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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往事浮現

  • 仙誤
  • 繪良仙
  • 13812字
  • 2025-02-01 23:07:17

第二日,沈誤裹著黑袍,一路隱藏氣息,十分謹慎的跟著李澤出了門,他不斷的用神識探視李澤行走的那條路,怎么突然覺得有些熟悉。

只見他一路跟著李澤,身邊的景色卻越來越像遇到墨城的那座山峰,他用神識對墨城說到,“這山你可曾熟悉?”

“這是我所住之處的那座山啊,你和你師兄一起掉下來的那個,我住了好多年不會記錯的?!蹦撬紒硐肴ィ蝗慌闹X門說到:“你說這山上這么多邪祟會不會是他那個弟弟搞得事。我住在這山下,按理說這山本該靈氣充沛,或許就是人為呢?!?

沈誤的腦海中閃過和師兄經歷的種種,他的神情也開始隨著這座山強大的邪氣所恍惚了,腦子里亂糟糟的。

“沈誤!你怎么了?”墨城在神識領域中看見他這樣子,估計是外面出了什么事兒。

“我越上山,越覺得神情恍惚,莫非這山上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沈誤抬手抵住了自己的額頭,突如其來的奇怪氣息讓他頭昏目眩,但他不得不繼續前行了。

“你要是不行就換我來,我上古神體,扛得住?!?

“不必?!鄙蛘`指尖捏出一記法訣,點了自己的穴位,瞬間清醒許多。

“哎,強行調動自己的金丹抵御,何必呢?!蹦菗u了搖頭,但他知道沈誤的性質,以他這么倔,不知道以后要受多少苦。

這就是林師兄沒有來過的山上了,若不是他用金丹護體,還真進不來這邪性地方,其實景色與山下無異,只是常年燃起一些奇怪的火焰,倒是與李卿卿的不同,這里的火焰是紫色的,在地表燃起了一圈,到處彌漫著濃濃的燒焦氣味,怪不得這山上沒有什么生靈和樹木。

這里的建筑也十分的扭曲,破敗的廟宇,牌匾上已經看不清那廟叫什么了,周圍有枯木點綴更添了幾分陰森,那紫色的熊熊烈火倒是沒有傷害到這廟宇一分一毫,不像是要破壞這廟宇,倒像是在保護,鎮守這座廟宇。

“駭死龍了,這什么鬼地方,趕上我老家了!”墨城看著這破財的場所,突然吐槽到。

“你老家?你老家不應該是神界嗎,神界能這樣?”沈誤用神識回應著。

“你有所不知當時……天地還是一片混沌,我并非被分到了至純至澈的神界,而是去了那混沌之中,好在遇到了一位好神,把我帶了出來,不然我可真要變成一條惡龍了,就是上古兇獸了,哪里還是什么神龍?!蹦怯珠_始回憶起幾千年前那些事了,沈誤卻感覺危險越來越近。

他貼在廟宇的門后,李澤已經進去了,此時不可離得太近,容易暴露行蹤,他只好用神識竊聽一些信息。

“小伍,小伍,嘿嘿嘿……小伍你來看我……我啦!”

沈誤的神識探出來一片混沌之物,他心中疑惑,此時墨城和他乃是共享神識,也看到了,聽到了,那聲音癡傻得很,不像是一個精神正常的人。

“估計這就是二長老了,但是為什么神識沒有看清他,那一團是什么東西啊,我的天!小伍又是誰?李澤小名?”

“超過神識的認知范圍了?不應該啊……”沈誤再次用神識探查,果然還是一團混沌。

“小六,小伍來看你了,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糖葫蘆。”李澤笑著,看著沈誤和墨城都覺得很瘆人,然后他便從袖子里掏出來一串糖葫蘆遞給了那團混沌之物,緊接著那混沌之物傻笑了起來。

“嘻嘻……嘿嘿嘿……我就知道小伍會來看我,喜歡小伍……小伍……糖葫蘆……甜……好甜……”

“小六想不想天天見到小伍,想不想天天吃到糖葫蘆呀?”

“小伍…………糖葫蘆…………見到小伍?”

“對咯?!?

“想……想吃糖葫蘆,想見小伍……小六要天天見到小伍………………我要小伍…………!”緊接著那團混沌之物開始躁動起來,震的這廟宇中的紫色焰火都爆燃了起來,好懸燒到沈誤的衣角,他趕緊換了個地方竊聽。

“好~小伍聽話?!崩顫缮焓钟|摸了一下那團混沌。

“小六最聽話了,小六聽話…………嘿嘿,小伍……要和小六一直在一起?!?

“那明天去西北方找小伍好不好,小伍會拿著糖葫蘆等小六的,那里有欺負小伍的壞人,把壞人打跑,小伍就可以和小六在一起啦?!?

墨城在神識里不由得“嘖”了一聲,“這哪是天契門,改名忽悠門好了,怎么還忽悠傻子呢?”

還沒等墨城吐槽完,那團混沌再次爆發,“小伍……要和小六永遠在一起……誰都不可以阻攔?。。。娜恕蛩缐娜恕蛩缐娜耍。?!”

這次力量大的驚人,險些震碎了沈誤的金丹,將他震飛了好遠,好在墨城在他體內穩住了,“這山上所有的幽火都燃起來了,沈誤,快走吧,怪不得這座山常年混沌,有這么個魔頭天天用邪氣滋養,恐怕只有元嬰期的才能在這山頭呆了。”

“說來奇怪,我并未覺得那混沌之物有多高的修為,但為何這散發出來的幽火如此逼人,比李卿卿所煉之火更為陰冷毒辣?!鄙蛘`一邊穩定住金丹的裂痕一邊心中思索。

“這我也不知,單看修為還沒有我高,難道這背后有類似你我關系的高人相助?但高人為什么會幫一個傻子,而且還幫傻子做這種殘害生靈的事兒?”墨城在神識中想了又想還是想不出,只能接著往下看了。

李澤把帶來的糖葫蘆放下就離開了,沈誤才好松了口氣,他小心翼翼的靠近那座荒廟,突然察覺到氣息有點奇怪。

“哎?修為怎么沒有剛才那么有壓迫了?”墨城也注意到了這點。

神識游走到離混沌更近的地方探了探,這完全只是個筑基期的普通人??!不是,普通傻子啊!

沈誤見此情景,仍然還是謹慎的接近,這下他看清了,那根本不是什么混沌,那只有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可能是烈火燃燒的濃霧太重了,形成了混沌讓他沒看清這個孩子?可是二長老是李澤的胞弟,李澤已經是中年模樣,胞弟怎么會是個孩子?

他再次用神識探去,真的只有筑基期,墨城的神識是化神級別,絕不可能探錯。

“什么?!真是個孩子!”沒等墨城張嘴接著說,沈誤黑色袖子里的劍如同游龍一般飛了出來,轉瞬之間,他踏著無雙的劍意手中凝聚冰霜,化成一柄劍像那個七歲孩童刺去,毫不猶豫。

“喂!那孩子還在吃糖葫蘆呢!你好歹讓他吃完了你再…………”墨城說的話哪有他的劍速度快,沈誤已經刺向了那孩子。

“別殺他!!”

只見冰霜劍刺向那孩子的一瞬間便破碎融化,沖擊力太強,直接把沈誤沖飛了好遠,撞在了潑廟的木門上。

沈誤擦了擦嘴角的血,在烈火下的縫隙中他探到了,這次是元嬰期……

“到底是什么情況!一會元嬰一會筑基!”墨城在神識里施法接住了沈誤,這才讓他不至于受更重的傷。

“是那鬼火,在保護他。”沈誤看清了,那紫色的火焰,似人形一般,估計是只有受到威脅才會出現的?那李澤來的時候,那紫火也一直在,難道李澤也算這孩子的威脅嗎。

“你是何人?你不是二長老?”沈誤站起身來對著那火焰說到。

“我不無意傷你,你快些走吧,只要你別動他,他只是個孩子?!蹦腔鹧鎳×四呛⒆樱灰娔呛⒆忧榫w穩定還在吃糖葫蘆,還在一旁對著糖葫蘆傻笑。

“那山上的生靈可是你殺的?”沈誤頓時覺得手心一陣劇痛,在他拿劍刺向那孩子的時候,那團烈火已經灼傷了他的手。

“這本就是一座荒山,與我無關?!蹦腔鹧娴穆曇羲坪跤行┑统?,想要離開。

“我居住這里少說也有幾百年,幾十年前分明就是一片郁郁蔥蔥!”墨城從沈誤體內的領域中跳了出來,然后手中憑空化出一把橫刀指向那團烈焰?!案以谖业牡乇P里撒野,你少在那里欺負他!”

那團烈焰化成了人形,那人形竟是一個垂垂老矣的老者模樣,雙鬢鬢白,帶著一個破草帽,頭發亂糟糟的,散落的鬢發隨著風微微飄動,滿眼盡是滄桑,他沒有理會墨城此刻的挑釁,而是先去安撫了那吃糖葫蘆的孩童。

“小六乖,先去那邊吃?!?

“師父,你要去干嘛呀?”那孩童清澈的雙眼閃爍著,注視著那位老者。

“師父有些事要做,小六乖,一會我們去玩躲貓貓好不好?”老者摸了摸孩童的頭,慈愛的笑了笑。

“好~小六乖~”那孩童便去那破廟后院的一間房子里呆著去了。

老者一直看著孩童坐在房子里,才慢慢轉過身來,在這破廟之中,他的身子顯得格外的凄涼,雙眼滄桑的注視著沈誤墨城二人。

“是,這原本不是這般模樣的。”

墨城看他已沒有殺意,便漸漸放下了刀,只是他突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說不上來,他先是扶著受傷的沈誤。

“你們到底做了什么?”墨城剛放下刀,沈誤又用自己受了重傷的身體全力凝氣化成一柄霜劍指向老者。

“我看出來了,小兄弟,你們雖然穿著邪教衣服,但卻是正派中人。”老者長嘆了一口氣,緩緩說到,“一切都是我做的,與那孩子無關?!?

只見那老者雙手開始做著一些沈誤沒見過的結印動作,緊接著一道紫光飛向了沈誤的眉心。

墨城急了,大喊了一聲:“你做什么!”卻發現二人同時都被不知道什么東西傳送走了,眼前的景色已經變換了。

沈誤抬手看了一眼,他的傷也好了,墨城左右相顧,突然想到那個老者的結印手法,才緩過神,“看來是我誤會他了,那是共情法,我們應該是被他傳送到了他的某段記憶里。”

這里熱鬧極了,與剛剛眼中的情景完全不同,再也不是那滿地荒蕪和破敗的寺廟。

沈誤抬頭一望,“這里的結構似乎就是那座山,原來這里本是一座城鎮。”

“別傻站著了,快看那!那不是那孩子嗎?”墨城拉著沈誤跑到城鎮之中,那小巷之中有個孩子,應該就是小六吧。

那孩子衣衫襤褸,似是生病了,趴在地上難受的已沒了生息,而旁邊也站了一個孩子,和小六長相幾乎無異,看來應該是李澤。

兩個孩子都穿著破爛的衣服,李澤跪在地上一直對著鬧市中的人喊著:“大爺行行好吧……我弟弟就要病死了,救救我弟弟!”

只見路人有的冷眼旁觀,有的匆匆而過,偶爾有放幾個銅板的,只聽旁邊鋪子的老板說:“這孩子都倒那好幾天了,太可憐了……”

原來小六已經病了五天了。

李澤數著碗里零零星星的銅板,不管銅板夠不夠,他決定先去帶弟弟去看病,他小小的身體背起了小六,邊走邊對著弟弟說:“小六別怕,小伍帶小六去看病咯?!?

沈誤二人跟著李澤的身后,一起到那醫館,那醫館里的醫者有些面熟,二人很快就認了出來那正是老者。

那時老者還是個中年模樣,看著兩個小乞丐走進醫館也沒有將他們攆走,而是快步走到孩童身邊,“這是怎么了?”

“醫師你救救我弟弟,我弟弟已經昏了五天了……”小六把身上所有的銅幣都掏了出來放在醫館的案臺上。

醫者沒有看那銅板有多少,便先把孩子放在床榻上,把了脈,他皺了皺眉,“你們有多久沒吃飯了?!贬t者又看了看那背來孩童的小六,面色紅潤……他以為是自己判斷錯了,又把了一次脈,他確定了,自己沒有錯,但他什么也沒說。

醫者招呼了一下醫館中的弟子,熬了一碗湯藥端了過來,親自喂著面前昏迷的孩童。

“那些銅板不要了,你拿回去,給弟弟買點吃的?!贬t者把銅板放在了小六手中。

小六表面并沒有喜悅的樣子,卻拿著銅板出去買了個糖葫蘆自己吃了。

小伍醒了過來,小六便帶著他離開了醫館,二人又一起去那街道上要飯。

“小六,你快吃,這是我剛買的糖葫蘆,分你一半?!?

“小伍你哪來的錢?!毙×脕硪渤粤似饋怼?

“那醫館的醫師是個善人,沒有收錢?!?

“小六,你想不想睜開眼就吃糖葫蘆?”小伍突然眼睛放光看著他。

“想!”

“我告訴你…………只要這樣……”

“好!”

沈誤墨城二人還沒聽清,這孩子居然就答應了。

過了幾日后,小六又倒下了,小伍一個人大聲的乞討著,他發現弟弟倒下的時候,來施舍的人會比以前多一些。

大概又要了五六天,小六也倒在地上好幾天了,墨城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這孩子干什么?我是看透了,他是利用他弟弟的身體賺錢,等弟弟要不行了,又送到那醫館,免費治病,經歷多少次了,何其殘忍?這是孩子想出來的?”墨城要走上前去,似乎準備與小六爭吵。

“你干什么去?”沈誤想要攔住他,沒攔住。

“你這孩子!怎么能拿弟弟的生命賺錢?”墨城走到小六身旁大喊到,沒想到小六跟沒有聽到一樣,嘴里還說著,大爺,行行好吧,我弟弟已經病了五天了……

“這是記憶,我們什么都做不了?!鄙蛘`走上前去,他看著地上的小六,心中也有無數的憐憫之情,他也是一位醫者啊,他又怎么會看不出,那孩子是活活餓昏的。

這一次,小六居然沒有按第五日的期限去送小伍看病,想必那醫者也察覺到了,便走出了醫館,來尋他的病人。

果然,那醫者也是想到了這點,在一處小巷中找到了小伍小六兩兄弟,小伍正在那數銅板呢,而小六則是昏在冰冷的地上,醫者趕忙走了過來,“你這孩子,怎么弟弟又這樣了,我不是說叫你去買點吃的嗎?”

“醫師你來了……弟弟有救了!”小伍假惺惺的摸著眼淚,還好醫者早就料到,提前帶了湯藥給小六灌了下去。

醫者一直守著小六,等他醒了,才松了口氣,“孩子……”他摸著小六的頭,突然萌生了一個念頭。

他妻子早逝,而不曾婚娶,也沒有誕下一兒半女,而這孩子似是與他有緣,連續幾次救他性命,每次都是命懸一線,是不是這命里有此劫數呢,他這么想。

于是他真的這么做了,他拿了兩串糖葫蘆,一個給了小伍一個給了小六,“以后跟著我,在醫館生活吧?!?

醫者每次給小伍和小六的東西都是一樣的,他也怕小伍再次對小六有什么壞心思,但都是孩子,他沒想那么多。

日復一日,本來過得還不錯,突然有一天,那醫館的弟子暗地里對醫者說了一句話,令醫者瞬間神經緊繃起來。

沈誤聽的真切。

那弟子說到:“掌門,流月教雖然被盡數產除,但最近有弟子在這歲城之中感應到了余孽的氣息,似乎是那魔頭死灰復燃寄生在別人身上。”

“掌門?莫非這老者是修元派前任掌門?”墨城本就是前任掌門安置在這山下深淵的,卻沒有認出來這掌門的模樣,“可就是他將我安置在深淵之中,與我簽下契約,保修元派一方平安,我怎么沒認出來,那老者就是他!”

那醫者除了照料兩個孩子最近還要多出去走動,探查魔教余孽的下落,沒想到那余孽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就在他從外面巡查回來搗草藥的時候,由于醫館里都是他熟悉的普通人,自然沒有什么戒備,突然一柄刀從身后插進了他的胸膛。

他回過身看,居然是小六?那孩子渾身散發著邪氣,他被奪舍了,魔教余孽在他體內,來尋仇來了。

“小六……”雖是元嬰期高手,但這邪教的刀還是實實地傷了他,他捂著胸口,暈倒在了地上,沒想到那小六沒有任何繼續想要他性命的舉動,而是拿走了柜臺里的錢財跑了出去。

“小六!干得好,這樣我們就可以出去一起游歷天下了?!毙∥槟米咝×种械你~錢,原來他最近就發現小六突然有了什么不一樣的地方,一直利用小六出去偷別人的錢財,如今也不想在醫館呆了,干脆拿些錢財去大城鎮接著偷。

小六每次施展力量的時候都神志不清,聽不懂小伍說的話,那魔教余孽在他體內似乎也操縱的得心用手,但這些時日,小伍利用他打家劫舍,他也覺得有些不爽,起初殺些人是為了吸人靈氣養傷,現在他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是時候殺了這個小鬼,利用小六的身軀再去找個更強的軀體生存了。

于是魔教余孽附身在小六身上,再一次舉起了刀刺向沉浸于喜悅中的小伍。

只見一把烈火包裹的劍飛了出去打飛了小六手中的刀,小六這才醒了過來,小伍嚇得倒在了地上。

醫者捂著胸口,受了傷使他行動有些緩慢,他踉蹌幾步走向兩個孩子。

小六看向醫者的胸口滲出了好多血,他瞬間記起來了,那是他刺的,他的眼淚馬上就流了出來,“我……對不起……我怎么會做這樣的事……”

“沒事,孩子……”他又一次撫摸著小六的頭,看向地上處于驚嚇中的小伍,“你不是想出去看看嗎,外面有很多這樣的妖魔,你不怕嗎?”

“小……小六身上的……到底是什么!”小伍還沉浸于剛才的恐懼。

“妖魔,但已經被我嚇退,應該一段時間不會出現了?!彼麧M眼的憐愛,心想那魔教妖孽為什么選擇這么善良單純的孩子……

那時候之所以只是刺了一刀而沒有殺他性命,也是小六心中及其不愿,拼了性命的抵抗,如今看見醫者受了這么重的傷,他心中愧疚極了。

“既然要出去游歷,就要會武功保護自己,若我不在,也要保護弟弟。”

沒想到小伍竟不知悔改,指著醫者懷中護著的小六大喊到:“先生,剛才弟弟可是拿刀指向了我!”

“你利用弟弟做了不少事吧,須知萬事皆有因。”醫者已經不愿多說,只希望小六心中有一絲愧疚之心。

既然魔教余孽已經退去,帶著兩個孩子出去游歷也沒什么,三個人離開了醫館,醫者徹底將他們收為了弟子,但未告知掌門身份。

時間轉瞬即逝,過了三年,二人已經不是孩童,如今已長成少年模樣。

這些時日,他們大概就在修元派附近游歷,邊走邊習武,因為師父常伴小六左右,小伍倒是沒了什么動作,只是那小六天賦異稟,學的很快,小伍還在煉氣境,而小六已經筑基期。

日子久了,小伍心中生嫉,終于藏了三年的魔教余孽認為有機可乘,來到了小六的面前,如惡魔低語一般:“你就是小伍,還記得我嗎?”

小伍也沒以前那樣膽小了,只是坐在榻上,輕笑著:“一看就是某個魔教中人,也不怕我師父一劍砍了你?速速退去,別煩老子!”

“這把刀不認識了?”魔教妖人將當時小六拿著的刀扔到了桌子上。

“是你附身在我弟弟身上?”小伍記起來了,但還是一臉不屑。

“你可利用我殺了不少人呢,戾氣好重啊,是不是弟弟修為精進的太快了,你心中生嫉,想把弟弟殺了呀?”那魔教中人大笑了幾聲:“我可是流月派掌門朱曄,我可以幫你殺了你弟弟。”

“我何時說要殺了我弟弟了?你這個魔教!”小伍拿起身邊的劍向朱曄刺去,奈何朱曄修為太高,小伍沒有接近他就被打倒在地。

“小小的煉氣境,我一根手指就能捏死?!蹦侵鞎舷仁菐拙涑爸S,然后便說到:“想不想變強,超過你那傻弟弟?”

小伍已經被自己的弱小和心中的嫉妒包圍了心智,從小就是,哪怕是乞討,那些人也愿意多給弟弟,難道是看他更善良真誠?別蠢了,我這弟弟就是個傻子,我玩弄他,利用他,他都一點不會反抗,他超過我了,難道會忤逆我。

“你那么欺負他,你弟弟會殺了你的!”朱曄笑的更加猙獰了。

“你說什么?!”小伍氣的雙眼通紅,由于手握的太緊,竟流出了血。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墨城感嘆到,可結局已定,他們都無力回天。

“我倒有個法子可以超過你弟弟……”朱曄對著小伍說了幾句,這里老者的記憶紊亂了,因為可能他也不知道說的是什么。

但很明顯小伍已經和那魔教余孽達成共識,似乎在做著一些不為人知的事。

直到一天,三人在外游歷,突然在一條小河,碰見了一個渾身是傷的小黑龍。

充滿憐愛的醫者馬上上前想要救治,善良的小六也跑了過去,:“師父……這是龍?他受了好重的傷?!?

“小六,快快將為師前些時日煉的金丹取來?!贬t者用神識為界,為小黑龍架起了療傷的陣法。

“師父,那是你煉了三年才煉出來的丹藥……”小伍喊到,他還以為那金丹會送給他助漲助修為,誰知道隨便就給個路邊的牲畜。

“龍是上古珍獸,一輩子能見一面已實屬難得,如今它命懸一線,豈有不救之理。”醫者陣法已成,小六這孩子沒有一絲猶豫,剛掏出金丹就把金丹放到了黑龍口中。

小黑龍的恢復還需要時日,三人便在河旁邊先住著,白日,小伍練武,小六去河里抓起了魚,他蹲在河邊,雙眼緊盯著清澈的水面,不時地用手輕輕撥開浮在水面的水草,小心翼翼地尋找著目標。陽光灑在水面上,波光粼粼,映照出他專注而興奮的臉龐。

一條小魚在水中悠閑地游動,于是迅速伸出雙手,猛地一撲,卻撲了個空,激起一圈圈漣漪。

他緩緩地靠近一條躲在石頭旁的小魚,雙手緩緩地從兩邊包抄過去,然后猛地一合,終于成功地將小魚捧在了手心。他高興得跳了起來,歡呼著:“我抓到魚啦!”臉上洋溢著滿足和喜悅的笑容。

小黑龍時不時的好奇地從水中探出頭來,眼睛閃爍著好奇的光芒,似乎對這條小魚很感興趣。

小六輕輕地走到小黑龍面前,小心翼翼地將小魚遞到它的嘴邊。小黑龍張開嘴,輕輕地一口將小魚吞下,然后滿意地點點頭,他看著小黑龍吃完小魚,心中充滿了驚奇和喜悅。輕輕地摸了摸小黑龍的頭,然后和它一起在水中嬉戲玩耍。

到了晚上,剩下的魚他們就做起了烤魚,小黑龍再次探出水面,醫者似乎知道了什么,于是拿起了火架上的烤魚,緩緩走到河邊,他手中提著一條剛烤好的魚,香氣四溢,金黃酥脆的外皮在夕陽下泛著誘人的光澤。小黑龍似乎聞到了香味,好奇地從水中探出頭來,那雙深邃的眼睛閃爍著好奇與期待。

醫者面帶微笑,輕輕地將烤魚放在河岸邊,然后小心翼翼地撕下一塊魚肉,遞向小黑龍。小黑龍張開嘴巴,接過他手中的魚肉,細細咀嚼,仿佛在品味著這份來自世間的溫暖。

隨著一塊塊魚肉被小黑龍吃下,醫者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燦爛。他輕輕地撫摸著小黑龍的頭,眼中滿是慈愛與寵溺。

“你也愛吃烤魚?”

那小黑龍像是吃飽了打嗝一樣,張嘴叫了一聲,然后撲通一聲又游向河底。“看來是很喜歡吃?!?

過了些時日,小黑龍的傷勢漸漸恢復了,幾人便在河中嬉戲抓魚,小黑龍在河底叼了好幾條魚扔到了岸上,像是讓醫者烤魚給他吃。

萬物皆有靈,經過多天的相處,小黑龍似乎也與他們產生了些許感情,他的傷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體型也大了許多,它的身體變得更加修長而有力,鱗片在陽光下閃耀著耀眼的光芒,宛如披著一套華麗的鎧甲。

長大的小黑龍依然與醫者幾人保持著親密的關系。它時常會來到醫者身邊,用那龐大的身軀輕輕蹭著他,仿佛在表達著對他的感激與依戀。醫者也會像對待孩子一樣,輕輕撫摸著小黑龍的鱗片。

“小黑,你并非河中物,我們也該離開了,既救了你,就再送你去一處寶地吧。”醫者抬手一揮,陣法便起了,將小黑龍龐大的身軀鎖在陣中變小了放在手心之中,:“小伍小六,隨為師走一趟。”

轉眼就到了那座城池之下的深淵,“這林州地處于山勢十分崎嶇,山下有一深潭,深不見底卻聚集靈氣,是塊福地,我名楊天契,你若是想吃烤魚了,可以去林州尋我,只是……你體型龐大,若是化了人形,去濟天醫館尋我便是?!闭f罷,他在手中點了點小黑龍的頭,便把它沉入了深潭,然后解開了陣法。

“墨城……?”沈誤從一開始就知道了,那黑龍就是墨城,只是墨城什么都不記得了,此刻的墨城覺得頭痛難忍,心口也震震作痛,他用手扶著頭,眉頭緊鎖雙眼緊閉,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遲遲未落,仿佛連眼淚都在為他此刻的絕望而遲疑。他身體微微前傾,仿佛要支撐住即將崩塌的世界。

“楊…………楊,天,契…………”

他雙唇顫抖著,:“為什么……為什么我什么都記不起來了……”他什么都記不起來了,只是眼角劃出了一道淚,往事種種突然浮現,占據了他所有的大腦,楊天契慈愛地笑,楊天契溫暖的手,楊天契做的烤魚…………

“最好吃了…………”墨城突然哭著笑了出來。淚水決堤,順著臉頰無聲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瞬間消散無蹤。他低聲嗚咽,聲音含糊不清,如同受傷野獸的悲鳴。雙手無助地揮舞著,似乎在試圖抓住什么,卻又什么都抓不住。

“這個傻老頭……”

此刻的他已經全都想起來了。

沈誤不知道他經歷了什么,只好拍著他的肩膀,眼前的景色開始破裂,轉而換之的是黑天蔽日的壓抑景象,黑龍突然降臨于這小小的林州之中,下面很多林州百姓紛紛跑出家門,聚集在了街道之上,祈求神龍護佑林州風調雨順。

楊天契眉頭一緊,“我不是說你這身體過于龐大,容易嚇到百姓呀?!彼ブ浦购邶?,黑龍卻在此時突然暴走。

開始在空中騰飛翻騰,降下雷暴,然后俯沖而下似乎要屠戮百姓。這條曾經與楊天契相伴的黑龍,如今卻仿佛變成了兇猛的怪獸,威脅著整個林州的安寧。

黑龍在空中盤旋,雙眼赤紅,引起陣陣雷暴,就在這危急關頭,楊天契挺身而出。他手持一把閃爍著烈火的寶劍,毅然決然地走向黑龍。他的眼神突然轉變,他知道黑龍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小黑了,這次它不是來吃烤魚的。

“小黑!你在做什么!”楊天契沖了出去,作為修元派掌門,守護林州已經是他生活的一部分了,他想都沒想就結了縛龍陣,束縛住了黑龍,他嘆了一口氣,還好它沒有釀成大錯。

就在他收服黑龍專注的時刻,鮮血染紅了他的白袍,他的胸膛再一次被貫穿了,一柄鋒利的長劍,如同閃電般刺穿了他的身體,帶來一陣劇痛。他愕然低頭,目光凝聚在那柄長劍之上,瞬間認出了這是自己多年前拜師時贈予小伍的劍。

楊天契的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與深深的痛心。他抬頭望向不遠處,只見自己的徒弟,那個曾經滿懷敬意與感激地接過這把劍的年輕人,此刻卻滿臉猙獰,眼中滿是瘋狂與貪婪。

“哈哈哈哈哈哈哈!楊天契,你還是這么蠢!”

朱曄從他身后拔走了那柄長劍,那是他給小伍的劍……此刻他也看出小黑并非本意如此,而是被人操控。

他迅速用治療陣法為自己控制住傷勢,然后一掌將小黑打回了深潭之中,轉過頭來,更加恐怖的畫面發生了。

“小伍你在做什么?。。 睏钐炱跗D難地開口,聲音微弱而顫抖。

“師父,我也是想多漲漲修為,好報答師父的恩情啊~”

在背叛師父后,小伍內心的黑暗與貪婪徹底釋放。他開始肆意虐殺無辜的百姓,整個林州籠罩在一片恐懼與絕望之中。

在身旁的小六目睹了這一切后,內心充滿了震驚與痛苦。他不敢相信,那個曾經疼愛自己、給自己買糖葫蘆的哥哥,竟然會變成如此兇殘的暴徒。

他毅然決然的走向正在虐殺的哥哥,試圖勸阻他。他聲淚俱下地訴說著:“哥哥!你醒醒!那是隔壁鋪子的王叔!”

小伍手持長劍,眼神中閃爍著冷酷與殘忍,仿佛要將所有的憤怒與不滿都發泄在無辜的百姓身上。

他肆意地穿梭在村莊的街道上,長劍揮舞間,鮮血四濺。哭喊聲、求饒聲此起彼伏,但都無法阻止他的瘋狂。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用暴力來證明自己的強大,來宣泄對師父的不滿與對弟弟的嫉妒。

“什么王叔!就是因為他你沒錢治病了!”

然而,小伍卻像是被惡魔附身一般,根本聽不進弟弟的勸阻。他揮舞著手中的長劍,瘋狂地砍向每一個阻擋他的人,包括自己的弟弟。

“哥哥!你不要這樣,你不是這樣的!”小六聲嘶力竭的喊著,然而,小伍卻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根本聽不進弟弟的話。

他冷笑一聲,道:“弟弟,你太天真了。這個世界就是強者為尊,只有用暴力才能證明自己的存在。你看看這些百姓,他們就像螻蟻一樣,根本不值得同情?!?

說完,他再次揮劍砍向一個無辜的村民。弟弟見狀,毫不猶豫地沖上前去,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這一劍。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衣衫,但他仍然堅定地擋在百姓面前。

“弟弟,你當真要忤逆哥哥嗎?”小伍的眼神毒辣到了極點,似乎隨時都要將小六撕碎。

“哥哥……回頭是岸!”小六的身上不斷的冒出血來,但他仍然目光堅毅,只想能喚起哥哥一絲的良知。

朱曄見小六一直阻擋他們做事,打算一掌將他打死,卻被小伍攔下了。小六仍然試圖用言語和行動來喚醒哥哥的良知。他淚流滿面,聲音沙啞,但每一次的勸阻都像是石沉大海,無法激起哥哥內心的一絲波瀾。

“等等,這個由我來。”小伍一腳踢開了用劍刺穿的凡人身軀,走到了小六的身前。

終于,小伍的耐心耗盡,他惡狠狠地瞪視著小六,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

“弟弟啊,你不是天賦異稟嗎?來讓哥哥看看你的本事?。俊?

沒想到小伍竟不顧一絲兄弟之情,在那一刻,他揮劍挑斷了弟弟的手筋,小六頓時發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手中的劍無力地掉落在地。

第一劍,砍在了小六的肩膀上,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衣衫。小六的眼神中充滿了震驚與絕望,但他仍然用另一只完好的手緊緊握住傷口,試圖止血。然而,小伍卻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他再次揮劍,這一次,劍鋒直指弟弟的胸膛,他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但他仍然堅持著沒有倒下。

接下來的幾劍,如同狂風驟雨般落在小六的身上。他的身上布滿了傷痕,鮮血如泉涌般噴出。但即使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沒有放棄抵抗,他的眼神中仍然充滿了堅定與不屈。

鮮血噴涌而出,弟弟的身體無力地倒在地上。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不甘與哀傷,他無法理解,為什么曾經疼愛自己的哥哥會變成如此模樣。

而小伍看著倒在地上的弟弟,臉上沒有一絲的悔意。

“孽徒……那是你親弟弟!”楊天契一劍飛了過去將他與小六不得已分了開來,然后跑到小六身邊,欲治療與他,但他現在受的傷已經不允許他在動用治療之術了,只能看著自己的愛徒香消玉殞,“小六?。?!”

“師父…………哥哥是受了……那魔教妖人的教唆……”小六的嘴里不停的冒著血,楊天契的心里也滴滿了血,這孩子……怎么到死了還這樣想。

“什么教唆,那分明都是我想做的!”小伍在旁邊看著小六已經沒了氣息,他便在那放聲大笑。

起初他只是用劍劃開小伍與小六之間的距離,如今他再也不會容忍了。

他的四周是無盡的風暴與荒蕪,狂風如刀割,仿佛要將他吞噬。此刻楊天契的身形雖略顯疲憊,但那雙眸卻猶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閃爍著不屈與堅毅。

就在這時,天空突然變得異常詭異,烏云翻滾,電閃雷鳴,仿佛天地都在為這場突破而顫抖。緊接著,一道粗壯的閃電劃破長空,猶如天神的怒劍,直沖楊天契的頭頂。然而,這閃電卻并未帶來毀滅,反而化作一股純凈的力量,涌入他的體內,與他的修為融為一體。

他向著天長嘯,似乎要毀滅這世間,周身涌起澎湃的氣浪,衣衫在狂風中獵獵作響,宛如一位真正的神仙。天空中,烏云迅速散去,神光自天際傾瀉而下,如同神明的祝福,將他籠罩其中。

在神光的照耀下,楊天契的身形逐漸變得虛幻,仿佛與天地間的靈氣產生共鳴,他的氣息也在這一刻變得無比強大,他已經是一位真正的化神境強者。他的雙眼猛然睜開,周身射出幾道實質般的光芒,照亮了周圍的黑暗。

“你與小六本是一對孤兒,本該相依為命,卻多年殘害同胞,你可知罪!”楊天契轉過身,那小伍果然又膽小起來,躲在了朱曄身后,奈何這朱曄只是元嬰期,看見這楊天契已經化神,他知道自己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便想一逃了之,于是將小伍踢了出去。

“楊掌門,這人都是他殺的,可和我沒關系?!敝鞎蟿傄?,只見金色光芒瞬間爆發,化作一道耀眼的光束,直接洞穿了朱曄的胸膛,沒想到楊天契一劍就將他刺的魂飛魄散。

小伍見狀嚇得渾身哆嗦,跪下地上,嚇哭了說:“師父……師父我錯了……我錯了,別殺我……別殺我!”

“別殺你?那你弟弟呢,你可曾想過不殺他!”楊天契內心經歷了極度的掙扎與痛苦。他深知小伍小六曾是自己悉心教導的弟子,承載著門派的希望與未來,但如今小伍卻已淪為魔道,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

在作出決定之前他曾試圖挽回,試圖通過教導與感化讓小伍迷途知返。然而,當一切努力都化為泡影后,他不得不面對現實,做出最艱難的選擇。

“偏心……偏心!師父你偏心!這些人都偏心!那明明都是我的,我的!”小伍已經嚇瘋了,在血泊之中大喊。

楊天契緊閉雙眼,強忍淚水,手中的劍卻毫不留情地揮向小伍。他心中的悲痛與無奈,可能在這一刻達到了頂點。但同時,他也明白,這是他作為師父、作為修元派掌門必須承擔的責任。他恨他自己,是不是一切都因為他,他是不是不該管,是不是從一開始就不該救……

只見他眼角劃過一滴淚,飛劍穿過了小六的身軀。

天空突然轉晴,陽光灑在林州的血泊上,楊天契突然做了一個決定,應該是早就下了這個決定,他獨自一人走在血泊之中,回到了醫館,挑了一條最肥的魚,烤了起來。

然后帶著烤魚來到了深潭,黑龍已經恢復了神志,探出頭親近著他,也像是道歉,楊天契知道,那并非他本意,于是將烤魚遞給了他。

黑龍吃的很開心,楊天契再一次撫了他的頭,說到:“我日子不長了,這可能是最后一條烤魚了?!?

黑龍很安靜的看著楊天契,看起來失落極了。

“你可否答應我一件事,就當是我救你性命的報答可否?”

黑龍點了點頭。

“愿你一世安康,不受罹難,愿你一生良善,守世間一方平安?!?

言之既出便成契約,不可更改。

安撫好黑龍之后,楊天契又回到了林州。

在這片遼闊而荒蕪的廢墟之上,一座曾經輝煌的城市如今只剩下斷壁殘垣,死寂無聲。他身著一襲飄逸的白衫,面容沉靜如水,眼中卻蘊含著無盡的悲憫與決心。

他靜靜地站立于廢墟之上,雙手輕輕抬起,閉目凝神,仿佛在與天地間的靈氣溝通。隨著他體內修為的涌動,一股神秘的力量開始在他周身匯聚,形成一圈圈璀璨的光芒,那是化神境的修為。

突然,他睜開雙眼,兩道如炬般的光芒劃破長空,照亮了整片廢墟。緊接著,他深吸一口氣,口中念念有詞,仿佛在吟唱一曲古老的咒語。隨著咒語的響起,他體內的修為開始熊熊燃燒,化作一股股強大的生命力,猶如春雨般灑落在廢墟之上。

這些生命力化作點點光芒,猶如繁星點綴夜空,紛紛向那些冰冷的尸體飄去。光芒滲透進尸體之內,開始修復著那些破碎的經脈與器官,喚醒著沉睡的生命。

在光芒的照耀下,那些曾經失去生命的凡人開始逐漸蘇醒。他們的雙眼緩緩睜開,迷茫而驚訝地看向四周。他們感受到自己體內的力量正在迅速恢復,傷口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他們掙扎著坐起身來,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夠重獲新生。

隨著越來越多的凡人復活,整個廢墟開始煥發出勃勃生機。人們相互攙扶,彼此擁抱,淚水與笑容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感人至深的畫面。

然而,他卻只是微笑著搖了搖頭,他的身形在光芒中逐漸變得虛幻。他知道,自己燃燒修為所付出的代價是巨大的,但他卻無怨無悔。因為他知道,生命的價值遠遠超過了修為的得失。

空中顯出了傳送陣,那些凡人紛紛傳送到了修元派地界,原來修元派山下的那些村莊,曾是林州的百姓,只是楊天契的抹去了他們的記憶,他們什么也記不得了。

連同黑龍的記憶也一同抹去了,黑龍腦子里也只記得那一句:“守世間一方平安?!庇捎谛拊傻娜苏者稊_說讓他守護修元派,他還記錯了,記成了守修元派一方平安,連自己喜歡烤魚都忘了……

只是他沒有重塑小伍與小六的身軀,他已經決定了與他們一起去。

他身上血跡斑斑,卻依然挺立不倒,他的面容蒼白,周圍閃爍著微弱的光芒,隨著每一次呼吸,這光芒都在逐漸黯淡,仿佛隨時都會熄滅。他深知,自己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邊緣。

就在這時,他猛地抬起頭,望向林州,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眷戀與不舍。他緩緩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仿佛在感受著這世間的最后一絲溫暖。然后,他猛地睜開雙眼,周身的光芒在這一刻爆發出了最后的璀璨,猶如夕陽的余暉,照亮了整個天地。

他的口中溢出鮮血,染紅了衣襟,但他的臉上卻露出了釋然的笑容。他化作了一片塵埃,與這片大地融為一體。

再一回頭,沈誤看見墨城的雙眼已經變得空洞無神,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遲遲沒有落下。他雙手緊緊地攥成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仿佛這樣才能減輕內心的痛苦。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被鋒利的刀片劃過,疼痛難忍。

“不……這不可能!”他喃喃自語,聲音顫抖而微弱,仿佛是在試圖說服自己,這只是一個殘酷的玩笑。

然而,現實的冰冷卻無情地擊碎了他的幻想,將他拉回那無法接受的殘酷真相中,他先是笑了幾聲:“許我一世安康,那你呢?你把我們的契約都抹去了一半!這很有意思嗎?”

他踉蹌著后退幾步,跌坐在冰冷的地上。淚水終于無法再被遏制,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而下,打濕了他的衣襟。他雙手掩面,哭聲從指縫間溢出,凄涼而絕望?!斑B我喜歡吃烤魚的記憶都抹除了……好……好壞的人……”

“他以為自己很偉大嗎……分明是個傻子……楊天契…………你不是讓我忘了你嗎……怎么又讓我記起來!”那一刻,他仿佛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在一點點地碎裂,每一片都承載著與楊天契共度的美好回憶,楊天契慈愛地笑,楊天契溫暖的手,楊天契做的烤魚…………如今都化作了無盡的哀傷與懷念,如同利刃般切割著他的內心。

他蜷縮成一團,身體微微顫抖,四周的聲音逐漸遠去,變得模糊而遙遠,只有他自己的哭泣聲在耳邊回蕩,仿佛被隔離在了一個孤寂的世界中,只有那無盡的痛苦與悲傷陪伴著他。

沈誤抱著還在痛哭的墨城,此時畫面已經破碎,回到了那座破廟里,原來這里不是破廟,他看不清的那牌匾上寫的字是濟天醫館。

楊天契的化神境乃是至善的復生之境,不知是有多么悲天憫人,才會練出如此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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