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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今夜入屋睡

“軒哥兒變了的。”殺婆子緩緩開口說道,那語氣中似乎既有深深的嘆息之意,又飽含著難以掩飾的惱怒之情。

“上一輪,莫不是讓那些家丁把腦子給捶壞了?嘖嘖,居然連酒都買不起了,還得自己親自動手釀制。”殺婆子撇了撇嘴,臉上滿是不屑與嘲諷。

“十五兩銀子,三日后我便來取,你若交不出,就陪著那賤婢一起去死吧。”說完,殺婆子緩緩站起身來,她那臃腫的身軀如同移動的小山,朝著破院外緩緩走去。

那五個身著勁裝的大漢,似乎覺得這般還不足以宣泄心中的不滿,在離開之時,竟又肆意地揮舞著手中的哨棍,胡亂敲砸一通。一時間,院子里乒乓作響,一片狼藉,甚至將院門都給打斷了。

狗蛋怒不可遏,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一般,忍不住罵了句難聽至極的臟話,當即就要抄起哨棍沖過去拼命,卻被楊鴻軒及時伸手攔住。

就憑他們當下所擁有的微薄力量,根本無法與整個望州城那盤根錯節、錯綜復雜的灰暗利益鏈相抗衡。若是貿然沖動行事,只會給自己帶來更大的麻煩,甚至是滅頂之災。

“楊郎,對、對不起。”詹若塵雙眼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從屋子里緩緩走出,聲音中帶著濃重的哭腔,那聲音顫抖著,仿佛風中的落葉,脆弱而無助。

“你應當感謝軒哥兒,若是換成其他棒崽,老早打完樁子就把你給賣了!”狗蛋憤憤不平地嚷了一句,心中的怒火如同燃燒的篝火,難以熄滅。隨后,他便跑到一邊,開始默默地收拾那一片凌亂不堪的院子。

“楊郎,今夜入屋睡。”詹若塵的聲音越來越小,細微得如同蚊子嗡嗡之聲,她的臉頰瞬間飛起兩片紅暈,如同天邊的晚霞,羞澀而迷人。

楊鴻軒又何嘗不明白,詹若塵此舉是想要以身相許。估計他要是進了屋,定然會有一場春宵之樂。但他著實不想如此,他與詹若塵如今這般,并非是因為兩情相悅、恩愛有加,而是被殘酷的命運無情地捆綁在了一起。

先前是苦籍之事,如今又是這十五兩銀子。楊鴻軒只覺得,他們兩人仿佛被綁得愈發緊實,幾乎讓人快要窒息,無法呼吸。

“我睡牛棚就行,這兩日你就不要出去打柴了。”楊鴻軒的聲音平靜而堅定,仿佛在訴說著一個不可更改的決定。

“楊郎,我定會努力賺取銀子的!”詹若塵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堅定的決心,那目光仿佛燃燒的火焰,熾熱而執著。

“聽我說。”楊鴻軒長嘆一口氣,接著說道,“留在屋中,替我多壘幾個土灶,最好再搭建一些木欄,將院墻遮擋起來。”畢竟私酒的生意才剛剛起步,楊鴻軒可不想讓過多的人知曉此事,以免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和災禍。

“奴家……知曉了。”詹若塵低下頭,輕輕應了一聲,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和失落。

詹若塵的內心依舊充滿了惴惴不安,畢竟十五兩銀子,對于他們這樣身份低微之人而言,無異于一個如同登天般遙不可及的巨大數字。那沉重的壓力,如同巨石般壓在她的心頭,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去睡吧。”楊鴻軒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和無奈。

“我先前收了你的銅板,便已答應,不會賣妻。”楊鴻軒看著詹若塵,目光堅定而深沉。

詹若塵轉過身去,淚水再也忍不住,肆意地順著她那嬌美的臉龐流淌滑落,如同斷了線的珍珠,顆顆晶瑩。

……

一大清早,天色才剛剛破曉,東方的天空剛剛泛起一抹魚肚白。楊鴻軒便吩咐狗蛋將幾個酒壇整齊有序地堆疊好,又找來了一架老舊的木車。那木車的車輪已經磨損得厲害,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隨后,他們便推著這木車,嘎吱嘎吱地朝著街市緩緩行去。車輪在坑洼不平的道路上艱難地滾動著,揚起一陣塵土。

在望州城里,釀酒的老鋪子為數眾多,幾乎將城里所有的酒水生意都給壟斷了。那些老鋪子有著悠久的歷史和深厚的底蘊,名聲在外,顧客盈門。

尋常的百姓即便釀制私酒,大多也只是為了自家飲用,極少拿到市面上來售賣。因為他們深知,與那些老字號的酒鋪相比,自己的私酒很難有競爭力,而且還可能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像楊鴻軒這樣,剛剛才釀出幾壇酒,便心急火燎地推到街市上來做買賣的,著實是少之又少,簡直如同鳳毛麟角。

“一壇三兩。”楊鴻軒站在木車旁,大聲吆喝著,聲音洪亮而堅定。

三兩,這僅僅是楊鴻軒所定下的起始價格,倘若這私酒能夠成功打響名頭,其價格必然會節節攀升,越來越高昂。

“一個棒崽釀出來的酒,居然一壇要三兩,這可真是稀奇古怪!老酒鋪的二月春,那可是有著百年的悠久字號,都只敢賣二錢銀子一壇。”一個路人聽到楊鴻軒的吆喝,忍不住停下腳步,驚訝地說道。

“這莫不是要強買強賣?”另一個路人也湊了過來,臉上帶著懷疑和不滿的神情。

等到日頭高懸,陽光熾熱地灑在大地上,已經有不少來來往往的行人,被楊鴻軒的吆喝聲吸引,圍聚在了木車的四周。其中,有不少人認出了楊鴻軒的棒崽身份,一時之間,好奇心被強烈地勾了起來。

楊鴻軒微微一笑,從容不迫地在木車的板子上依次擺開一排小巧精致的酒杯,挨個往里面倒了些許酒液。

瞬間,那濃郁醇厚、芳香四溢的酒氣,猶如一股無形卻又強大的力量,猛地撲入了圍觀之人的鼻腔之中。那香氣濃郁而獨特,讓人聞之心醉神迷。

“這酒香兒,倒是顯得與眾不同,甚是美妙不錯。”一個身穿長衫的文人模樣的人,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贊嘆道。

“諸位,這一杯不收銀子。”楊鴻軒拱手抱拳,目光抬起,朝著對面那座氣勢恢宏的富貴酒樓望去。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和自信,仿佛在等待著什么。

若要讓私酒成功打出響亮的名頭,首選的目標,自然是望州城規模最為宏大的富貴酒樓。那里是達官貴人、富商巨賈云集之地,只要能在那里打開市場,私酒的名聲必然能夠迅速傳播開來。

“我飲了!”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迫不及待地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來,咱們一同共飲一杯!”其他人也紛紛效仿,一時間,贊嘆聲、叫好聲此起彼伏。

正如楊鴻軒所料想的那般,經過精心蒸餾而成的私酒,不論是在口味上,還是那灼喉之后所帶來的爽快舒暢之感,都遠遠超越了普通的發酵酒。

沒過多久,木車前的人群中,已經有不少人的臉色變得通紅,情緒激動地喧鬧起來。他們的話語中充滿了對這私酒的贊美和喜愛。

“喂,替我舀二兩。”

“我要半斤!”

“這酒喝下去,感覺自己仿佛如同成了仙官一般逍遙自在。”

“如此美酒,簡直無法用尋常的價格來衡量其價值。”

不多時,四壇私酒,便已經賣出了三壇。

捧著六七兩銀子的狗蛋,興奮得如同天真無邪的孩子一般,歡呼雀躍不止,激動得差點就沒抱著楊鴻軒狠狠地親上兩口。他的眼睛里閃爍著喜悅的光芒,那笑容燦爛得如同陽光一般。

“還有一壇呢!喂,棒崽,還有一壇呢!”那些來晚了一步,未能買到酒的人,心中自然是極為不甘,紛紛指著木車上那最后一壇私酒大聲叫嚷起來。他們的臉上帶著急切和渴望的神情,仿佛這壇酒是他們夢寐以求的寶貝。

“這壇子,已經有人預先定下了。諸位若是喜歡,幾日后可再來。”楊鴻軒的語氣依舊平靜如水,波瀾不驚。他的表情淡定從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狗蛋瞪大了眼睛,抄起哨棍,擺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這才終于讓那些滿心憤懣、極不情愿的人,不得不退后了一些。

待人群終于逐漸散去,楊鴻軒依舊穩穩地站立在原地,絲毫沒有收拾攤位、離開的意思。他的目光始終盯著對面的富貴酒樓,心中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對面的富貴酒樓里,一個身材臃腫的中年胖子,已經沉默地站立了許久。他的目光透過窗戶,緊緊地盯著楊鴻軒和他的木車,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最終,他招了招手,喊來了一個走堂的小廝。

“我東家說,讓你帶著酒來一趟。”小廝仰著鼻子,趾高氣揚地開口說道。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輕蔑和不屑,仿佛楊鴻軒在他眼中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楊鴻軒輕輕舒出一口氣,倒也并不介意小廝那傲慢的態度。他囑咐了狗蛋幾句之后,抱著最后一壇私酒,跟在走堂小廝的身后,走進了富貴酒樓。

古人曾經說過,酒香不怕巷子深。對面的富貴酒樓,觀望了這么久,終究還是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

“這酒是你釀制的?”酒樓的胖子掌柜名叫周福,他瞇起眼睛飲了一杯之后,神色先是瞬間變得驚喜萬分,但很快又刻意將這份驚喜掩飾了過去。他的內心或許在盤算著什么,不想讓楊鴻軒看出他對這酒的喜愛。

“有些澀了,說到底,還是比不上二月春。”周福放下酒杯,故意挑剔道。

“周掌柜當真是品酒的行家。”楊鴻軒淡淡一笑,那笑容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自信和從容。他抱著酒壇便作勢要往外走去。

這一下,輪到周福著急了。他萬萬沒有想到,面前的這個小棒崽,居然是如此一副油鹽不進、毫不退讓的滾刀肉模樣。

在望州城里,哪家酒鋪子不得眼巴巴地、滿臉討好地來巴結他?畢竟富貴酒樓日常所需的酒,至少都得是上百壇的數量。他周福可是掌握著生殺大權的人物,多少人都想討好他,從他這里得到生意。

“稍等,先稍等。”周福干笑了一聲,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

“這樣如何,每壇酒一兩銀子,有多少我要多少?”周福試圖討價還價,他覺得自己給出的價格已經很合理了。

“三兩,少一文都不賣。”楊鴻軒笑著搖頭,態度堅決,沒有絲毫商量的余地。他的眼神堅定,仿佛對自己的酒有著絕對的信心。

“太貴了些,望州城里可沒多少人能夠消費得起。”周福皺起眉頭,試圖說服楊鴻軒降低價格。

“窮人自然是消費不起,但那些富商官宦,只怕是巴不得日日都泡在這酒壇里呢。”楊鴻軒不緊不慢地說道,他的話語中帶著對自己酒的充分自信。

“周掌柜若不要,那我便去另一家酒樓看看,免得彼此都耽誤時間。”楊鴻軒說完,轉身就要走。

“等、等等!”周福咬著牙,心中十分惱怒,但又不想失去這筆生意。

周福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面前的這個小棒崽,究竟是從哪里來的這般強硬的底氣。不過,這確確實實是好酒無疑。若是被其他酒樓搶占了先機,搶去了這筆生意,那損失可就難以估量了。

“我先要五十壇。”周福終于做出了決定。

“沒問題,十日后來取。”楊鴻軒點了點頭,回答道。

周福怔了怔,“十日?這時間也太長了些,二月春的老酒鋪,三日便會送來一批新酒。”

“好酒所需的釀制工序,可不是那些老酒鋪的酒所能相提并論的。”楊鴻軒不慌不忙地解釋道。

“這……好像也是這個道理。”周福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接受了。

“周掌柜,勞煩先付一筆定金?”楊鴻軒看著周福,目光堅定。

周福不悅地皺起眉頭,“你想要多少?”

“三十兩銀子。”楊鴻軒毫不猶豫地說道。

“三十兩!你不過是個身份低微的棒崽,若是拿了銀子就跑,我上哪兒找你去?”周福瞪大了眼睛,憤怒地說道。

“周掌柜若是不愿意,自然會有另一家酒樓愿意支付這筆定金。”楊鴻軒也懶得再多費口舌,抱緊了酒壇,便作勢要往外走。

“給給!三十兩!小棒崽你要是敢騙我,我有的是人,定要將你全家殺個精光!”周福將一袋沉甸甸的銀子重重地丟在桌上,聲音陡然變得冰冷無比,充滿了威脅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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