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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 劍與言
  • 秋霞晴
  • 2088字
  • 2025-03-14 08:59:53

倒影鎮(zhèn)廢墟中突然升起青銅燈柱,天機(jī)閣使者的殘魂在燈油里尖叫:“暮衍閣主把命盤喂給暗噬了!”她話音未落,青云鎮(zhèn)地底傳來齒輪卡死的悶響,李鋪當(dāng)年埋設(shè)的七十二道地脈鎖接連崩斷。

林秋抓起煙袋桿插入城墻磚縫,火星順著星紋蔓延整座城郭。王姑娘手中的銅錢突然浮空,所有被“星海同輝”浸染的鎮(zhèn)民瞳孔泛起銀芒——他們正在蛻變成活體陣眼。

“快讓星紋卵接觸暗噬物質(zhì)!”?;蕷埢晖蝗徊倏亓智锏淖笫纸Y(jié)印,“那是解除雙重封印的鑰匙!”

龍微卻將星紋卵藏進(jìn)懷里,冰魄劍在地面劃出深壑:“你當(dāng)我沒看見?昨夜星夢里暗噬是你放出來的!”他后背的月牙疤突然發(fā)光,映出八百年前海皇與暮衍在星門前握手的虛影。

星門上的復(fù)眼突然流出血淚,瀝青觸須凝聚成人形。暗噬星使者的黑袍下伸出萬條血管狀絲線,每根都纏著塊命盤碎片:“李寒星的血脈...終于...”

林秋的右臂完全晶化,不受控地抓向星紋卵。懷光繭突然裂開道細(xì)縫,龍簡石化的手指微微顫動——這細(xì)微震動竟讓十二星門同步龜裂,門內(nèi)傳出萬千鮫人的泣血悲歌。

王姑娘在這時躍入半空,星眷者的身體分解成光粒。她用消散前的最后力氣喊出:“煙袋火星要照《天工開物》星圖排列!”鎮(zhèn)民們聞言集體割破手腕,血線在空中交織成明代古籍中的河洛圖。

暗噬使者突然發(fā)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叫,他身上的命盤碎片開始脫落。林秋趁機(jī)奪回身體控制權(quán),將海皇殘魂逼入冰魄劍:“你的懺悔錄該更新了!”

星紋卵終于完全孵化,躍出的卻不是龍簡。巴掌大的星紋水母揮舞觸須,每根觸須末端都浮現(xiàn)著石化前的記憶畫面——最深處的影像竟是暮衍青年時期,他腰間玉佩刻著李寒星的詩句。

十二星門轟然洞開,涌出的卻不是暗噬怪物。門后站著身披機(jī)械鎧甲的星紋鮫人,他們額間第三目已改造成棱鏡裝置,手中武器流轉(zhuǎn)著暴風(fēng)星焰與暗噬物質(zhì)融合的紫光。

“星海紀(jì)元四百七十年,”為首的機(jī)甲鮫人掀開面罩,露出與龍簡七分相似的面容,“奉暴風(fēng)星使之命,清除因果污染源。”

他肩甲彈開的瞬間,林秋看見里面封存著半塊渾天星晷——正是李鋪當(dāng)年砸碎的那部分,此刻正與龍微懷中的星紋水母共鳴。

暗噬使者突然自爆成瀝青暴雨,每滴黑雨都映出暮衍最后的表情。那不是憤怒,而是得償所愿的釋然微笑。

星紋卵在龍微懷里發(fā)出溫暖的藍(lán)光,像海底夜明珠般照亮城頭。林秋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時結(jié)出了冰霜,耳邊有個聲音不斷低語:“去星門...那里有你要的答案...”

“別聽他的!”龍微突然用冰魄劍挑起塊青磚,磚上浮現(xiàn)出李鋪留下的火痕字跡:“心若亂,火星散?!鄙倌赀B忙按住跳動的星核,這才感覺寒意消退。

王姑娘捧著變形的銅錢跑來:“林大哥!鎮(zhèn)東古井冒黑煙了!”她手里的銅錢上“星海同輝”四個字正在滲出水珠,仔細(xì)看竟是縮小版的鮫人淚。

三人趕到古井時,只見井口盤旋著瀝青狀的霧氣。龍微懷里的星紋卵突然跳動,卵殼上映出龍簡石化前的畫面:他站在星門前,手里捧著本青銅古書。

“是《?;适衷?!”龍微指尖發(fā)顫,“哥哥最后想告訴我們的秘密...”話沒說完,黑霧突然凝成巨手抓向星紋卵。林秋腕間銅錢自動飛起,五十枚錢幣拼成盾牌擋住攻擊。

井底傳來暮衍的笑聲:“李寒星以為燒了命盤就能贏?”黑霧中升起盞破碎的青銅燈,燈油里浮著半張星圖,“星門后的暗噬深淵,可是你們海族老祖宗造的!”

龍微突然把星紋卵塞給林秋,縱身跳入古井。冰魄劍插入井壁的瞬間,整個青云鎮(zhèn)的地面浮現(xiàn)出巨大星紋——正是李鋪當(dāng)年埋下的地脈陣。

“接著!”王姑娘把煙袋桿拋給林秋,“李師傅說過,火星遇鮫人淚能現(xiàn)真形!”

林秋靈機(jī)一動,將星紋卵貼在煙袋鍋上。卵殼沾到火星的剎那,井底突然傳來龍簡的呼喚:“小微...看...井底壁畫...”

龍微在漆黑井道中摸索,第三只星目亮起微光。只見井壁上刻滿古老圖畫:八百年前,鮫人先祖為求長生,用萬人血祭打開星門,卻放出能吞噬星辰的暗噬獸。最后是李寒星的師父暮衍,用九十九盞青銅燈才將其封印。

“所以師尊才要重啟星門...”暮衍的虛影在燈油中扭曲,“只有暗噬能吃掉暴風(fēng)星的因果...”

林秋突然感覺星核劇痛,星紋卵“咔嚓”裂開條縫。卵中躍出只巴掌大的星紋水母,觸須輕輕纏住他的手腕。井底傳來龍微的驚呼:“哥!壁畫最后有破解法!”

最后那幅壁畫上,鮫人皇族抱著嬰兒跪在星門前。嬰兒額間嵌著塊隕鐵,正是暴風(fēng)星核的模樣。壁畫角落刻著李寒星的字跡:“星核為鑰,血脈為引,封門者須斷塵緣。”

王姑娘突然扯開發(fā)帶,她脖頸后的星紋竟與壁畫嬰兒一模一樣:“我爹說我是洪水沖來的...難道...”

暗噬黑霧突然暴走,井口開始塌陷。星紋水母發(fā)出龍簡的聲音:“小微...用我的石化鱗片...合星核...”

龍微哭著掰下塊井壁星紋石,林秋將星核按在上面。王姑娘割破手指,血珠滴落的瞬間,整座古井迸發(fā)出耀眼星光。

十二星門在云端顯現(xiàn),門扉上暗噬獸的圖案正被星紋取代。暮衍的青銅燈徹底碎裂,黑霧中傳出不甘的嘶吼:“李寒星!你早算到這一步...”

星紋水母化作流光沒入王姑娘額間,少女凌空飛起,身后展開星光凝聚的羽翼。她輕觸星門,暗噬獸的咆哮頓時化作清風(fēng)。

三個月后,青云鎮(zhèn)孩童在古井邊玩耍。有人看見王姑娘教龍微用星紋編漁網(wǎng),林秋在鐵匠鋪重鑄那柄玄鐵劍。星門化作白云浮在天際,偶爾閃過龍簡的面容。

只有李鋪的煙袋桿還插在城頭,火星明明滅滅,像在等待下個有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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