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沫沫蹬著共享單車沖進地下車庫時，車筐里的土豆正和塑料袋跳踢踏舞。

紀夜安的邁巴赫慢悠悠跟在后面，車窗突然探出個雪白的鵝腦袋，脖子上的紅綢帶飄得跟應援手幅似的。

“江老師。”

紀夜安降下車窗扔來杯豆漿，杯壁上印著“王婆特產店“的褪色印章。

“你家鵝把我真皮座椅當廁所了。”

“這叫沉浸式代言！”

她單腳支地嘬開豆漿蓋，燙得原地蹦跶兩下。

“等它成了網紅鵝，你車上這點黃金得論克賣。”

褲兜里震動的手機突然滑進土豆堆，經紀人李姐的怒吼從揚聲器炸出來。

“江沫沫！我問你狗啃的手鏈要不要當秋季限定！”

電梯門開時，她正用肩膀夾著手機狡辯。

“就說我在搞可持續時尚……哎喲我去！”

鵝崽子撲棱著沖出來，翅膀扇飛了隔壁影后剛簽收的玫瑰花。

紀夜安拎著鵝翅膀晃了晃：“需要幫您預約寵物禮儀課嗎？”

“先給它預約個發廊吧。”

江沫沫薅了根鵝毛插在紀夜安西裝口袋。

“看，紀總的新胸針多別致。”

進組拍廣告那天，化妝師對著她曬成小麥色的臉欲哭無淚。

“江老師，咱們這是美白精華廣告……”

江沫沫對著鏡子往顴骨抹了把金粉，邊抹邊欣賞道。

“就說我自帶高光，給品牌省打光師錢。”

轉頭把贊助商產品塞給場務小妹：“抹腳后跟特好使，王婆腌酸菜都戴手套呢。”

“別客氣，快拿著。”

中場休息時，她蹲在攝影棚消防栓旁邊嗦粉，油點子精準濺到新款禮服裙擺上。

造型師舉著去漬筆殺過來，江沫沫已經掏出節目組發的針線包繡了朵小雛菊。

“看！私人定制款！”

“獨家的呢。”

收工路上刷到粉絲接機視頻，發現自己反穿的衛衣里掉出半截玉米須。

熱評第一寫著“姐姐的穿搭領先時尚圈十年”。

配圖是她褲腳粘著鵝毛在機場狂奔的九宮格。

李姐恨鐵不成鋼的咬著牙齒，把手機懟到她眼前。

“你倒是給我領先個高定代言啊！”

“高定哪有這個實在。”

江沫沫從帆布包里掏出老鄉塞的烤地瓜，掰了半塊堵住經紀人的嘴。

“嘗嘗，比你家輕食沙拉得勁多了。”

“可別吃你的減肥餐了，又吃不飽，要我都得餓嗝屁了。”

……

半夜三點，她抱著鵝崽子在陽臺看劇本，手機傳來紀夜安發來的綜藝花絮混剪。

視頻里她正拿鋤頭柄當話筒唱山歌，后期給配了段死亡金屬bgm。

轉發欄明晃晃掛著紀氏集團的藍V認證，配文：建議開辟農業重金屬新賽道。

“紀總大半夜挺有閑情啊？”

“還專門給我發視頻，嗯？”

“不會是在暗戀我吧？”

她撥通電話，聽見對面傳來文件翻頁的沙沙聲。

“這不是在欣賞江老師的安眠曲嗎。”

紀夜安的聲音混著咖啡機嗡鳴。

“王婆的酸菜廠想請你錄廣告，說是切酸菜聲比白噪音助眠。”

窗外飄過外賣員的電動車燈光，江沫沫把腳丫子架在鵝崽子背上晃悠。

“那你得給我整個翡翠菜刀，切出來帶玉磬音色的。”

鵝突然伸長脖子“嘎“了一嗓子，電話那頭傳來鋼筆掉地的輕響。

“能報銷鵝的聲樂課費用嗎？”

她戳戳鵝腦袋，隱隱約約聽見紀夜安打開某寶的動靜。

“正在搜隔音鵝舍。”

……

晨光爬上茶幾時，江沫沫正用老鄉教的土方子敷臉——蜂蜜兌雞蛋清調得滿臉黏糊糊。

門鈴響起時，她頂著一臉蛋殼碎片開門，迎面撞上品牌方考察團隊錯愕和欲言又止的臉。

紀夜安從人群后晃出來，指尖轉著車鑰匙。

“江老師的新造型……挺有機的。”

李姐的尖叫聲從消防通道由遠及近，江沫沫反手把剩下的蛋液拍在經紀人臉上。

“快試試，比你家兩千塊的面膜滋潤！”

鵝崽子撲棱著翅膀加入混戰，羽毛粘著蛋清飛上紀夜安的意大利手工西裝。

……

江沫沫盤腿坐在保姆車后座啃煎餅果子，碎蔥花順著牛仔褲往下掉。

李姐舉著粉餅追著她補妝，被她一個急剎車糊了半臉芝麻醬。

“祖宗嘞！今天要見高奢品牌總監，你這造型像剛從農家樂偷菜回來！”

“快抹一點粉，你別忘了你還是明星啊！”

“你就不懂了吧，這叫原生態美學。”

江沫沫把最后一口餅塞進鵝崽子嘴里，掏出自拍桿打開直播間。

“姐妹們看好了，今天教你們用咸鴨蛋雕花，隔壁王婆腌的流油款......”

鏡頭突然晃到窗外，紀夜安正倚在賓利車頭嗦冰棍，陽光下融化的糖水順著腕表往下滴。

彈幕瞬間炸成煙花。

【救命！紀總在沫寶鏡頭里崩人設了！】

【我賭五毛那冰棍是沫沫上次安利的老冰棍！】

【我記得我樓下有買的，等我！】

李姐眼疾手快掐了直播，江沫沫已經躥下車扒著賓利車窗。

“紀總吃獨食不道德啊！”

紀夜安慢條斯理從車載冰箱摸出根冰棍，包裝袋上赫然印著“王婆冷飲批發”。

“江老師要不要試試聯名款？”

他晃了晃冰棍簽子。

“你雕咸鴨蛋，我賣老冰棍，熱搜詞條都是現成的——'豪門總裁的鄉村愛情'。”

“你覺可以嗎？”

兩人插科打諢時，高奢總監踩著十厘米細高跟走來，被江沫沫褲腳沾的鵝毛糊了滿臉。

李姐倒吸冷氣剛要道歉，總監突然掏出手機。

“江小姐！這羽毛能送我當設計靈感嗎？我們下季主打自然元素！”

江沫沫當場拔了鵝崽子三根尾羽，在總監愛馬司絲巾上擺出抽象派造型。

“您看這個叫'雞飛蛋打風'，特別適合走紅毯。”

鵝崽子憤怒的“嘎”聲響徹車庫，紀夜安默默往它嘴里塞了包辣條。

深夜收工后，江沫沫抱著鵝在公寓樓下遛彎，遇見隔壁影后敷著面膜倒垃圾。

“沫沫啊。”

影后看著正在啄快遞紙箱的鵝崽子。

“我家貓最近絕食，能借你的鵝當吃播刺激食欲嗎？”

“包售后啊姐！”

江沫沫掏出手機點開購物車。

“王婆家的貓薄荷味玉米碴子，買二送一還能拌沙拉......”

話音未落，紀夜安突然從樹影里冒出來，西裝革履抱著酸菜壇子。

“吶，王婆說給你分紅。”

他彎腰躲開撲棱的鵝翅膀。

“前提是你能用酸菜壇子拍組時尚大片。”

江沫沫當場掀開壇子蓋扣在鵝腦袋上，摸出補妝用的口紅在陶罐畫了只抽象派企鵝。

第二天熱搜榜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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