未必佳,年紀輕輕就心有城府,我覺得你們啊,還是不太合適。”
程海不緊不慢分析了一遍,只是說完后發覺程悅媛的手突然停了下來。
程海扭頭朝女兒看去。
程悅媛低著頭,小嘴輕輕抿著,就連漆黑長發都像是沒了力氣,蔫蔫的垂在臉邊。
“哎呀,我又沒說一定不行。”
程海心疼壞了,拉了拉程悅媛的手臂:“來,坐爸爸旁邊。”
“爸爸,你要講道理。”
程悅媛繃著小臉說道。
“好好好,爸爸又不是不講理的人。”
程海現在是有苦難言。
他們父女倆在日常遇到問題的時候,就是“講理”,向來公平公正,而剛才的保姆張英就是他倆講理時的“法官”。
可這次的問題有點大了,眼看女兒就要被別人拐跑,程海難以接受。
但是呢,經過剛才一個多小時的會面,他又不得不承認沈辰這小子確實有點東西。
“咳,這事還真難搞啊。”
程海默默嘆了口氣。
“哼,那還差不多。”
程悅媛恢復好狀態,坐到了程海身邊。
然后,程海就把今晚和沈辰在一起的經過,一五一十告訴了程悅媛。
當然了,也包括那個“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