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時,殺人放火夜。
騎著一匹只磨合過幾天,但日漸熟悉的馬,吳興建照常巡視著馬車。
這是他每晚的工作,雖然重復且無聊,但他從未懈怠。
吳興建一直覺得自己很幸運,十六歲,家境普通的他被選入軍隊,十八歲被幸運選入騎兵,二十歲被選入狼騎,二十一歲成為貨真價實的武人。
現在他二十六歲,登臨二境巔峰,被尉長看好的他被推薦,編入一隊耗時幾年剛建成的重要商道,擔任護衛。
當他完成這項工作后,將會像狼隊的先輩們一樣,履歷將被加入重要的一筆,從事更加重要的工作,一步步向上爬,最終大放異彩。
這工作雖然重要,但簡單又安全,只要騎馬跟隨商隊行動,在行進時注意好馬車夫的安全。
在停車后結隊巡視,防備偷襲。再加上這商隊沒人敢打他的主意
但他沒想到,在今晚的例行巡邏中,他竟看到了十幾米外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
此時已是半夜,遠方的身影身穿黑袍,幾乎隱形在了黑夜中。
若是一般的二境武夫,不注意看一定察覺不到半蹲在地上的一個黑衣人,但吳興建所修絕學的二境修籌在眼,單單對比眼力,他的能力不下于四境修士。
這也是他被選入到商隊的主要原因。
“來者何人?”
他大喊出聲的同時,伸手勒緊韁繩,身下的馬按照訓練的發生啼鳴。
同伴和吳興建相隔不遠,他們聽到了馬啼聲,將會馬上和他會合,集群對抗敵人。
但下一刻,一切都被打斷。
“嗯?”
那個黑騎以無法抑制的趨勢快速移動,他那一身黑袍在黑夜中劃出殘影!
他使用了奇物!尉長跟他說特意提過的,能發出超凡效應的神奇物品!
幾乎就在他腦中想法出現的下一刻,那個黑袍人已突破黑夜,來到他眼前!
這個黑衣人明顯早有準備,正好從馬頭朝向的朝向沖來,降臨在馬頭的側面,以馬的笨重程度,吳興建此時已無法及時調整馬頭做出反應,急著向前要么挨打,要么被動應對喪失先機。
霎時間,他從進退均可的局面變得岌岌可危。
叫人!快叫人!
這是吳興建心中冒出的唯一想法。
在這想法出現時,他的身體已經下意識更快的做出了動作,夾緊雙腿和韁繩,迫使馬發出更響的啼鳴。
“嘶!”
在馬的高聲嘶鳴下,吳興建的思維被拉回到現實,他的心緒徒然穩了起來。
只要能撐到其他護衛來!他一個人對付不了結陣的騎兵!
他心中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但下一刻,吳興建痛恨起了自己的天真。
黑袍男人從伸出手,一根一米多長的的純白“棍子”從他的袖口探出,伸向面前的高頭大馬。
“劈里啪啦。”
在這根“棍子”的紅色尖端觸碰到馬頭的下一刻,馬頭開始扭曲變形,炸出了一坨血霧。
馬啼聲被打斷,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類似鞭炮的聲音,傳到吳興建耳中。
與鞭炮不同的是,鞭炮爆炸的是火藥,馬頭中爆裂的是頭骨。
隨著馬的死亡,吳興建的身下突然卸了力,在驚懼中,他將手摸到腰間,想拔出防身的短劍。
但在他拔出前,那根短杖已經先一步觸及到了他,它將吳興建的下巴戳出了一個小口子。
也不疼啊,這是吳興建一生中最后的想法。
下一刻,吳興建感到自己的骨開始不受控制的被壓縮。
“劈里啪啦。”
吳興建的臉被壓扁,扭曲的頭骨交錯,他的大腦被擠壓成一團漿糊。
吳興建的尸體癱軟在地,和他的馬疊在一起。
“十分之一柱香之后下一隊巡視就到,要加速了。”黑袍人喃喃道。
一只手縮回衣袖,他的右胳膊抖了一抖。
下一刻,他再次以急速向前沖去,在空中劃出殘影。
……
陳輕肥躺在車頂,一邊喝酒一邊運轉靈氣。看著夜空中靜謐的星星,陳輕肥感覺很舒適。
但他耳邊突然響起的破空聲,打斷了陳輕肥的悠閑時光。
“怎么了嗎?”
一個鯉魚打挺,陳輕肥轉過頭,看向破空聲的來源:一個黑影從遠方直線沖來,在月光中劃出殘影。
“干,這又是誰?!”
這黑影的沖鋒軌跡太過直接,陳輕肥不用想都知道,這是沖他來的。
憑他的速度,相隔百米,幾秒后就將沖到陳輕肥的位置。
先躲吧!陳輕肥做出了決定。
他先將下半身探入天窗,假意要進去,緊接著催動手中的投影戒,在原地留下一個假身,真身急速翻了出去。
隨后,陳輕肥趴在馬車下面,等待這家伙的到來。
對自己的操作,陳輕肥還是很滿意的,這家伙就算發現了車頂的是假身,也要判斷陳輕肥到底是在車底還是已經逃跑。
幾乎不可能會想到他會藏在車底。
但這家伙,從手中掏出了一張銀色的長條紙張。。
“破!”
一股震蕩從銀色紙張中震蕩而出,不大的震蕩造成不了任何傷害,但能打碎陳輕肥的假身。
這仿佛是為陳輕肥量身定做,針對他而出。
下一刻,黑衣人將目光聚焦在車底。
干!見狀,陳輕肥馬上從馬車底下翻了出來,翻到黑衣人所在的另一面。
“來人!夜襲!”
陳輕肥大喊出聲,但此刻無人能聽到。
商團工作人員露宿的位置在車頭和車尾,他們在那邊搭帳篷,睡馬車的除了陳輕肥只有那一胖一瘦。
唯一的救星:隨隊衛軍卻又遲遲不來。
黑衣人沒有給陳輕肥繼續周旋的機會,他將那張銀色長條紙貼上了馬車,接著用手指點了上去。
“彈!”
“砰!”
馬車發出轟鳴聲,整個馬車劇烈的一抖,將陳輕肥震顫倒地。
“死!”
那個黑衣人敏捷的一躍,在半空中劃出弧線,踏過馬車,面對陳輕肥沖來。
此刻,陳輕肥的手段全部被打斷,黑衣人手中的純白骨杖戳到了他的頭。
下一刻,陳輕肥的頭扭曲起來。
“劈里啪啦。”
聽到熟悉的爆裂聲,黑衣人拿骨杖的手不自覺的放松下來,心情也一樣。
對他而言,這聲音意味著對手的消亡,無論多么強大的對手,在他手中這根詭異的骨杖下都無法存活。
但下一瞬間,他不自覺驚懼的顫抖起來,因為他突然察覺到,這眼前被扭曲的頭顱中沒有任何血液流出。
緊接著,讓他更加恐懼的事情發生了,眼前本應死去的人伸出左手,握住了他戳出,還沒收回的骨杖。
黑袍人竭力一拔,想收回骨杖,卻無法立馬擺脫那只手的糾纏。
眼前的“死人”沒有放過這來之不易的機會。
他扭曲的頭顱無意識的前撲,右手卻敏捷如毒蛇,極限伸出,攀住了他的肩膀。
“你?!”黑衣人張開嘴,卻因驚恐說不出話來。
“抓住你了!!!”
一束黑色線條從被扭曲的嘴巴爆出!
忽然,黑袍人感覺自己的右臉涼涼的,然后他意識到,自己的右眼失去了視力。
這束線條從他的眼窩處貫穿了他的大腦。
腦部結構被暴力破壞,黑衣人的死法就像無數被他殺死的人一樣。
在他殘存的意識中,他看到了眼前怪物扭曲的頭顱搖搖晃晃著,竭力保持著站立姿態。
骨杖跌落在地,斷成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