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陛下已經(jīng)脫險了,這是真的嗎?”
劉繇又驚喜,又覺意外,連忙追問道:“快說說,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華歆,也感到不可思議,湊近了仔細聆聽。
吳碩提到皇帝,一臉的崇拜,當即便把天子一路逃避李傕郭汜的追殺,一直到如何到的南陽,又是怎么殺死的楊奉和韓暹,前前后后所發(fā)生的事情,都告訴了劉繇。
劉繇聽完大感振奮,激動的說:“太好了,上天庇佑啊,陛下終于逃離了李傕郭汜的魔掌,漢室有救了。”
劉繇越說越激動,作為漢室宗親,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高興,眼圈漸漸變的濕潤了。
“使君,陛下很擔心你的處境,一再叮囑我,見到你,務必讓你盡快前往宛城。”
“對了,你這邊究竟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劉繇長嘆了一聲,“一言難盡啊,我辜負了陛下的信任,那孫策十分驍勇,本來長江防線我守了一年多,袁術(shù)都沒能攻破,可是,卻被孫策攻破了,現(xiàn)在曲阿也丟了,吳郡也丟了,連敗幾陣,我手里的兵馬折損了大半,幸虧你來了,要不然,只怕咱們也見不到了。”
僅僅才四十出頭的劉繇,一邊嘆氣,一邊自責,聲音也愈發(fā)悲切。
像是一個幾乎要被摧垮的奄奄一息的老人,讓人倍感心疼。
“對了,我這里有陛下給你的一封親筆信。”
吳碩急忙掏出書信,遞給了劉繇。
劉繇心情激動的展開書信,仔細看著。
:自愛卿別了長安,朕便日夜憂慮不安,朕雖遠在千里之外,然亦能想到你所面臨的困境。
那袁術(shù),實乃亂臣賊子,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平日里驕橫跋扈慣了,全然不將朝廷放在眼中。
他在淮南一帶擁兵自重,橫征暴斂,肆意擴張,妄圖將整個揚州都納入囊中。
朕深知,僅憑愛卿一人之力,對抗袁術(shù)已是艱難萬分,可誰能料到,半路又殺出一個孫策來。
孫策有“小霸王”之稱,麾下兵精將勇,銳氣逼人。愛卿肩負朝廷所托,以一人之力,面對這兩大強敵,其中的艱辛與不易,朕感同身受。
昔日,朕受制于李傕、郭汜,困守長安,空有天子之名,愛卿的處境朕縱然憂慮,也無能為力。
幸得上天庇佑,朕終于逃離了長安那龍?zhí)痘⒀ǎ诌_了南陽。
愛卿啊,你我同宗同源,血脈相連,若實在守不住,切莫逞強。聽朕一言,速速前來南陽與朕匯合。
留得有用之軀,保存有生力量,才是當下首要之事。若折損了你,朕如同斷了一臂,定然痛斷肝腸。
今日我們暫且避其鋒芒,保存實力,待來日再重整山河,必將今日所受的屈辱仇怨,一筆筆清算,讓這些逆賊付出代價。
朕相信,只要你我君臣同心,定能匡扶漢室,還天下蒼生一個太平盛世。
朕還聽聞,愛卿麾下有一太史慈,義氣浩蕩,忠勇無雙。朕雖日日被瑣事纏身,卻也時刻渴慕賢才,盼著能見這等忠義之士一面。
愛卿前來南陽時,務必將他一并帶來,朕欲與他促膝長談,共商大計!
愛卿啊,朕深知你性格剛直,心懷壯志,可如今局勢危急,切不可沖動行事,繼續(xù)與孫策硬拼。
你若是有個閃失,朕不僅痛失股肱之臣,大漢復興之路亦將布滿荊棘。
朕在南陽,已命人備好府邸,安排妥當一切,只等愛卿率部前來。
待卿歸來之日,朕必與卿徹夜長談,重整旗鼓,再圖大業(yè)。愿卿一路順遂,速來相見。
看完這封信,劉繇激動的流下了眼淚,沒想到在自己窮途末路,處境最艱難的時候,皇帝竟然在牽掛他,在召喚他。
劉繇整個人頓時有了力量,連日來的郁悶之情也好轉(zhuǎn)了不少。
吳碩見他有些動容,趕忙勸道:“來的路上,我已經(jīng)打聽過了,現(xiàn)在孫策勢如破竹,大有橫掃江東之勢,當此之時,絕不可與之硬拼,還是聽從陛下的召喚,保存力量速速離開吧。”
劉繇無奈的嘆了口氣,他是真的不甘心,“我奉朝廷之命,來到揚州,現(xiàn)在竟然要灰溜溜的離開,這豈不是辜負了朝廷的信任,辜負了陛下的期望。”
“使君不必太過自責,就連陛下不也是遠避長安,暫時向李傕郭汜等奸賊退讓了嗎,我覺得這不算什么,還望使君三思。”
“也罷!”劉繇用力握緊了拳頭,咬著牙說道。
劉繇忙著收攏兵馬,尋找分散在各地的部下,尤其是太史慈,找了好久,才得到了太史慈的下落,太史慈被逼的逃到了涇縣附近的深山中,自稱丹陽太守。
劉繇和太史慈匯合后,要前往南陽,多達數(shù)千人的移動,這種事怎么可能逃得過孫策的視線。
孫策連番帶兵追擊,太史慈奮力掩護劉繇,又損失了不少兵馬。
劉繇從豫章離開的時候,身邊有五千人,和太史慈匯合后,人數(shù)達到了八千人,可是逃離江東后,人數(shù)卻只剩下了三千人。
隊伍沿著長江,一路抵達江陵,又被蔡瑁帶兵給攔住了。
荊州戰(zhàn)船連成一片,密密麻麻,將漢水江面徹底給封住了。
見到劉繇,蔡瑁站在大船上冷笑了一聲,“想要過去可以,但必須把人馬全部留下。”
吳碩上前一步,正色道:“蔡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我們是奉了陛下的詔令前往南陽,你竟敢出兵阻攔,簡直豈有此理。”
張允有些猶豫,對蔡瑁說:“將軍,咱們這么做合適嗎?被主公知道,主公定然會怪罪的,何況他們可是奉了皇帝的命令啊。”
蔡瑁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你懂什么,上次我們就已經(jīng)給南陽送去了四千兵馬,如果再任由這些人過去,南陽的力量將不可小覷,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巨大的威脅。”
張允為難的說:“話是這么說,可這是皇帝的命令,我們這么做,若是把皇帝給激怒了,萬一引起沖突,恐怕后果不堪設想。”